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岑棽自責起來,李他倒是不在意,他被旁邊一個人擠了一下,差點松開岑棽的胳臂,馬上又攀上去,緊緊摟著,突然說:我發現hellip;hellip;跟著你出來真好。rdquo; 岑棽心里雀躍了一下,極力掩飾著興奮,問:怎么好了?rdquo; 我要是迷路了,你什么也不用做,也不要來找我,就站那兒就行,我往人群里一望,最高的那個就是你!rdquo; 岑棽噗地一聲笑出來,你怎么這么可愛???rdquo; 哪有夸男生可愛的?李他不服氣了,說:你才可愛!你全家都可愛!rdquo; 岑棽嘆了一口氣,不hellip;hellip;我全家就我一個人可愛。rdquo; 博物館里熱得慌,李他這個文盲,興興頭頭看了一圈出來,意猶未盡,兩人又準備去大雁塔。 李他打不到車,打算帶著岑棽坐公交去,不想岑棽一個電話打過去,幾分鐘后,一輛轎車就停在了馬路邊。 還是今天早上的那個司機,車牌號都一樣,李他傻了,岑棽該不會包了個車吧hellip;hellip; 說好的他請岑棽出來玩hellip;hellip;資本家果然能翻云覆雨,500塊錢的便宜,說不占就不占。 為了能讓資本家岑棽能回本兒,李他決定,一定要把資本家伺候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陜西歷史博物館無腦吹,真,寶藏博物館 第23章 今 李他為了逗岑棽開心,不遺余力胡扯mdash;mdash;他最近把岑棽給他訂閱的公眾號文章、電影電視劇、網課資料都看了,肚子里有了一兩滴碳素墨水。 他說大雁塔是博物館流失在外的文物,每一層拱券門洞都是一個朝代,我們爬到了最高層,這層樓永遠不會倒。 我們憑欄遠眺,腳下踩著無數個王朝,風給我們正衣冠。 時代一邊前行,后面的腳印被收回博物館存檔。 大雁塔北廣場的音樂噴泉是無數個王朝的領導者的思想,他們在最低處迸發,碎成無數的小水滴,這是他們的智慧結晶。 然后落地,形成一泉池水,成了一面鏡子,可以知興替。 曲江池遺址公園原本是最大的皇陵,時間和戰爭是最殘忍的盜墓者,把記憶盜得干干凈凈,所以現在成了遺址rdquo;,人們去劃船,為的是打撈水底的前朝野史hellip;hellip; 一派胡言,岑棽被李他的掉書袋弄得哭笑不得。 李他又要請他吃飯,說西安不愧是新一線城市,在他的家鄉,白吉饃就只是一張白吉饃,到了西安就成了rou夾饃,臘牛rou、鮮牛rou、咸鴨蛋、黃瓜、海帶、土豆絲、紅蘿卜絲、咸菜、豆皮、洋蔥、紫菜、鍋巴hellip;hellip;每一樣都比年復一年的白吉饃好吃。 岑棽吃不慣這些東西,面粉在西安的街頭巷尾是各種饃、面、餅,在他家飯桌上就成了面包吐司三明治,他吐槽李他:拉倒吧,西安頂多算二線城市。rdquo; 李他大吃大嚼,含糊不清地反駁:政|府說是新一線城市,我能有什么辦法,我還能跟政|府對著干?rdquo; 岑棽看著李他笑,笑著笑著,手里的饃沒滋沒味,他問:你以前一年四季都吃白吉饃嗎?rdquo; 李他笑:那倒好了。一年四季也吃不上幾次白吉饃。rdquo; 他轉頭又問老板,口音一股漿水面的味兒:老板你家的饃可以真空幫我打包嗎?rdquo; 岑棽笑不出來了,他把自己饃里的牛rou用筷子夾出來,放在李他的碗里。 李他渾然不覺,他在看岑棽的表情,開始抄著方言唱歌:一個饃饃,北成兩瓣,放了三天,死氣了,估計是捂壞了,就溜了一哈,起開來,扒了皮,揪了點咸菜,一吃!啊呀,實在是難吃死了。rdquo; 岑棽終于笑了,笑得慘慘淡淡的,李他趕緊去拉他的手,我都請你吃饃了,你待會兒幫我找個快遞點,我給寄點饃回家。rdquo; 李他的家,那個貧瘠的小山村,一年四季吃土豆,面粉是個稀罕東西,連死氣rdquo;的饃都是美味佳肴。 老板給李他真空包裝好,不收費,又送他一瓶酒,說:寄去哪里?老鄉?rdquo; 李他吃得好開心,又把碗里的牛rou夾回岑棽碗里,指著岑棽,對老板說:大哥,你忙你的,這個人幫我寄!rdquo; 岑棽突然發現,他在西安出生,在西安長大,是個正經八百的西安人,可是到現在依然不會說陜西話,偶爾學起來,還學得四不像。 反觀李他hellip;hellip;李他好像生來就很熟悉這里,這些旮旯角落里。 上了東大街,從鐘樓一路步行到騾馬市。李他不愧是這些旮旯里的螻蟻,不去景點,不去商場,走羊腸小道又誤打誤撞進了百匯遺址rdquo;。 兩人在這里迷了路,岑棽這個假本地人,街巷換副樣子他就不識路了。 動漫屋和電玩城不見蹤影,流行音樂都在線上買VIP,鏗鏘音樂早已關門大吉。 他上一次來的時候黑怕不怕黑的招牌還掛著,現在早拆了,面目全非,后面是岑氏股東投資的商業片區hellip;hellip; 岑棽看著就惡心,他去拉李他,走,我們去別的地方玩。rdquo; 李他卻戀戀不舍,他喜歡這些臟亂差rdquo;的地方。 岑棽腳步慢了下來,他只是想讓李他開心的,現在卻在扯著讓李他離開,原因就是,自己不喜歡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