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扭曲了。

    “喝發霉了都?！闭空魅虩o可忍，打算給湛柯換個衣服。

    手剛碰到他襯衣，還沒抓住紐扣，手腕就被摁住了。

    “陳硯?！?/br>
    醉是真醉了，名字喊得也是真清晰。湛征在他手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想說些什么，張了張嘴又沒說出口。

    雖然湛柯醉了，但保不齊醉酒狀態也能記住他說的話。

    他不敢再刺激湛柯了。

    湛柯迷迷糊糊睜開眼，對湛征說：“我想去平江?！?/br>
    湛征不看他，沉默的給他解扣子換衣服。

    冷淡的回答：“不去平江，爸媽都死了，不用回去?！?/br>
    湛柯掙扎了一下，“回……平江吧?！?/br>
    湛征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咬了咬牙，表情有些動容。

    湛柯是個“喝不醉”的人，因為即使喝多了狀態也跟平時沒太大差。

    旁人是見不到他這個樣子的。

    湛征印象里，湛柯大概從三四年級開始，就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像扯著mama裙角求她帶自己去游樂園玩的孩子。

    真誠，懵懂。

    小孩子會在mama拒絕之后撒嬌說：“就一小會兒嘛，好不好呀mama？”

    醉酒的湛柯會在被拒絕后一遍一遍的問。

    “回平江吧?！?/br>
    “湛征，回平江嗎？”

    湛征從衣柜拿出一件寬松的深灰色老年睡衣，嫌棄目光從衣服上掠過，轉移到醉鬼身上，依然嫌棄。

    “什么老年審美?！闭空鬣絿佉痪?，像給小孩換衣服一樣給湛柯穿衣服。

    湛柯突然變乖了。

    換衣服的過程中一言不發，就盯著身上的衣服。

    換上之后，伸手扯了扯。

    他突然就笑了。

    “陳硯買的?！?/br>
    “陳硯十八歲……打工買的。兩百，兩百塊錢一套?！闭靠孪肫鹆耸裁?，笑了起來，“他不告訴我價格，但忘了收小票?！?/br>
    湛征不說話。

    湛柯又扯了扯，“窮死了?！?/br>
    湛征挑眉，“那脫了？”

    湛柯雙手環抱住自己，搖頭，“不行?！?/br>
    湛征“嘖”一聲，“那你還嫌人家窮?！?/br>
    湛柯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右手習慣性的捂著胃，“沒事，我有錢。我可以給他買二十萬一套的睡衣?！?/br>
    湛征沒憋住笑了一聲，“神經病啊?！?/br>
    湛柯又緩緩閉上了眼睛，“你帶我去找他吧，我想給他買睡衣?！?/br>
    說完就睡著了。

    第23章 chapter23

    “睡著了？”湛征聲音放輕，試探著問。

    沒有應答。

    他匆匆洗了個澡，原本倒也沒覺著多困，腦袋里那根為湛柯繃著的神經刺激著他無心睡眠，可當整個人被蒸騰的熱氣環繞時，困意鋪天蓋地的襲來。

    臨睡前他還去湛征房間里看了一眼，確保人的確是睡著了，這才揉了揉眼睛，趿拉著拖鞋走到隔壁客房睡下。

    他定了四個小時后的鬧鐘，因為不確定湛柯什么時候會醒。

    吹著小風的夜里開著窗睡覺還是很舒服的，湛征眼睛閉上沒兩分鐘就沉沉地睡去了。

    再睜眼——

    上午十點。

    猛然驚醒的湛征盯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愣了兩秒，下意識覺得不妙。動作迅速的翻身下床，拖鞋也沒顧上穿，直直沖進湛柯的房間。

    空無一人。

    “cao?！彼麤]忍住，咬著牙低低地罵了一聲。

    聯系人——哥。

    呼叫。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cao！”

    湛征打開日歷，今天是4月28日。

    平江四中校慶日。

    陳硯對校慶提不起什么興趣，主要原因是他對這個學校并沒有多少值得說道的屬于青春的回憶。

    如果有，那大概就是刷題了。

    不過對于他來說，刷題哪里算得上什么美好回憶，想想都覺得腦仁疼。

    近些年時常有人問他是怎么考上清華的。

    他被迫陷入回憶，然后開始懷疑自己當初到底是吃了什么過期耗子藥。

    年少時的心動真是不擇手段。

    陳硯多年工作養成了早起的習慣，所以連放一個月的大假也不能像以前一樣睡個地老天荒了。

    早上八點半，季漪伸著懶腰打著瞌睡從房里走出來時，陳硯已經端著茶杯靠在沙發上刷了一個多小時微博了。

    “早啊?！奔句暨呎f邊走進廚房。

    “不早了，水在這兒，剛燒好的?！标惓幷f。

    聞言，季漪迅速止步，轉過身走向陳硯。

    季漪倒了杯水，然后走到沙發的另一邊坐下，懶洋洋的靠著。

    “對了，今天你是不是要去四中？”季漪突然想起來了。

    陳硯：“對?！?/br>
    季漪心里生出莫名的擔心，“要不我陪你去吧，反正我今天休息?！?/br>
    陳硯看了她一眼，沖她挑眉，“非四中學子禁止入內?！?/br>
    季漪臉一黑，“……你欠揍吧?！?/br>
    四中是平江最好的高中，中考時分數線自然高得可怕。

    季漪當時沒考上，就差了那么幾分，去了市第二的高中——一個仿佛魔法學院一樣藏在城市邊緣的神秘高中。

    距離太遠，被迫住了三年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