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頁
外婆樂呵呵地笑,這個lsquo;棽rsquo;啊,我還以為是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岑參呢。rdquo; 岑棽詫異地抬頭看了外婆一眼。 外婆笑著對岑棽說:站起來吧,別彎著腰,不難受???rdquo; 岑棽有些懵,額頭還痛著,想要李他多幫他揉一會兒,李他卻拉著他胳臂讓他站了起來。 岑棽一站起來,外婆就碰不到岑棽耳廓了,只能碰到手肘。 外婆手一抬一抬的,李他懂外婆的意思,扶著外婆的手放到岑棽上臂然后就上不去了。 外婆樂了:咋長的?這么高?進門撞著了吧?rdquo; 岑棽這才笑出來,原來這婆孫倆在給自己量身高。 李他又把囡囡牽過來,囡囡,這是哥哥的朋友,喊岑棽哥哥。rdquo; 岑棽蹲下,笑著和囡囡說:囡囡好。rdquo; 囡囡站著,聽見了岑棽的聲音,知道岑棽蹲著比自己都還高,就仰起臉,笑著說:岑棽哥哥好。rdquo; 囡囡的眼睛亮亮的,可惜也是虛焦。 陳秋霜這會兒打了熱水過來,盛在一個銅盆里,你倆過來洗臉洗手,走了一路了。那個小伙子hellip;hellip;rdquo; 阿姨好,我叫岑棽。rdquo; 哎呀叫什么阿姨,聽著怪怪的,叫嬸兒就行了,快過來洗把臉,小家小舍的不要嫌棄。rdquo; 岑棽沒什么嫌棄的,只是家里不是每人都能有一條個人專用的毛巾,洗臉的毛巾都是大家一塊用,李他怕岑棽用不慣,特意把岑棽的毛巾從西安帶了回來。 李他把毛巾從背包里翻出來,下水擰干了遞給岑棽。 岑棽一臉懵逼,他平時都是用流水洗臉,用毛巾怎么洗,直接往臉上搓嗎? 李他憋著笑,自己拿過毛巾,示意岑棽彎腰,輕輕地擦岑棽的臉。 腦袋再低點。rdquo;李他給岑棽把圍巾取下來,厚重的外套也脫了,給岑棽從胸口到后脖頸也擦了一遍。 陳秋霜一個勁兒地給男人使眼色,兒子回來了,還帶著朋友回來,別不給兒子面子啊hellip;hellip; 李守信喝著酒,覷著眼睛,把李他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卻只當沒看見。 兩人洗完臉,陳秋霜又迎上來,殷勤地問:還沒有吃飯吧?我現在去給你們炒點疙瘩?面也有!rdquo; 岑棽彎腰笑著:嬸兒我們在路上吃過了,不用麻煩了。rdquo; 陳秋霜還堅持要去給兩人做吃的,李他喊了一聲:媽,真不用了,我們進村前在車上吃的,吃得挺多,再吃晚上睡不著了。rdquo; 李他故意這么說的,在車上吃的,進村前吃的,就是你兒子開車回來的意思,但是李守信一樣無動于衷。 李他眼神暗了一瞬,轉過身來還是笑著,開始從背包、口袋里面拿東西出來。 外婆,這是給你買的,銅的拐杖,把手專門做的,你試試,捏著比木頭的舒服,結實。rdquo; 外婆當真拿著拐杖杵了杵黃泥巴的底面,笑得皺紋一條一條地堆積在一起。 囡囡,這是哥哥給你買的小夜燈,晚上可以開著睡覺。是用電池的,哥哥還買了好多電池,沒電了換電池就好了,哥哥教你怎么換hellip;hellip;rdquo; 還有各種吃的用的穿的,陳秋霜也收到不少,高興壞了,最后還有一瓶酒,西安的名酒,岑棽挑的。 酒值兩三千的話,包裝過后得花五六千。 李他抱著酒放到炕桌上,往李守信那邊推了一下:我朋友買給你的,酒。rdquo; 李守信終于抬頭施舍給岑棽一個眼神,帶著黃土地上特有的渾濁和醇厚,然后嗯了一聲。 兩人把買給家里人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往炕上擺,吃的能放的陳秋霜全部妥善放好,不能放的陳秋霜趕緊放在了通風處,計劃著這兩天拿來做什么菜。 李他給外婆介紹著肩頸按摩器怎么用,摸著這個凸起來的按鈕,按一下是一檔,按兩下是二檔hellip;hellip; 囡囡已經和岑棽玩了起來,岑棽放小豬佩奇給她聽,她坐在李他給他買的同款佩奇小車上當蹺蹺板玩兒hellip;hellip; 李守信平時從來不做洗碗洗衣服的活,但是今晚沒有人搭理他,他當然也可以吃完飯拍拍屁股就走,但他似乎有些孤獨,只得自己收拾了炕桌,然后又把碗給洗了。 折騰一晚,囡囡幾乎興奮得睡不著,鬧著要和哥哥睡,李他說哥哥長大了,另一個哥哥也是大哥哥,女孩子不可以和大哥哥睡hellip;hellip; 活活哄了半個小時,囡囡才同意今晚依舊和外婆睡。 將將就就洗漱完,李他領著岑棽到了自己睡的那口窯,冷冰冰的,李他忙著燒炕,岑棽就在窯里走來走去。 他摸了一把炕桌,上面沒灰,剛剛陳秋霜打了水擰了毛巾擦過了。但還是摸了一把朽木渣子,炕桌兒都快被蟲蛀壞了。 岑棽嘖了一聲,剛轉過身,砰地一聲,頭頂又撞上了窯頂。 岑棽這次都沒吭聲,他一晚上已經被撞了不下十次了,每次都不長記性。 李他脫了外套,正蹲在炕灶旁邊兒升火。 你彎著些腰,要不就坐著,這口窯比剛剛那口還矮些,別撞傻了。rdquo; 岑棽坐在炕上,屁股冰涼。 你之前就住這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