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說：“沒事?！?/br>
    他問道：“楊韓呢?！?/br>
    楊末：“她今天上學?！?/br>
    老楊：“哦?！?/br>
    楊末說道：“在這里住幾天吧，快到周末，楊韓會回來?！?/br>
    老楊想了一會兒，他道：“行?！?/br>
    韓時雨在收拾老楊帶來的東西，老楊說道：“雨啊，過來，別光你忙活了，放那讓楊末干?！?/br>
    韓時雨笑道：“害，哪舍得啊?！?/br>
    直覺告訴楊末，老楊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想和韓時雨說，他猜想會是這次的熱搜緋聞事件，便出口詢問道：“爸，你看那八卦新聞了是嗎?！?/br>
    老楊皺眉，說：“嘖，你先去把活干了，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br>
    楊末聳肩，只好去把東西搬到廚房，給老楊和韓時雨留出空間來。

    韓時雨一邊煮水泡茶，一邊擺上杯子，小心地問道：“爸……有什么事啊?！?/br>
    老楊沒說，而是跟他聊了半天家常，直到楊末把飯做完了即將端上來的時候，老楊這才慢悠悠地切入正題。

    老楊道：“你們那個……那個趣地，辦的不錯啊?！?/br>
    韓時雨笑道：“一般般吧……”

    韓時雨太了解老楊這個和楊末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性子了，知道他肯定無時無刻不關注著社會上關于他們的動態，那次演講，他也一定看了。

    老楊曾經因為兩人秘密交往許多年，先斬后奏的事和韓時雨推心置腹地啰嗦了兩個小時。這次大概也是沖著幾個小時的目標開口的。

    韓時雨也以為是緋聞的事，便先解釋道：“那熱搜是誤會，狗仔偷拍造謠，已經被解決了……”

    老楊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是誤會?！?/br>
    韓時雨：“那您……”

    老楊繼續他的話題，說道：“你們趣地不是……有個文欄嗎？”

    老楊：“里面的文章我也看過一點?！?/br>
    韓時雨：“?！?/br>
    他想的到老楊在關注他們，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也會去看同人文。

    韓時雨忽然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從背后慢慢爬了上來。

    果然，老楊的表情嚴肅下來，把屏幕上打著“雨星”文章的手機推過去。

    “你實話和我說?！?/br>
    一直堅定地以為兒子是攻方的老楊，蹙起眉頭，問道，“你跟楊末，誰在上面誰在下面?！?/br>
    第40章 關于攻受（五）

    老楊是個時髦的青島老頭。

    他自詡與時俱進，畢竟兒子是做互聯網的，他自然要緊隨腳步。聚會的時候，時不時張口就來一個趕時髦的流行詞，在老頭老太太里顯得鶴立雞群，特有面兒。

    這樣一個老頭，初次見韓時雨的時候，喜歡得不得了。這孩子長得俊又愛笑，舌頭就像在蜜罐子里腌過的，在長輩邊上能吐出朵花來。

    老楊一點也不奇怪楊末為什么會把他拉回來過年。大概就只有這種人能慣得了他兒子的臭脾氣了。

    但是，就在那個許多年的冬夜，韓時雨牽著楊末的手，半開玩笑地公布了兩人的關系。老楊起初完全沒有相信，而是脫口一句“別和我開這種玩笑?！?/br>
    韓時雨的表情認真地沉淀下來，說了一聲，“爸，我沒騙你?！?/br>
    這聲“爸”太刺耳了，以至于老楊的大腦有長達一分鐘的空白。

    他抱著周奕家的那條二哈，靜靜地想了一晚上。

    他想，是不是楊末從小缺失母愛，韓時雨給他補上了。

    或者楊末從小到大一直有這個傾向但忍著不說。

    他想來想去，也不知怎么想的，追根究底把責任追溯到了自己的身上，心中升騰升起了一股不散的愧疚之情。

    他起初也是難以接受的，輾轉反側失眠了許多天，但后來被時間推搡著慢慢適應了之后，發現，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去找兩人談了談，勸誡他們一定要在平常做好防護措施，尤其是韓時雨，不要老是遷就楊末這個暴脾氣，平常有什么意見一定要提出來。

    當時韓時雨只顧著嗯嗯地答應了，沒去想為什么老楊要強調“尤其是韓時雨”。

    現在韓時雨明白了。

    ……

    領悟的代價是非常令人痛苦的。

    韓時雨的茶杯放在嘴邊，陷入了長久的靜止狀態，他甚至在里面吐了個泡泡。

    再怎么痛苦，爸的問話也不能不答。

    韓時雨咕嚕咕嚕道：“有時候在上，有時候……在下?！?/br>
    老楊可能不懂體位這種東西，也沒怎么聽清他說的話，把身子向前一傾，說道：“什么……你大點聲?！?/br>
    楊末把菜端上來，見這姿態不正常的父子倆，一邊眉疑惑地上挑，他用圍裙擦了擦手，說道：“你們……在干什么?！?/br>
    韓時雨見他來了手忙腳亂地恢復正常神色，隨機應變道：“末！末末……家里沒鹽了?！?/br>
    楊末：“廚房兩大袋沒吃完?！?/br>
    韓時雨連忙道：“……那就是沒醋了?！?/br>
    楊末疑惑：“你到底想說什么?！?/br>
    老楊看到韓時雨的反應，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嘖道：“你不用把他支開，多大點事，說就行?！?/br>
    楊末：“？”

    老楊盯著韓時雨。

    終于，憋了許久的韓時雨視死如歸道：“爸，是我逼楊末的?！彼拖骂^，鄭重地把茶杯放在桌面上，說道，“對不起，我是罪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