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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坐上去,發動了車,剛起步,突然有人沖過來拉他車門。 嚇得他一個急剎。 “傻逼??!”他邊罵邊推門下車。 剛一從車里出來,就看到站在他車另一邊的湛柯。 一肚子的臟話沒了著落,陳硯心里窩火的很。 說話沒好氣,“有事兒?”他語氣一點都不客氣了。 湛柯拉了拉副駕的門,“聊聊行嗎?” 停車場說大的確大,但耐不住空曠。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傳的同樣遠,見他倆似乎起了矛盾,一個個也都知道陳硯的尿性,動作都跟開了快進一樣。車一輛接著一輛的開了出去。 陳硯很無語,他不想在公眾場合跟湛柯起爭執。 于是他坐進車里,也按開了副駕的門。 湛柯坐進來后,陳硯只覺得空氣都變得渾濁又稀薄,讓他感覺呼吸困難。 他咬牙問:“湛總,什么事?!?/br> 他問的客氣,湛柯卻一點都不疏離,“你要結婚了?” 聞聲,陳硯緊繃的身子突然放松了,他單手放在方向盤上,沒回答。 “女人?”湛柯又問。 陳硯這次回答了,他點頭,然后看向湛柯,“是,不然還能是什么人?” 湛柯被堵的啞口無言,想來也是,都說是結婚了,男人又不能和男人結婚。 他垂眸,眼中似乎有些落寞。想了很久也找不到句合適的話,于是只能收起自己的顧慮與思考,很直白的問:“你……正常了?” 陳硯表情變得有些奇怪,“我一直挺正常的?!闭Z氣變得刺兒刺兒的。 湛柯當然聽出他的意思了,有點慌,“不是那個意思?!?/br> 陳硯很煩躁,“到底有什么事兒,我急著回家,我老婆還在家等呢?!?/br> 湛柯抓著文件的手開始用力,指尖泛白,他呼吸都變得有些重。 他當然知道陳硯現在需要的就是——他下車,放他回家。 但他就像叛逆期遲到了十年一樣,就是不肯下車。 陳硯見他不說話,又下了一次逐客令。 “湛總?我有急事?!?/br> 湛柯還是無法回神,他低著頭,呆呆地順著問:“嗯,什么急事?!?/br> 陳硯都有點想笑,“現在是晚上十一點,我老婆在家等我,你說我有什么急事?” 湛柯把文件袋捏的發出響聲,不過抵不過他略帶怒意的聲音大,“你不是說對女人沒興趣嗎?” 被問到這個問題,陳硯突然斂了所有的情緒。 他很放松的靠在靠背上,轉過頭盯著湛柯,盯了有個十來秒。 一直盯到湛柯轉頭和他對視。 陳硯忽然就笑了起來,他說話聲里都帶著笑意,“貴人多忘事啊?!?/br> 湛柯瞬間想起來了什么,他似乎知道陳硯下一句話要說什么了,他有些不想聽,手緩緩放在了車門上想要推開。 不過動作抵不過陳硯說話快。 “你不是跟我說同性戀能治么,我這不治好了么?!?/br> 陳硯說話時看著輕松恣意,甚至是用調戲的目光看湛柯的。 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也不太老實,指尖來回在方向盤上輕敲,彈琴一樣。 他好像全身都透著一鼓懶散勁兒,就仿佛聊的這些于他而言是多么不值一提的話題。 湛柯料到他會提起這個事,但還是免不了的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他看到陳硯眼中的輕松,雖然陳硯盯著他,但眼中卻根本找不到他一點影子。 陳硯絲毫不念舊情的態度和語氣,讓他坐上車的勇氣散了個干凈。 他想到了五年前。 陳硯崩潰的告訴他,這不是病。 一遍一遍的重復,“湛柯,這不是病,這不是病?!?/br> 當時他拿著心理醫生給開的單子,將陳硯緊緊圈在懷里,強迫他看上面的字。 還很殘忍的一邊吻他一邊在他耳邊輕聲說,“寶貝兒,別怕,能治?!?/br> 陳硯那段時間情緒特別不穩定,湛柯一絲一毫的態度變化他都能第一時間感知到。 他見湛柯早出晚歸,晚上睡覺兩人之間像是劃定了“楚河漢界”,坐在一起吃飯相視無言。 終于,伴隨著湛柯懷疑的一句“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對”,他緊繃的神經終于斷了。 他像瘋了一樣的搖頭,告訴湛柯他們沒有錯。 然后收到了湛柯的一句,“能治?!?/br> 陳硯現在想到也覺得有點好笑。 他也不繃著自己,“撲哧”一聲就笑出來了。 笑彎了眼睛,睫毛都輕顫。 湛柯知道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卻還是不免覺得這樣的陳硯真殘忍。 只是他沒想到還有更殘忍的。 在他終于忍不住推開了車門時,陳硯突然問:“你呢?你治好了嗎?” 他語氣里調侃的意味太過明顯,想讓湛柯惱羞成怒下不來臺的意思更是顯而易見。 湛柯扶著車門的手狠狠發力,他一條腿踏了出去,回頭看著剛才笑得肚子疼到現在都單手捂著肚子的陳硯,他好像一點都沒被激怒一樣,回答了這個陳硯純粹只是想刺激他的問句。 他盯著陳硯,深深的一眼,看進了骨子里。 他說:“沒有?!?/br> 第3章 chapter3 請柬在第二天下午六點之前已經全部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