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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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容妤還注意身材管理怕晚上吃多了會發胖啥的,餓極了的眾人逮著那桶金黃油亮的排骨燜飯可勁的吃,排骨是事先燉煮過的,放了米再一同蒸,排骨濃郁的湯汁完全深入到米飯中,米粒顆顆分明,排骨蒸的夠爛,筷子只需要輕輕一挑,骨rou分離,吃上一口軟糯噴香,里面還放了胡蘿卜與蘑菇,口感層次更加豐富。 這種菜飯合一的主食連另起灶做菜都省了,畢竟一口下去又是rou又是胡蘿卜的,還嫌不夠豐盛么,見大家吃的香,容妤也嘗了兩口。 米飯蒸的恰到好處,既不顯得過硬,也沒有說因為燜的時間過長而太過軟爛,排骨湯汁的味道調得恰到好處,容妤忍不住點了點頭,沖桌邊站著幫盛飯的云熠點頭,毫不吝嗇的夸贊,“你做的很好?!?/br> 燜飯是店里才剛上的快餐主食,畢竟燜飯做起來方便,品類也多,不光是排骨燜飯,臘腸、熏rou就連單純的西紅柿土豆都可以拿來做,且色香味俱全,容妤特意效仿后世的快餐便當,推出了好幾個價位,不光可供堂食,還方便外帶,剛推出 就得到了販夫走卒的追捧。 畢竟有間食肆的吃□□致且新奇是出了名的,偏偏價位不算低,若是正經進店里點上一頓,少說也得上百文錢,對那些靠販賣苦力營生的人來說自然算奢侈,但這燜飯就不同了,什么價位都有,且是按重量來算錢,若是囊中羞澀就買上一份那什么番茄土豆燜飯,菜錢也省了,一大份三兩飯也不過才十五文錢,還免費送一碗素湯,囫圇一頓下去吃的頂飽,簡直就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要是饞rou味了,就咬咬牙,花上二十幾文錢買份一兩排骨燜飯,店里的伙計也厚道,哪怕只是一兩飯呢里頭都還有兩三塊排骨,rou汁熬得nongnong的,混上那白米飯,哪怕就是光吃飯里頭都是滿滿的rou味,三兩口吃完也算是解個饞癮了。 乍一聽容妤的夸獎,云熠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隨即挺了挺胸膛,咧嘴一笑,“都是掌柜的教得好?!?/br> 見他得了夸贊雖然高興卻并不顯露得色,容妤心中暗暗點頭,領悟力高,肯吃苦,心性也穩,通過這么多天的觀察品性上也不錯,下回或許可以問問他愿不愿意正式拜師,至于其他的外在制約因素,容妤也算是想開了,她收她的徒弟,只要當事人樂意了管別人逼逼啥,做人不就圖個簡單快樂嗎? 大家伙兒都餓壞了,如秋風卷落葉一般將桌上擺著的吃食一掃而空,個個腆著肚子癱在椅子上一臉酣足。 “對了,你們是怎么找到團哥兒的?”祁大夫剔著牙,突然問。 聽他問,眾人也紛紛看了過去,滿臉好奇。 今天城里的動靜不小,聽說為了關城門滿城搜捕的事兒葉知府和趙通判兩人都吵了一架,對于許多百姓來說一聽要封城門也是滿心的不樂意,畢竟又不是他們的孩子丟了,如今城門一封可不得耽誤事兒嗎。 后來好不容易找到了人販子落腳的地兒,結果去的晚了撲了個空,許多不明事理的人居然轉過來反而怪起了葉知府辦事不利,還說他這么著急壓根就是為了謀私,葉知府和有間食肆那位女掌柜的風流韻事傳得不是一兩日了,眼下人家孩子丟了他又是封城又是派兵的,不就更坐實了私生子的傳聞么。 大家伙兒 本來就心中焦急,再一聽這些風言風語差點給氣死,要不是容妤與裴秀才好說歹說將人給攔住了,只怕祁大夫得抄著他那寶貝銀針出去跟人拼命。 “跟大白走的?!遍_陽嘿嘿一笑,“別說,它鼻子還挺靈?!?