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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回來后半小時吃完飯,提前約好的車就到了, 他言而有信,答應了送,就是要送。 “三天就回?!闭靠抡f。 “好?!?/br> 分別的時候陳硯對他笑了一下,湛柯盯著就出了神,他不太愿意轉身,就想再多看看。 他總覺得,每一眼都是最后一眼。 “快去吧?!标惓幋叽?。 “我走了?!闭靠聸_他擺擺手,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就又回頭看看。 第三次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陳硯的背影了,他要回去了。 * 陳硯還是選擇不跟他道別。 湛柯僅在北京待了一天,急忙趕回來后隔壁的房門已經敲不開了。 電話能打通,但響了沒兩聲就被按掉了。 湛柯只能通過這個來慶幸陳硯沒有出事,他只是選擇一聲不吭地離開自己而已。 這就很好了。 他不知道陳硯去哪里了,也不敢去查,更不會去四處問。 現在他很清楚,陳硯身邊只要沒有他,大概就會過得不錯。 隔壁的房子終日不會再發出絲毫的響動。其實陳硯在的時候也很少有動靜,這家伙太懶了,除了上班不怎么出門。 也沒有人回再造訪這一層樓了,他在這邊沒什么朋友,以前稍微熱鬧一點就是季漪或者簡樂來的時候。 湛柯突然想,要不要告訴季漪一聲。 但想了想,陳硯要走,怎么會不告訴季漪呢。 他又突然想,要不要去陳硯公司問一問,說不定沒有離職,只是搬家了。 他開始想一出是一出,當即就給李誠打了個電話,后者說陳硯是昨天辦好的離職手續,還問他有沒有人能介紹,這邊職位空缺人不好找。 湛柯哪還有心思想這些,道完謝應付了兩句就掛了。 湛柯站在門口,像往常一般靠在墻邊,盯著電梯發呆。 他腦子里很亂,會想一切奇奇怪怪的事情,然后再自己否認自己。 陳硯會不會只是搬家而已。 會不會只是換了個工作而已。 也許只是去旅游了,很快就會回來。 不會了。 陳硯什么都告訴他了。 說愛他,但就是因為愛才痛苦。 他不該期待這些的。 這對于陳硯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他不該這么自私的只想著自己的。 湛柯終于說服自己不去胡思亂想了。 但還是在樓道等了一晚上。 行李箱就放在旁邊,站久了站不住索性就席地而坐。 眼睛就一直看著電梯。 但那電梯一整晚都沒到過這一層來。 陳硯更沒有出現。 一切都如常,沒有奇跡發生。 天亮起來,湛柯才站起身,推開了自己的房門,將行李箱拖進去放下。 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該去買菜了,還是去菜市場買比較好,但是大爺大媽起的很早,他也得去早一點才能買到農民自家種的新鮮菜。 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走路沒注意撞到了一個同樣心情不太好的人,他先道歉,對方不饒,臟話層出地指著他罵了好半天。 湛柯沒忍住,上去就是一拳。 那人想還手,沒打中,氣急了就撲上來。 湛柯不是不會打架,只是打的少,大概因為不用自小為生計cao心。 剛巧今天心情實在不怎么樣,下手就重了點。 不過最后還是沒打爽,因為被路人拉開了。 那人一邊擦鼻血一邊說:“cao.你.媽.的,看著人模狗樣的下手真他媽的黑!” 下手黑? 那就是陳硯傳染的。 湛柯心情突然好了一點。 給那人認認真真地道了個歉。 在他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時候,又轉身走了。 他趕時間。 要買菜的。 今天實在不怎么順心。 早上可能有點犯低血糖,菜攤跟前擠,他踉蹌了一下撞到了一個大媽。 大媽人挺好的,問他小伙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又道歉,然后說沒事。 大媽是個熱心腸,追著他勸了半天,年輕人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他表示聽到了。只是習慣性冷漠,大媽覺得他沒放心上,小聲說:“這孩子怎么這樣,我還不是為你好,現在這身體真的是本錢,我那兒子身體就不行,現在一天累的,回家就睡覺?!?/br> 湛柯知道她是好意。 還是氣。 耐著性子道謝,然后付了錢拎著菜走了。 好在回家路上沒遇到什么糟心事兒。 不然湛柯真保不準自己會不會瘋一次。 回到家還很早,他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腦處理郵件。 很認真,很用心,注意力很集中。 他挺意外的。 助理打電話來,著急地問怎么電話一晚上打不通。 他沒回答,問怎么了?出事兒了嗎? 不是打不通。 是關機了。 不想被打擾。 助理說:“可是這邊還堆著很多事兒沒處理呢,您這剛回來一天又回去了……什么時候回來?人家也催呢?!?/br> 什么時候回去? 湛柯思索片刻,說先放著,可能改天就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