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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br> 楚謹朝剛才在樓下水果店買了三盒草莓,去廚房洗干凈后放了一盒到客廳的茶幾上,自己拿著另一盒坐到沙發上陪著莫裊看新聞,看了一會兒后說:“換個臺吧?!?/br> 莫裊睨了睨他,吃了顆草莓拿起遙控器,“看什么?” “動物世界?!背敵D了頓,“有羊就最好了?!?/br> 結果莫裊找了期瀕臨滅絕的藏羚羊給他放。 不過紀錄片拍的好,兩人還真看了進去。正看得入神,楚謹朝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他放下草莓擦了擦手去拿手機,舒臨安給他發來了消息。 【舒臨安:謹朝,你到家了沒?】 【楚謹朝:到了,正在看電視。你到家了沒?】【舒臨安:剛到,馬上要給小咩洗澡?!坎灰粫?,舒臨安就發了段視頻過來,小咩躲在浴室角落跟舒臨安鬧著不肯洗澡。 楚謹朝看完忍不住笑了一下,快速的打了幾個字,讓舒臨安先給小咩洗澡,之后再聊。但這句話發過去之后,聊天框上就一直斷續的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楚謹朝等了一分鐘,舒臨安也沒有發出一條消息,似乎一邊在打字一邊又在刪減。 【楚謹朝:安安,你有什么事?】他保存了舒臨安常發的小咩打滾表情包,給對方發了過去。 【舒臨安:謹朝,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QAQ】【舒臨安:你說你有話要跟我說的,現在你都回家了還沒跟我說……】楚謹朝咬著草莓的動作一頓,他的確是有事要對舒臨安說,但內容實在是有些難為情,面對面說更是難以啟齒。楚謹朝抱著逃避的心態一拖再拖,以為舒臨安已經把這件事忘記了,沒想到對方一直記在心上。 【舒臨安:謹朝你怎么又不理我了?】楚謹朝咽下嘴里的草莓,跟莫裊說了句“我先回臥室了”,便匆匆進房間關上了門。 莫裊看了一眼緊閉的臥室門,臉上神情淡淡的,最終又把視線轉回電視上,繼續看沒播完的藏羚羊。 楚謹朝看了臺燈,鄭重其事的坐在床上,給舒臨安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舒臨安坐在地毯上,背靠床角,小咩全身裹著吸水毛巾窩在他腳邊一動不動的裝死。 他點開那條語音,“今天的火鍋對你來說應該吃的并不盡興,但是舒臨安,我還是想跟你說聲謝謝?!?/br> 前段時間,楚謹朝的身上發生了一些事,如果說那些事一點都沒有中傷到他是不可能的,但他沒有選擇找一個人傾述,也許是失憶改變了他整個人,他大多時候開始不善言辭。 同時,他也選擇了沉默。 與人較勁非他所想,他沒興趣,更不想參與,心理醫生說他已經變得開始融入集體,逐漸找回身為一個人該有的情感和情緒時,楚謹朝卻覺得他不是這樣。 他對待大多數事物仍舊漠不關心,就像他選擇拼命的復習和堅持不懈的打籃球,他并不是為了給別人看,而是為了給自己看,他在和曾經的自己較著勁。 但盡管如此,這條和曾經的自己較勁的路并不好走。 舒臨安是這條路上,一直在給他陪伴和支撐的人。 不論是上課,課間,午休,學習,籃球甚至在更多地方,如果沒有舒臨安這個朋友,楚謹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自己較真到底。 或許能,但結束之后一定沒有他現在這樣輕松到甚至可以到了周六出去玩樂。 “謝謝你舒臨安?!背敵l自肺腑,“你很好,我希望我們能一直做好朋友?!?/br> 話說的太多顯得矯情,點到即止,舒臨安也并非不懂。 他的語音發過去過了半分鐘,舒臨安一改平常,只簡短的回了一個“好”字。 但楚謹朝卻望著這個“好”字發了一會兒呆,往后靠倒在床上,忍不住抿唇笑起來。 小咩掙脫開身上的毛巾從里面鉆出來,望著面前的主人,發出一陣很輕的叫聲。 舒臨安在翻繩。 紅線交纏在他兩只手掌間,快速的拉扯變形,一個形狀到另一個形狀的間隔不到半秒。 他的速度太快,力氣沒有輕重,蒼白的手指在高速的線條纏繞中rou眼可見的被勒出了紅痕,他卻絲毫察覺不到痛,不斷的翻著繩,直到那細線割破了他的皮膚,血珠流出來掛在線上,紅線被拉扯到極致,一瞬的無聲—— 紅線斷在了他的掌心里。 手一滑,和血一起滾進了地毯里。 臥室里滿是舒臨安急促的呼吸聲,小咩窩在他腿上,用臉輕輕的去蹭他的肚子,“咩?!?/br> 好半晌,他的呼吸聲才平緩下來,臉上背心卻早被冷汗濕透。 “咩?!?/br> 舒臨安抬了抬眼,把小咩單手抱進懷里,手上的血染紅了小咩身上濕漉漉的茸毛。 他啞聲問:“我是不是,快瘋了……” 這昏暗的屋內,沒人能回答他。 除了他自己。 周一的升旗儀式,在陰云密布的天空下舉行,但抑制不住躁動的青少年,向周邊好奇人事的打量。 cao場上,挨著高二(六)班最近的七班,后排男女生頻頻向六班末尾最高的那個男生投去視線。 “我記得,六班以前最后排的站的是個非主流啊,劉海把臉都給擋完了……”七班男生竊竊私語,“這是換了位置換了人,還是怎么搞的???” “臥槽,這么高個全校除了籃球隊的找不出第二個,肯定是把頭發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