/br> 狼狗不分家,狗都能嗅出來的味兒不至于大白聞不出,再說了大白跟著小崽子在一塊兒廝混了這么久,對他的味道很是熟悉,連貼身衣物都不用準備了,直接上就成,雖然因為路況不熟中間繞了好幾回彎路,但好在緊要關頭還是趕到了。 容妤也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這就是所謂的移動追蹤器?沒想到大白還有這項本領。 祁大夫摸了摸胡子,有些疑惑,“大白不是被迷暈了么?” “幾桶冷水下去也就醒了?!遍_陽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簡單?!?/br> 這方式還真是簡單粗暴明了哈。 “那那些人販子呢?”裴秀才緊接著問,“白日里闖進來的那個女子抓到了嗎?還有那個刀疤臉?” “抓倒是抓到了?!毕氲阶サ侥切┤藭r的場面,再想想被大白拆的七零八碎只能勉強喘口氣的倒霉催王八羔子,開陽委婉道,“就是可能不大齊整?!庇绕涫悄堑栋棠?,看樣子就是打了大白悶棍的家伙,那叫一個慘吶,硬生生被大白給削成一根光棍了,最后是被葉大人直接讓人用干草卷了帶走的,也不知道是直接帶去亂葬崗扔了還是咋。 眾人,“......”不知道是不是理解錯誤,這話里的意思似乎有些恐怖。 “好!這種人渣就該拉出去游街千刀萬剮也不為過?!逼畲蠓蛑刂匾慌拇笸?,由于聲音過大,嚇得正埋頭哼哧哼哧喝粥的小崽子手一抖,手里的勺子直接掉在地上,碎的稀爛,瞧著對面笑得一臉暢快的祁大夫,團哥兒抿抿唇,默默捂著碗往殷玠那邊挪,緊緊的依偎在他旁邊,繼續捧著碗喝粥。 開陽講故事的本領不錯,見大家伙兒都義憤填膺,刻意隱瞞了他們剛趕過去時見到的驚險一幕,極盡全力的描述后來人販子十分慘烈的場景,聽得眾人一個個大呼痛快。 “沒想到葉小姑娘竟有這般膽量,居然還反將人販子給教訓了?!?/br> “小小年紀膽量頗足,不愧是葉知府的女 兒,若是培養的好了或許我大慶朝還能再出一位女將呢?!?/br> “這倒也不一定,葉姑娘出身尊貴,何必要往那刀槍無眼的沙場上走?!?/br> “也是哦......” 眼見眾人已經興致勃勃的聊起了天,容妤摸了摸自家乖崽的頭發,換來對方天真無邪的燦爛笑容,容妤默默嘆了口氣,該給小崽子找武術師傅了,不求揍人,好歹也不至于讓人摁著摩擦毫無還手之力啊。 夜已經深了,鬧了一整天可以說是心力交瘁,眼下飯一吃,那瞌睡就止不住的往上涌,大家紛紛準備散伙各找各媽,容妤剛準備將腦袋一點一點趴在桌子上差點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小崽子抱起來,就被人先她一步奪了崽。 殷玠將團哥兒抱了起來,十分熟練的調整了一下角度,讓團哥兒的腦袋靠在他的頸窩,朝容妤自然道,“走吧,回家?!?/br> 說罷頓了頓,直接朝門外走。 這動作太過干凈利落,落在后頭的容妤狠狠按了按額角,有些無語,其實她今兒沒打算回,小崽子雖然現在表現還算正常,但受了驚嚇,難免晚上不會出現什么突發狀況,正好祁大夫這兒也有空房間,住在這兒萬一有什么事情也好照看。 不過眼下連兒子都被人給抱走了,她總不能一個人住這兒吧。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兒,她不住,祁大夫可以跟著回啊。 祁大夫在容妤陡然瞪大的目光中拖出來一個碩大的包裹,十分放心的將鑰匙交給了裴秀才,款款的就跟容妤走了,背影那叫一個灑脫。 月上中天,大街上更夫敲鑼報時的聲音透過高高的院墻隱隱傳來,容妤將團哥兒安置好,沒著急洗漱睡覺,而是又折回了院子里。 只見大樹下正立著一道頎長的身影,一身墨色衣袍翻飛,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遠遠看去倒還透出幾分清冷肅然,讓人不敢往上湊。 