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西堯咳了兩聲掩飾尷尬，問她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自己抓起蠟筆畫，畫了一會兒才回答他的問題：“霽月?！?/br>
    “真好聽?！?/br>
    霽月畫了只戴蝴蝶結的綿羊，確實比小張老師畫得好看。

    她放下蠟筆：“老師，我想蕩秋千?！?/br>
    張西堯看了看外面，說走吧。

    葉端邊彈琴邊惦記著少爺怎么還沒來，往外一瞟看見人正推孩子蕩秋千。

    剛好有新的志愿者來教他們唱歌，他就出去了。

    “冷不冷？”

    張西堯推了一把秋千：“還行，你不是在歌房嗎怎么出來了？”

    葉端上前搭把手，秋千飛得更高，霽月咯咯咯地笑。

    “看你在外面就出來了?！?/br>
    倆人一下一下推著秋千，直到霽月說不玩兒了要下來。

    小姑娘頭發散了，抓著皮筋兒就要癟嘴哭出來。

    張西堯迅速從兜里摸塊兒糖剝了給她，成功止住要哭的表情，順了順她頭發，開始編麻花辮兒。

    動作熟練，又快又好，雙麻花。

    “張老師手藝不錯?！比~端笑著夸他。

    張西堯笑得特燦爛，把皮筋兒纏好低頭問霽月：“你喜歡哥哥給你編的頭發嗎？”

    “喜歡?！?/br>
    他又問：“那你喜不喜歡哥哥？”

    “喜歡?！?/br>
    張大帥嘿嘿樂，把小姑娘從自己懷里放下去找小伙伴玩兒，然后扭頭問葉老師：“那葉老師呢？喜歡我嗎？”

    “喜歡，”葉端回答得很認真，“特別喜歡?！?/br>
    第42章 真見家長啊

    傍晚五點，他們該走了，道別后駛離福利院。

    張西堯倚在座椅上：“葉老師，你是什么時候開始來這兒的？”

    “大一以后，高中老葉帶我來過，他越來越忙抽不出時間，換我接班兒了?！?/br>
    真好，張西堯感嘆一句，老葉小葉都是寶藏。

    葉端扭頭看領導：“你還挺喜歡小孩子的?！?/br>
    “我表妹小時候都是我帶著玩兒，”張西堯上下打量幾遍正在開車的人，目光最后落在人家腹部，調戲意味很明顯：“少奶奶得繼續努力啊?！?/br>
    葉端沒忍住笑，點頭道：“好?！?/br>
    到市區快六點，趕上晚高峰，又堵成一片。

    “餓不餓？先帶你吃東西好了?！比~老師沒等政委發話，自覺地打了轉向燈，從車水馬龍中靈活地鉆出來。

    毋米粥，特鮮，少爺壓根兒不用管煮菜添菜，除了服務員還有葉老師，只用動嘴吃。

    張西堯用筷子把蛤蜊rou扒出來夾給葉端：“寶兒，我媽今兒還說讓你別學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下個周末不就冬至了嘛，你要和老葉一起過么？不一起的話去我家吃餃子唄?！?/br>
    葉端愣了。

    見家長。

    “……好?！?/br>
    張西堯笑開花兒了：“你別緊張，我爸我媽我哥都挺好相處的，就是吃頓飯。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丑媳婦兒也要見公婆，何況你長這么俊，怕什么啊。

    吃完晚餐葉端把張西堯送回家后才折返回自己家。

    吳女士見兒子進門，就問：“怎么樣怎么樣？你跟小葉商量了沒有？”

    “兒媳婦比兒子重要，”張西堯咂咂嘴，“我讓他冬至過來吃餃子，同意了?！?/br>
    吳女士興奮地像個小孩兒，團團轉了幾圈兒上樓找張先生。

    張西堯覺得特有意思，還沒見著人呢怎么就樂成這樣兒了。

    葉端按完密碼進家門，老葉的朋友已經離開，他看了眼餐桌上的酒瓶，晃了晃，空的，直接丟進垃圾桶。

    “爸？”

    他在一樓沒找著老葉的人，上了二樓，去書房看。

    葉端沒出聲兒了，輕手輕腳地下樓。

    剛才他正準備喊的時候，老葉剛好在抬手抹眼淚。

    手里拿著和程靈羽的結婚照。

    葉端看得一清二楚，葉遵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沒注意到兒子已經在書房門口。

    葉端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有些意外，有些惋惜。

    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是父母的結婚紀念日。

    物是人非了。

    他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去廚房調一杯蜂蜜水放在茶幾上，去洗漱臺洗手。

    過會兒葉教授下樓來，不知道自己剛才的樣子已經被兒子盡收眼底，紅著一雙眼圈兒笑得勉強：“回來了?！?/br>
    葉端故意不看他的眼睛，去陽臺擺弄盆栽：“爸，您和劉伯伯可以啊，一瓶白酒喝完了，我給您沏了蜂蜜水先喝?！?/br>
    葉遵應了聲，小口小口地啜：“下周末冬至爸爸不能和你一起過了，要去外地?！?/br>
    “沒事兒，您去?！?/br>
    ……

    一周工作日五天，老葉周五上午就走了。

    張西堯給寶貝兒轟去睡覺，自己又有點兒睡不著。

    他開始緊張了。

    真見家長啊。

    張西堯一直到三點才睡著。

    早上又早早地醒，不到七點就開車出去，葉端說了老葉昨兒就去帝都了，家里就他自己，張西堯把車往小區門口停車位一扔，跟著晨練的老太太一起進門，按完密碼直接進了人家門兒。

    再沒這么自覺的了。

    屋里靜悄悄的，張西堯脫了鞋沒穿拖鞋，把外套丟沙發上直接去二樓葉老師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