第3頁
門開了一尺寬,屋里的人站在縫隙處朝外張望:“請問哪位?” 他穿得很單薄,霧霾藍的長袖毛衣配黑色直筒西褲,腳上蹬深棕色短皮靴,顯得身材偏瘦。醫用口罩蒙住他大半張臉,上方露出形狀好看的柳葉眼,正疑惑地盯著門外表情錯愕的不速之客。 ※※※※※※※※※※※※※※※※※※※※ 本人不追星本文無原型! 第2章 你和他真的很像。 許沉河昨夜染上的感冒,今天早上起床后喉嚨就一直處于難受狀態,所以說話都是低聲細語的:“先生找誰?” 顧從燃扯回自己的理智,但目光仍膠著在對方的上半張臉上:“能借一步說話嗎?” 興許是顧從燃的臉龐和穿著讓許沉河放松了警惕,他打量了對方幾眼,便敞開門朝里做了個請的手勢。 屋里光線暗淡,空間不大,但收拾得十分整潔,兩道鏤空屏風隔成了有序的格局。進門左側是小廚房,煤氣灶上放置著一口黑色砂鍋,旁邊是一張玻璃圓桌;右側是靠椅和茶幾,靠墻的格子架上是綠色小盆栽和排列齊整的書,書脊上貼著標簽。屏風后方隱約能窺見一張單人床和幾個大小不一的柜子,整個屋子唯一的窗戶落下了厚重的窗簾。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中藥味,顧從燃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讓細心的許沉河給察覺了:“您請坐吧,我去開下窗?!?/br> 唰啦兩聲,許沉河將兩邊的窗簾拉開了,讓暖融融的陽光填滿整個屋子。他利落地打上倆結,然后把窗推開,小鎮特有的清新空氣涌入室內,雖然冰冷,但好歹沖淡了中藥的苦澀味兒。 床尾搭著件里層帶毛的大口袋棉衣,許沉河身子不舒服時特怕冷,順手拿過棉衣裹上,然后快步去小廚房給來客沖泡一壺普洱茶。 “不是上好茶葉,你別介意?!彼p手把杯子遞給坐在茶幾旁的人,顧從燃的視線從始至終停留在對方臉上,接茶時沒留意碰到了許沉河的手,只覺杯身guntang,對方的指尖卻是冷的。 “謝謝,”顧從燃抿一口茶,將杯子擱桌上,“你的口罩,方便摘下來嗎?” 許沉河一愣,袖子下露出的幾個手指抓了抓自己的口罩:“抱歉,我感冒了?!?/br> “沒關系,我不是易感染體質?!鳖檹娜紤B度雖平和卻執著,剛放下的杯子又被他捧到手里,捂在手心的溫度藏著無以言說的緊張。 許沉河扇了下眼睫毛,似乎是在無奈地笑,而后撩起一根耳掛,將口罩揭下來:“也是,戴著口罩跟人交談是不禮貌行為,是我疏忽了?!?/br> 口罩下的臉和記憶中江畫的面容高度重合,顧從燃先是感到震驚,呼吸都因此而滯停半秒,然后立馬反應過來,面前的人不是江畫,對方的右嘴角斜下方有一條約兩公分長的傷疤,很淺,但被冷白的膚色襯托得格外顯眼。 江畫沒有這條疤。 片刻后顧從燃便在心里自嘲,人都走三年了,怎么可能還會憑空出現。正欲瞎扯幾句就走人,許沉河不經意的一低頭又再次讓他騰升出江畫就在眼前的錯覺。 他挪開視線,并不打算拐彎抹角:“許先生,我是呈桉市炫燃娛樂公司的總裁兼最大股東顧從燃,這次唐突前來是想跟你做一筆交易?!?/br> 如此開門見山,又聯系到前些天登門拜訪的陌生男人,許沉河總算明白面前這衣冠楚楚的人是想提出什么要求。 他收起待客的笑容,起身到小廚房關了灶火和煤氣,用濕棉布裹住砂鍋把手將中藥傾進碗中:“如果是讓我加入什么影視圈就免了,我不是這方面的人才,顧總另請高明吧?!?/br> 顧從燃早有準備,漫不經心地在杯身敲了敲:“你不先聽聽交易內容嗎?” “左右不過是助我賺多少錢,你的助理上次就已經提過,”許沉河端著碗過來坐下,“可惜顧總打錯算盤,我并不是會對錢動心的人?!?/br> 他不皺眉頭地喝下一小口黑乎乎的中藥,覺著熱,于是擱下了碗。接收到顧從燃投來的眼神,以為對方還想勸服自己,他抬頭補充:“我不會離開榕憬鎮,支教是我的本職工作?!?/br> 明明是正經嚴肅的話,許沉河唇邊掛著褐色藥汁的模樣卻令現實效果大打折扣。顧從燃抽了張紙巾遞過去,像透過許沉河的臉龐看到了另一個人:“擦擦嘴?!?/br> 沒得到想要的回應,許沉河害臊地奪過紙巾在嘴角按了按:“你沒其它事就請回吧?!?/br> 許沉河羞憤的樣子反倒讓顧從燃失笑,他轉頭眺向窗外,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學校破舊的教學樓:“盛陽小學沒有學生宿舍吧?” “……沒有,”許沉河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他們都是在教室午休?!?/br> “哦,”顧從燃像隨口嘮嗑一般,“我看周圍未開發的土地挺多,你覺得建一幢學生宿舍怎么樣?” 話說到這份上,許沉河才猛然醒悟過來,這大概就是顧從燃要跟他談的交易。金錢之事他可以視為糞土,但如果關系到學生,他不可能不動搖,顧從燃快準狠地捏住了他的死xue。 想到**歲大的孩子天天中午自覺地撤開桌椅,在冷硬的地面鋪上幾張褪色的被單互相摟著睡在上面,許沉河心里就一陣抽疼。 “宿舍里裝上冷暖兩用的空調,夏天制冷,冬天制熱,應該舒服得多?!鳖檹娜荚频L輕地提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