聽到腳步聲,擰眉怔神的殷玠猛地回神,朝快步過來的女子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今日多謝你了?!比萱プ叩揭螳d跟前,沖他彎了彎唇,“說真的要是今天團哥兒找不回來了,或者是出了什么事兒,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容妤聲音有些啞,但一雙水眸盈盈,在夜色下泛著別樣光彩,“還好 有你在?!?/br> 夜風吹過,散著的發絲被撩了起來,殷玠手微抬,正好發絲從他指縫間擦過,在容妤驚訝的目光中,殷玠手順勢抬起落到她臉側,輕輕幫她將散落的發絲撩到了耳后,聲音微啞,“應該的,能把團哥兒帶回來我也很高興?!?/br> 屬于男子的清冽氣息實在是太過濃烈,寂靜的夜晚院子里只有他們兩人,容妤心中突然有些發慌,手指下意識的絞著衣角后撤了兩步,不自在的咳了兩聲,“今天也不早了,你奔波了一天要不要先回去歇息?” 殷玠默默看著她沒動,突然從袖中掏出一件物什遞了過去。 看著他掌心里靜靜躺著的極為眼熟的玉佩,容妤有些驚訝,“這玉佩怎么會在你手里?” 殷玠看似云淡風輕,其實卻時刻留意容妤的反應,面不改色編瞎話,“人販子身上搜出來的,我見團哥兒從前好像脖子上也掛了這么一塊玉佩,應當是他丟的,”頓了頓,又問,“這是他的東西么?” 要是開陽在絕對會吐槽,明明就是你趁人家小娃娃睡著了從他手里摳下來的,這會兒就說是自個兒撿的了。 容妤點頭,將玉佩接了過來。 見容妤將玉佩隨手就揣進了袖子里,殷玠眉心跳了一下,“我見團哥兒似乎對這玉佩頗為珍視,是有什么來歷么?” 兩人沒事在院子里散步,聽殷玠問,容妤笑了一聲,“是他生父的東西,團哥兒打小沒有爹,對父親難免有些孺慕之情,見不到真人掛著塊玉佩也是個念想吧?!?/br> 容妤語氣很隨意,幾乎聽不出什么情緒,殷玠卻敏銳的察覺到她的用詞,生父,手掌緩緩收緊,殷玠不動聲色繼續問,“遺物?” “嗯?!比萱ポp飄飄的應了一聲,看不出一點悲傷的感覺不說,甚至還有閑心掐了朵花撕著玩。 不管那渣男到底死沒死,反正在她心里已經是個死人了,社會性死亡了解一下。 殷玠手掌捏了又捏,盯著容妤精致的側臉心中一團亂麻,一會兒覺得她就是那晚的女子,一會兒又否認,畢竟出事的地方在盛京,而她卻在淮安,“怎么去世的?” “挖煤被石頭砸死的?!比萱ゼt唇一張,死狀張口就來。 殷玠,“......” 容妤 嘆了口氣,情緒瞬間低落下去,裝模作樣擦了擦眼淚,“石頭砸下來,人當場就沒了,連內臟都被擠了出來,偏一時沒人察覺,等被人發現的時候連身體都只剩半截了?!?/br> 殷玠,“......還有半截呢?” “狗啃了,”容妤唏噓,“荒郊野嶺的野狗野貓難免多了些,難得有rou味兒,總得啃兩口嘗嘗鮮,你一口我一口可不就只剩半截了么?!?/br> 殷玠,“???” 殷玠,“?。?!” 一陣夜風拂過,卷起一層落葉,殷玠好不容易才摁下心中翻涌的情緒,憋出兩個字,“節哀?!?/br> “啊,不用,”只見方才還傷心抹眼淚的女子突然掛起了燦爛的笑容,“煤老板賠了一大筆意外身亡安置費,足夠我帶著團哥兒好好過活了,開個小店養養兒子,這日子過得挺不錯?!闭f罷又嘆了口氣,“并非我無情,只是那人太不是個東西,外頭欠了一屁股賭債,天天債主上門追著打,這日子過得太不安生,孩子還沒生呢就想著賣孩子還錢,哪有這樣為人父的?” “那你......” “一人欠錢一人當,哪有老子欠錢兒子還的理,自個兒去礦山挖煤不好么?”容妤含蓄的笑了笑,“別人挖六個時辰,他挖十二個時辰,賭債總能還上不是?” 見容妤一臉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頗有感悟的表情,殷玠木著臉,一個字兒都憋不出來了。 