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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也是從那個時候才知道,湛柯不是害羞,只是不愿意承認他。 但他還是很傻逼的倒貼了四年。 總覺得,湛柯總會習慣。 習慣就好了。 習慣成自然。 習慣就好…… 習慣就好…… 其實根本不會。 時間久了,只會換來湛柯日漸的淡漠,只會換來相視無言,中間的楚河漢界是隨著日子越來越長變得越來越寬的。 湛柯那邊沒了聲音,過了很久才說:“一起去吃飯吧?!?/br> 真是一點都不會演戲,扯開話題都這么生硬。陳硯想。 偏偏陳硯是個壞人,只喜歡折磨人。 “湛柯,你在追我嗎?”陳硯的聲音平靜又溫柔,快透出水了一樣柔和。 湛柯卻像被雷擊中了一般,坐在車里一動不動,舉著手機的手都僵住了,手指動一下都好像能聽到關節發出的聲音。車窗外還有人經過,這片很熱鬧,顯得很喧囂。 他卻融不進這份喧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簡單的五個字,像什么靈驗的魔法口訣,陳硯是那個技藝高超的魔法師,輕輕的揮著魔法棒念下咒語,湛柯就覺得周遭空氣都被抽干了。 陳硯又問:“補償我?為什么想補償我?” “你想追我?” “你喜歡我?” “你是同性戀嗎?” “我要結婚了湛柯?!?/br> “你要當小三嗎?!?/br> 第7章 chapter7 高二那年。 17歲的陳硯應學校的要求,一身得體的校服——藍白相間,全國標配。 “cao,硯哥,你又打架去了?”前桌轉過頭來,看向剛放下書包的陳硯。 陳硯輕輕掃了他一眼,“現在早上七點半,我打哪門子的架?” 前桌撓撓頭,“忘了,”盯著陳硯看了兩秒,又想起來了,“可是昨天下午你也沒來,是不是打架去了?” 陳硯坐下,低頭拍了拍騎車時不小心蹭到褲腿上的灰,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班主任應聲走了進來,往后排掃了一眼,看到耷拉著頭拍褲腿的陳硯,臉色瞬間就變了。 “喲,陳硯,居然來上學了,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吧?”班主任是個女老師,三十來歲,實驗B班班主任,對陳硯等一眾掛在B班吊車尾卻怎么甩都甩不走的學生深惡痛絕,素來沒有好臉色。 陳硯習慣了,“嗯,老師早上好?!?/br> 他抬起頭看了班主任一眼,平平淡淡的。班主任只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又不好繼續說什么,轉頭剛好看到一個同學見縫插針的抄作業,踩著高跟鞋尖著嗓子就走過去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抄作業?欺負誰呢你?下次考試趕緊滾出我的班!” 這話針對性太強,緊接著陳硯聽到“撕拉”一聲,作業本被從中間撕裂。 這就是瓶蓋都擰不開的女人。 陳硯想。 班主任的氣很快又找到了發泄點,原因是學校接到舉報,有學生參與聚眾斗毆。 照片拍的模糊,但有個側臉即使埋在陰影里都顯得突出,校領導一眼就認出來了。 于是陳硯被“傳喚”了。 班主任對他嘲諷一笑,“就你這樣兒的,這輩子也就打架能風光兩天,收拾收拾準備滾到平行班吧?!?/br> 連對他多余的說教都免了。 陳硯當時想說“下次考試努力掉出去”,但還沒說出口,一道低沉的聲音便傳進耳中—— “孫老師,他是拉架的?!?/br> 說話的人是那個統治了他們全年級一千多學生一年多的人,老師看到他都兩眼放光的存在。陳硯對這人一直挺好奇,從高一一開學就有些好奇,最初的關注來源于這人的臉,長得簡直太帶勁了,冷著一張臉的時候——兇,真的很兇,但又特別帥。 B班班主任日常垂涎A班學生。 尤其是面對這種大比分壓制型的學霸,一點脾氣都提不起來。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陳硯發現這人比他高了將近十厘米,腿又長,走的又快。為了搭兩句話還得小跑兩步追上去。 “兄弟!”陳硯追上去,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太仗義了,你叫什么?認識一下!” 其實陳硯知道他名字,但問名字是成為朋友的開端,陳硯還是希望這個開端規矩又完整。 “湛柯?!彼f。 “cao,年級第一?!标惓幙粗臅r候眼睛都發亮,語氣間帶著些粗俗的夸贊顯得很真實。 不帶嘲諷的,就是純粹的夸。 湛柯一雙顯得很兇的鳳眼在陳硯臉上一掃而過,輕的連雙眼皮的那一道折痕都沒顯現出來。 湛柯不說話,陳硯就兀自的叨逼叨。 “你昨天真遇到我了?我昨兒逃課出去的,你也逃課?不應該啊,對你們來說少聽一節課都是損失,我有個朋友也在A班,有次發燒了,就請了兩節課的假,打仗一樣的,吊完就趕緊回學校上課,就這還找我哭訴。不過也對,你成績那么好,少聽一兩節課應該影響也不大?!?/br> 湛柯眉頭微微蹙起,“我昨天請假了,路過剛好看到了而已,今天也只是剛好聽到這個事,順便幫忙?!?/br> 陳硯笑嘻嘻的又在他肩上拍了一把,“太仗義了真的!你這種人就很值得交,咱們算朋友了吧?等周天放假我請你吃飯!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