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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肚子話都堵在嗓子眼了。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只有眼淚會悄悄地蓄滿眼眶。 然后被悄悄地擦掉。 陳硯很安靜地坐在那里盯著自己的手。 過了很久,他低低的出了一口氣,然后扯了個笑,仰頭對季漪說:“幫我請個假,我回家處理一下?!?/br> 然后抽了一張紙,將邊緣的血擦了擦。 “還在下雨?!奔句粽f。 “我知道?!标惓幷f。 “淋了雨你會感冒的?!奔句粽f。 陳硯默了,擦拭的動作都頓住了。 他狠狠咬了咬下唇,然后說:“我不怕感冒?!?/br> * 湛柯一路上逃似的回了會議室,跟李誠說要先回去,然后就帶著人走了。 來出差都是提前安頓好的,湛柯一言不發的出了門就直沖進雨里,助理在檐下喊:“湛總!傘沒拿!” 他也顧不上回答。 坐進車里后一口氣才順上來,他呆滯的盯著一處,腦子里過著各種有關陳硯的畫面。 以及季漪的話。 和陳硯的反應。 他心都在顫,這種疼堪比凌遲。 他知道陳硯心理有點問題,但不知道他這么多年從來沒去治療過。 一個人扛過所有心魔。 這要怎么扛得??? 他越想越是呼吸都發顫。 這一瞬,他病態的想要將自己折磨瘋,感受一下陳硯這些年感受過的。 后面一連幾天談起后續事宜他都沒有再去過。 這種級別的單子他不來談也不奇怪,手下帶著的幾個人綽綽有余。 湛柯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躺在床上不自覺地就滿腦子都是陳硯,一直想。 想累了就睡,去夢里見。 醒來再繼續。 不分日夜。 他答應了不再去見陳硯。 他早該辦到的。 陳硯就不會這么難過了。 他答應了不再去見陳硯。 這么多年沒有見,不也忍不住了嗎。 不去見他,他就不難過,等他開心起來,才是真正的陳硯。 他很久很久沒見過真正的陳硯了。 他答應了不再去見陳硯。 他答應了。 他居然答應了。 湛柯盯著天花板,只覺頭痛欲裂。 他眉頭狠狠地皺在一起,表情痛苦不堪。 他不能再去見陳硯了。 他答應了的。 這樣陳硯才會好起來。 可他不能再去見陳硯了。 無論他多么想說服自己,都會繞回這個起始點。 ——他不能再見陳硯了。 他不知道這個期限有多長。 他根本不敢想。 是一輩子嗎? 湛柯忍不住地蜷縮起來,捂著又開始作痛的胃。 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卻又不敢想。 他只能在一個極端的矛盾里來回兜轉。 心痛到撕心裂肺。 胃就不甘示弱地跟著疼了起來。 手機鈴聲依然那么不識趣。 響得他滿心的煩躁。 “喂?”他趴在床上,壓著胃。 聲音都是虛的。 “小柯,我是趙叔叔?!蹦腥说穆曇袈犞狭四昙o。 湛柯疼懵了,完全想不起來是誰。 男人半天沒收到回答,就了然地又說:“我是趙鴻才,你媽的……你后媽的前夫?!?/br> 湛柯想起來了。 他瞬間感覺到胃又疼了一個度。 “有事?”他語氣很冷。 趙鴻才也知道湛柯接到他的電話不可能有什么好口氣,于是訕笑道:“叔叔想跟你說點事?!?/br> “說?!闭靠聦⑹治杖?,抵在胃部。 “我們約個時間見個面吧?!壁w鴻才說。 湛柯拒絕,“沒時間?!?/br> 他一秒都不想浪費在這家人身上。 趙鴻才說:“叔叔這人吧,做事就挺執著。不然也不至于這么些年過去了還能找上你,叔叔是真遇上事兒了,咱們約個地方見面吧?!?/br> 趙鴻才的本事湛柯早就見識過了。 無賴和死不要臉這些招使地爐火純青。 22歲的湛柯被纏得焦躁不已,但也不代表現在他還會懼這些。 但湛柯還是答應了。 當趙鴻才說出平江的一家咖啡廳的名字時湛柯也沒驚訝。 趙鴻才既然決定給他打這個電話,想也是早就調查好他的行程了。 掛斷電話后,湛柯翻了個身。 他深呼吸一口。 剛才答應的原因是。 趙鴻才難纏,能分散他很多注意力。 也許這樣他就能不去打擾陳硯。 半小時后,湛柯接到了湛征的電話。 “哥,我接到趙鴻才電話了。他給我朋友也打電話,還想跟她說家里的事兒。這老傻逼之前還沒鬧夠嗎?!” 湛柯蹙眉問:“給你朋友打電話?” 重點放在這里時湛征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你知道么他給我朋友打電話,他不知道從哪查的以為我和她在一起了,就給她打電話,跟她說是我的一個叔叔,還問她覺得湛征怎么樣。我朋友傻乎乎地跟他聊,他就巴不得把我爸那點破事全抖給她,還跟她說男人變心遺傳。我cao他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