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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也頓了頓,撇開眼說, “他不會找你麻煩的?!?/br> 裴硯說:“嗯。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在這里?!?/br> 辛也覺得從心尖兒里泛濫出一浪接著一浪的甜潮,把他淹沒得厲害,他看過去一眼,細長的眼睛盈著光澤,觸及到裴硯的側臉,又覺得那臉好看的厲害,慌亂地再次回過頭。 裴硯說:“走吧?;厝チ??!?/br> “嗯?!?/br> 走在路上,路面很寬。足有一排能走十來個人。但兩人就是走得很近,擠得好像人流大到摩肩接踵的地步。 辛也不知道他的手是怎么勾到裴硯的手里的。他們的手握的很松,只要稍微掙一下,就能掙開。但兩只手的手指輕輕碰在一起,稍微勾銜,就這么松松垮垮地勾在一起。誰也沒松開。 燈光照過來,在地上掃出一片陰翳。因為距離的緣故,兩人手指比原先的還長修長骨感,那一片陰影,就好像是兩叢藤蔓交織在一起,彼此纏繞。 其實他們今天手碰到手好多次。但那時候都是無意之中匆忙之下。就算心思再旖旎,都沒法像這時這刻一樣旖旎。 辛也余光看裴硯,裴硯神情抿著,看不出異樣。 就這么靜靜走了一程。裴硯頸間的大動脈略略繃著,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帶著辛也轉了彎,“往這里走吧?!彼f。 從這里走,拐個彎,就能到共享單車??奎c。 辛也卻也突兀地想起什么,說,“我的共享單車還在后面?!?/br> 他來的時候是騎著車來的,打架之前他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把車扔一旁,還沒還車呢。 辛也依舊是跟著裴硯回家以后,再回的家。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12點。他有點興奮,滿身的力氣沒處使,于是就開始拆房間里的鏡子,一面一面地拆下來,然后一扇一扇地運回地下室。只余下一面留在臥室,一面留在衛生間里。 充滿了儀式感。 一種自我洗禮與涅槃的儀式感。 拆完鏡子,他沒舍得洗手。他從冰箱里弄了塊生rou,給暗門里的那只怪物送進去。那怪物眼睛眼白占了一大半,顯得格外滲人,但辛也毫無所覺,他看著那怪物,輕輕露著笑,“以后介紹你給裴硯認識好不好???” “他肯定不會覺得有人養鱷魚奇怪?!?/br> —— 裴硯到家的時候,沒一會就熄了燈,等差不多后,重新亮燈。 裴硯走去陽臺看了一眼。 已經沒有人影了。 沖完澡,他拿著浴巾一邊擦頭發一邊出來。 祁桐不知道什么時候到的他的臥室。坐在沙發上,神情有些恍惚??磁岢幊鰜?,她臉色有些發白,還沒卸妝,但依舊透著一股驕矜的氣質。 祁桐也是剛出差回來,身上透著一股倦怠與松散。她左手抓著沙發的扶手,說:“小硯,你今天出去了?” 裴硯擦頭發的動作頓了一下,說:“嗯。和朋友一起的?!?/br> 祁桐想起什么,問:“和之前你說住朋友家的那兩次,還一起看日出的,那個朋友嗎?” 裴硯坐到一旁的床邊:“嗯?!?/br> 祁桐想了想,說:“有朋友也是好事。你以前……也沒什么朋友。你只要不成為向你爸爸那樣的人,mama就不會一定要管著你,看著你?!?/br> 裴硯把毛巾蓋在頭上,低聲說:“我會注意的?!?/br> “考試考得怎么樣?” “還好?!?/br> “那你早點睡?!毕肓讼?,祁桐又說,“按療程來說,你的藥是不是快完了?” 裴硯維持著那個姿勢,揉了揉頭發,神情晦暗不明:“還剩一點?!?/br> “好。記得按時吃藥。晚安。mama愛你?!?/br> —— 江右其覺得裴硯和辛也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是哪里奇怪,畢竟之前就覺得裴硯和辛也走得比較近——可能是大佬之間比較有共同語言吧。 但不是他一個人這么覺得。陸巷南有一次吃完飯和他去到廿水的時候,也大概說了這個事,還爆料,“我上個禮拜五去市圖書館的時候,還碰上他們了。他們好像在弄個東西,給一個叫做曾廣南的教授發郵件?!?/br> “曾廣南?!那不是那個很牛的大咖嗎?” “是啊?!?/br> “說起來,我還有一件事情也想說來著。你有沒有發現最近裴硯總是給辛也帶一份早飯。大概從集訓回來好像就開始這樣了。大佬之前好像早上都不怎么吃飯來著?!?/br> 江右其無意中把自己的困惑分享給了徐則厚:“哎。天才的世界與我無瓜啊老徐。我流下了我為什么不是天才的心酸的眼淚水?!?/br> 徐則厚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個愛的撫摸:“沒事,下次投胎的時候總有機會的?!?/br> 江右其正在吐槽這會,另一個空間——18班教室里,辛也正在吃裴硯帶來的早飯——一袋牛奶和一個面包。辛也雖然挑食,但也很好投喂。因為除了不吃的,剩下的他都吃。 —— 有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江右其忽然講起了張樂平的事情。 原來張樂平的事,因為鬧得太大,竟然都傳到了之川三中。還在不少當地的自媒體上有了報道。大概是張樂平高一剛進來的時候就帶著幾個人欺負他們學校的一個學生,害的那個學生無法忍受之后跳樓自殺,最后靠著他父親張錦超的勢力,這事不了了之。然后就這兩天張樂平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從二樓樓梯上摔了下來,摔斷了半條腿。據說張樂平醒了之后,整個人都有點神神叨叨,不停地重復,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活像是見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