容妤撩了撩頭發,笑得眉眼彎彎,“你是不是覺得我心狠?” 殷玠深深看了她一眼,搖頭,一臉漠然,“這等畜生就這么死了都是便宜他了?!?/br> 容妤深有同感的點頭,“可不是!” 兩人沿著院子并肩而行,有一搭沒一搭聊天,殷玠時不時偏頭看容妤一眼,目光里的糾結無措都快溢出來了,他原本很是希望容妤就是那夜的女子,團哥兒是他的親子,但現在—— 想到容妤說到半截尸身時的漠然眼神,殷玠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起,但理智告訴他,很有可能容妤就是,一時間喜憂參半,殷玠都不知道該擺出怎樣一副表情。 “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正糾結,就聽容妤問他。 殷玠捏了捏掌心,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一點,“你有沒有想過給團哥兒再找個父 親?” “后爹?”容妤挑眉。 殷玠知道這個問題已經算是很出格了,都做好了容妤會翻臉的準備。 容妤搖搖頭,“暫時不了,團哥兒情況比較特殊?!毙〖一镄乃济舾?,因為自小沒有爹就格外依賴她這個親娘,先不說她有沒有喜歡的人,就是有,若是對方無法做到對團哥兒視如己出,她想,她或許也會放棄,畢竟男人都狗,哪有白白胖胖的小崽子有意思。 殷玠腳步突然一頓,偏頭定定看著她,聲音低沉,“如果說,對方能對團哥兒視如己出當成自己親子一般對待呢?” “那他能接受可能一輩子也無法擁有自己的親子么?”容妤也停了下來,不閃不避對上殷玠的目光,“只一妻,無異生子?!?/br> 說完,兩人俱是沉默,看著他幽暗深邃的眸子,容妤指甲無意識的掐進了掌心,一陣尖銳的痛意傳來,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彎了彎唇,“時間也不早了,我有些累了,你要不還是先回吧?!闭f罷也不等殷玠搭話,自己干脆一扭頭就走了,至于殷玠,不是會翻墻么,自個兒翻過去吧也省的開門了。 眼見容妤身影消失,殷玠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一片樹葉被風卷了下來悠悠落到他肩頭,看著容妤離開的方向,殷玠突然彎唇笑了,眸中仿佛有星光,嗓音低沉透出幾分纏綿柔情似是情人間的低喃,“若是能呢?” * 書房里,天樞與開陽兩個眼觀鼻鼻觀心老實站著等候發落,殷玠坐在書案前,姿態懶散的倚在椅子上,要是他們這會兒抬頭就能發現,自家王爺正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抿唇笑表情極其豐富。 作為打斷了王爺好事的罪魁禍首,開陽大氣都不敢喘,只能跟天樞進行眼神交流。 這是干啥啊,大半夜的不睡覺都把他們叫來站了一個時辰了,現場表演罰站不成? “天樞?!?/br> “屬下在!”一聽殷玠叫人,兩人立馬神情一肅。 “去查查容妤,這幾年去過什么地方?!币螳d吩咐。 “王爺是懷疑容娘子她?”開陽話沒說完,就在殷玠嚴厲的目光中悻悻閉了嘴。 天樞表情倒是很淡定,拱手道,“是!” 將兩人都趕了出去,殷玠靠在椅子上,按了按額角,微闔上了眼,塵封已久的記憶紛至沓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有個大膽的想法,要不咱們以后的更新就下午吧,足夠的時間讓我憋出劇情,上午有時候手速慢了或者腦速跟不上的話會比較短小......,,大家記得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