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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都散了。反正沒他們什么事情了，現在?！苯移湔f著還有點一臉驕傲的模樣，“我給訓了他們一頓——”他音量微微減輕，帶著一點忐忑和不安看著辛也，“大佬，別難過了——我把他們當著陳學輝和老徐的面兒，臭罵了一頓?！?/br> 似乎是害怕陳辛也不相信，江右其輕靠近一步，瞳孔映著暗夜里的光，格外明亮，他有些討好又有些安慰地說：“你別不相信啊。我可真把他們臭罵了一頓。放心，有我江大俠在，他們以后肯定不敢在你面前胡言亂語胡作非為?！?/br> 辛也微怔。 要是在前一秒鐘去問他，被人保護是什么感覺。他只會說，不知道，沒體會；但此時此刻，如果有人問他，被人保護是什么感覺，他會說—— 是粉紅色的氣球瞬間被氫氣鼓得滿滿的，輕飄飄的，好像一下子就要騰飛起來的感覺；也許是像陳秀麗的那一雙漂亮溫暖的手，緊緊地捧住自己的心臟，溫溫軟軟，好像心尖上能冒出一朵小花來，癢癢的。舒服極了。 辛也壓著心頭因為多種復雜情緒而激烈涌起的酸澀，歪過頭微傾斜的劉海蕩開，露出他完全的面貌，干巴巴的嗓音鄭重其事地說出了兩個他好像從來沒說過的字：“——謝謝?！?/br> 這回換江右其愣住了：“？？？” 臥槽臥槽臥槽。 如果我崇拜的大佬忽然和我說謝謝怎么辦，求解，在線等。 裴硯打斷了兩人的感情升溫。他拍了下辛也的肩膀，出聲：“走吧。去教室?！?/br> 江右其被拉回了注意力，有點兒詫異：“啊，現在？去教室干什么？” 裴硯沒有直說，“一個大新聞出來的時候，要怎么樣才能把這個新聞最快速度最高效地公關掉？” 江右其盲猜：“明星的新聞？” “隨便什么新聞?！?/br> “那就壓熱搜，刪話題，然后團隊一邊開帖子在各種微博豆瓣知乎等地方洗白一邊刪帖子——？”江右其回答地并不確定。 辛也走在裴硯的另一側，出聲，“搞一個更大的新聞轉移注意力最快——你什么意思？” 江右其：“………………” 你們根本就沒打算與我對話。 裴硯眨了眨眼，推開輔導教室的門，“嗯。制造個更大的新聞?！?/br> 辛也的語氣變得冷硬了些：“學校除了我的那個帖子，不會有人能有更大的新聞了?！?/br> “還有?！?/br> 辛也陷入了一定程度的偏執：“沒有的?！?/br> 裴硯不和他車轱轆，“你試卷在不在身上？” “……嗯?！?/br> 辛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因為要來上課，他在去替考之前就將昨天的物理卷子塞在口袋了。 正這會兒，江右其的手機鈴響了。 江右其示意他們出去接個電話，“喂，mama。怎么啦?！?/br> “我都到校門口了，你出來吧?！?/br> “啊，我不是說今天我自己回去嗎？” “這都幾點了？不是說輔導培訓晚自習結束就結束嗎？現在都這時候了，你還賴在學校干什么，生根??？” “媽——我和我朋友有點事情——” “什么朋友，這時候還沒回家？你喊他一起，我送他回他家?！?/br> “媽——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馬上出來?！?/br> 江右其掛了電話，臉上有點兒喪，他進到教室：“哎，朋友們——” 裴硯正在卷衣袖：“怎么了？” 江右其聳聳肩，不無遺憾：“我媽到校門口了。我沒法和你們一塊搞大新聞了。雖然不知道你們打算搞什么新聞，但感覺這么刺激的事情沒得參與真的太可惜了?！?/br> 裴硯看了看表：“是有些晚了，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們，明天肯定會有大新聞出來的?！?/br> 江右其依依不舍，看向辛也：“大佬，我先回家了。不能陪你啦，但我的心是永遠跟你在一起的！” 辛也有些刻意地移開自己有點發燒的視線，別扭地說了第二次：“謝謝你，江右其?！?/br> 江右其也被謝得不好意思了，故作豪放掩飾尷尬，“啊呀，小事啦，謝什么！那我先回去啦！你們加油！” 江右其小喇叭一樣熱鬧的聲音慢慢遠去，整個學校靜悄悄的。 熾熱白透的燈光下，辛也再次和裴硯面對面。因為明亮的光線，他甚至來不及躲藏自己溢在臉上的復雜情緒。 像是知道辛也在想什么一樣，裴硯說：“這間教室我和徐老師說了要借用，徐老師已經同意了。巡邏的保安大叔他都知會過了。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制造新聞的?！?/br> 頓了頓，他唇角帶著笑：“我和我媽也發過消息了，今晚我和朋友一起睡。不制造出大新聞，我不走?！?/br> 熠熠燈光之中。 辛也怔怔地看著裴硯，任由兩句話在他的耳邊瘋狂地不斷地盤桓—— 今晚我和朋友一起睡。 我不走。 第26章 —26— 陸巷南是在晚上九點四十八分再次回到學校的。母親略帶怨氣的聲音指責了他之后, 就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讓保安放陸巷南進學校取手機。 他是物理競賽輔導的一員。黑板上的聯名信他并沒有簽字，雖然他對陳辛也的印象只停留在他經常遲到早退曠課。但他每次看見陳辛也神秘的身影時，就會莫名相信陳辛也就是有這樣作天作地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