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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找一邊問:“醫院出事了?” 他語氣淡淡,像是在很普通的嘮家常,季漪被帶的情緒起伏也就沒有那么大了,只是還有些沉重。 “對,楊芩她哥來醫院鬧了一通?!?/br> 陳硯“嗯”一聲,然后說:“楊芩給我打電話了?!?/br> 季漪一激靈,背都不自覺地挺直了,聲音比剛才拔高了一個調,“她給你打電話?她有病啊,她給你打什么電話???” 陳硯聳聳肩,“不知道,一接起來就哭,問我能不能借她點錢,或者管管他哥?!?/br> 他罵了一聲,“神經病?!?/br> 管她哥顯然是不現實的,難道要他上去跟她哥打一架嗎?那種失去理智的賭徒陳硯還真不保證能打得過。 明顯就是想要錢。 季漪氣笑了,“cao,服了這傻逼了?!?/br> 原本以為自己去醫院趟渾水就夠了,她就算被楊兵打死都沒想著要把陳硯拉這破事兒里來,結果倒好,一外人跑過來聲淚俱下的要讓陳硯也必須趟他們的渾水。 如果現在楊芩在她面前,她恐怕已經一拳砸她臉上了。 “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都不算事兒?!标惓幷f。 季漪幽幽地看向他,“說的跟你多大款一樣?!?/br> 然后越想越氣,忍不住說:“楊芩腦子被硫酸泡過嗎?誰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媽的我給她打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搞半天跑你這要錢來了?!?/br> 她突然一頓,冷臉問:“你沒給吧?” 陳硯語出驚人,“還沒給?!?/br> 季漪:“???” “有點想給?!?/br> 季漪:“你終于中了一個億?” 陳硯“嘶”了一聲,“一個億暫時還沒中上,不過還有點錢?!?/br> 季漪抄起抱枕砸過去,“不許給!你他媽掙點錢就容易?” 陳硯摸了摸鼻子,“主要覺得,錢能解決的事可能就不算事?!?/br> 季漪冷冷地說:“那是有錢人說的話,快閉嘴,咱不配?!?/br> 陳硯:“……哦?!?/br> 季漪兇巴巴地問:“聽進去沒?不許給,這事兒我處理?!?/br> 陳硯點頭,重復道:“聽進去了?!?/br> 季漪兩眼一抹黑,癱在沙發上,“完了你肯定沒聽進去,一般你聽進去了你就不會回答了?!?/br> 陳硯:“……” 楊兵張口就來八十萬,楊芩但凡拿得出八十萬估計都不會來找她。 季漪越想越覺得煩躁,覺得這家人腦子有問題。 然后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以后陌生電話和楊芩的電話都不要接?!?/br> 后來幾天季漪防賊一樣的盯著陳硯……和他的手機。 陳硯不上班的情況下日子過得很單調,心情好了出去和朋友喝喝酒,心情不好自己在家喝喝酒。所以一天到晚也接不到幾通電話。 但短信很多。 是陳硯每次看到都忍不住皺眉的短信。 季漪大概可以猜到個七七八八。 一連幾天都如此,直到陳硯開始上班。 季漪日防夜防到底也沒防住陳硯公司的地下停車場被攔截。 楊兵大概是覺得陳硯這種西裝革履一副文化人模樣的人武力值太低,自己孤身一人提著個棍兒就來了。 陳硯視力不錯,大老遠就看到一個略魁梧的男人提著根棍子向他走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楊芩她哥。 他并不知道這人叫什么名字。 陳硯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只是邊走邊解開了西裝的扣子。 他試著動了動胳膊,約束感沒那么強了。 他當作沒看到,徑直走向一輛跑車。 他看到那個男人就也改變了方向,向那輛車走去。 陳硯笑了一下。 走到車跟前,兩人之間隔著一個車的距離。 陳硯問:“找我?” 楊兵把棍子在地上戳了戳,發出清脆的兩聲——鐵棍。 他問:“陳硯是嗎?” 陳硯低了低眼睫,瞥了一眼棍子,然后又看向楊兵,說:“是叫陳硯,不過有事找我要預約?!闭f完,像模像樣地給他指路,“從公司正門進,跟前臺預約?!?/br> 楊兵捏著棍子的手微微發力,他冷笑了一聲:“還跟我裝逼呢?你老婆拿我們家錢了,一百萬,現在跟我走,把錢乖乖打我賬上,這事兒……”又是兩聲清脆的敲擊聲,“就算了了?!?/br> 陳硯點點頭。 他半天不說話,楊兵等急了,“你他媽啞巴?開這么好的車,一百萬你拿不出來?” 陳硯挑挑眉,“哦,你在等我說話???”他笑了,“我在等你的‘如果不’呢。例如,如果我不給……”陳硯對上他的眼睛,笑的眉眼彎彎,“你就要把我大卸八塊之類的?!?/br> 楊兵原本就是個易怒的人,常年賭博性情變得愈發暴戾,哪里經得住陳硯這么刺激,當即就臉色一變,拿起棍子要往陳硯腦袋上招呼。 陳硯閃身躲了一下,楊兵一招下去沒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但人稍微冷靜了一點,短時間內沒有再次揮舞著棍子給人開瓢。 楊兵咬牙切齒地問:“不給?你他媽開這么好的車,住的估計也是什么高檔別墅,你他媽跟我說你一百萬都拿不出來?” 陳硯無辜,擺擺手說:“我沒這么說,我就是單純的不想給?!?/br> 陳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跑車,“你也看出來了,我這么能裝逼的人怎么可能缺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