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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現在也有效?!眹佬逎粗?,回道,“和你站在一邊,是因為當時你因為追尋夢想的事,和你家里鬧矛盾,所以我會那么說。如果這些話讓你產生誤解,那我很抱歉?!?/br> “誤解?”俞言溪睜大眼睛,“我出國前你和我說這些,我琢磨了這么多年,你現在和我說是我誤解了?!” “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一起長大的另外幾個?!眹佬逎?,“我和他們也說過類似的話,當然,沒有這么直白,畢竟他們又沒長時間出國。而且因為他們就在國內做事,我還付諸了一些行動。我連我公司里的人都管,不會不管你們?!?/br> “所以,你管周子軼,是因為他遇到了困難?”俞言溪道,“我聽說他欠了千萬外債,你是因為同情他……” “我會因為同情而結婚?”嚴修濟道,“我是這樣的人?” “我不知道!以前你不是,但誰知道現在呢?”俞言溪咬牙道,“我不相信你會喜歡他,他欠債、沒有自己的事業、什么都不會,完完全全就是在吸你的血。你不會喜歡這種菟絲花,我不相信你真的喜歡他!” “我得提醒你,言溪,你的腦子里隨便你怎么想?!眹佬逎[了瞇眼,“但我不希望聽到這些話,也不希望他聽到。而且我的想法和你的相去甚遠,我雖然不想和你討論,但我必須說,我不認同你說的每一個字?!?/br> “嚴修濟!”俞言溪張嘴喊他,但嚴修濟沒等他后面的話,轉身走了。 走廊里依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嚴修濟穿過走廊,剛要回到大廳,手機來了新信息。 俞言溪發來的:【我愿意等你坦承真相?!?/br> 饒是向來有耐心、冷靜的嚴修濟,也被俞言溪這種五次三番的糾纏搞得有些煩躁。 他不打算回復了,反正解釋了對方也不會聽,索性算了。而且俞言溪還有學業,糾纏不了多久就會走,嚴修濟準備直接將他“放置”處理。 嚴修濟還順便翻了一下周子軼之前給他發的新信息。 是一首歌。 準確來說,周子軼給他買了一張數字專輯——花掉了他給的那三塊錢。 “Mojito……?” 嚴修濟萬萬沒想到這居然是答案,但他還站在走廊里,實在不好功放。而且他又想起周子軼說回去再看,便收了手機。 算了,聽他的吧。 嚴修濟回到了酒吧大廳,發現很多人都聚集到了角落里的燈光下。 準確來說,他們都圍到角落里的臺球桌邊去了。他們不一定是去打球的,大部分應該是去湊熱鬧的,只有一個人提著球桿,猶如眾星捧月般站在桌邊。 是周子軼。 他脫了外套,印花襯衫使得他極為亮眼。他一手拿著球桿,另一手用巧克擦著皮頭,垂眼看著桌面。桌上方專門吊了一盞特別亮的燈,照得他的皮膚愈發白皙,整個人好似正在發光。 嚴修濟忽然想起自己保存的那張照片,照片里的周子軼穿著白襯衫,也是這樣盯著臺球桌,神情自信,顯得尤為強大。 ——這叫什么都不會? 嚴修濟想起俞言溪的質疑,不由得想:如果周子軼跑去地下球場,要把他“捉”回來,球場老板還未必樂意。 還有統籌訂婚、婚禮和蜜月的能力,處理各種事情的能力,甚至是……錄音的能力。 哦對,總能在俞言溪找嚴修濟談話的時候,不著痕跡地插進來,然后帶偏話題,也是一種能力。 嚴修濟的腦子里轉過一圈又一圈,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桌邊。 大家看他來了,紛紛給他讓位。周子軼也扭頭沖他笑:“回來啦?” “……嗯?!眹佬逎粗麪N爛的笑意,不由得靠近他,“在打球?” “玩玩?!敝茏虞W笑了笑,“他們想看我打技巧。我會的不多,就擺了兩個?!?/br> 這話謙虛了,對桌球不擅長的人,根本打不了技巧。但凡能玩花的,總歸是有兩把刷子。 嚴修濟看了一眼桌面,發現母球前面五公分就有一個黑球,再往前十公分有個紅球。白、黑、紅球幾乎在一條直線上,便問:“準備怎么打?” 嚴修濟不怎么會,但也知道,這時候最好是打翻袋。 “看了不就知道了?”周子軼笑了笑,然后俯下身,開始瞄準。 嚴修濟發現這個角度不像是翻袋,反而像直線擊球! 周子軼的眼神里帶著一種隱而不發的犀利感,和他平時言笑晏晏的時候非常不同。嚴修濟第一次現場看他打球,忽然就覺得,之前朋友圈里那些照片還是沒照出他的厲害之處。 在現場看,更會感到他身上那種略帶肅殺的氛圍,進而被他感染得不愿大聲說話。 周子軼將球桿輕輕一抽,再往前一送,擊球了! 只見母球被擊中的瞬間,便旋轉起來,劃出一個明顯的曲線,直接繞過了黑球!它準確地撞向紅球,紅球沒朝著它最近的中袋滾去,而是緩緩向底袋前進。它的速度太慢了,以至于就算它已經無限接近洞口,大家還是以為它會隨時停下來。 但最終,紅球還是落袋了,十分輕巧。 “厲害??!”眾人紛紛鼓掌。 嚴修濟也跟著拍手,他看向周子軼,對方臉上那種游刃有余的微笑,看得嚴修濟也跟著露出個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