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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小護士一聽這話,默默退出病房,把“表演空間”留給這夫夫倆。 ——值夜班雖然餓了,但拒絕狗糧,謝謝。 ——但是這夫夫居然喊歐巴,甜滋滋,學會了! 周子軼眼見著護士姑娘一步步退出去,沖嚴修濟樂道:“護士都被嚇走了?!?/br> 嚴修濟看著他:“怪誰?” “怪我?!敝茏虞W輕嘆一聲,“嗨,也就是我被打毀容了,不然哪有姑娘會見了我還跑路?” “不要烏鴉嘴?!眹佬逎?,“不是要脫衣服?脫吧?!?/br> “???”周子軼神色古怪,“不是吧,哥,你還真要看?” “看啊?!眹佬逎陀X得這家伙是逞強說可以自己脫衣服,讓他自己試一遍,就知道困難了,“脫?!?/br> 周子軼故作害羞道:“不要吧哥,這都在外面,你非要看我脫衣服……” 嚴修濟打斷他:“你知道你現在臉上掛彩,做這個表情多滑稽嗎?” 周子軼:……cao。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玩笑撩一下,還被顏值拖了后腿,人生艱難。 周子軼沒辦法,只得老老實實開始脫衣服。其實他的外套本來就是只套了一邊袖子,半披著,所以很簡單就下來了。里面是一件寬松的長袖T恤,周子軼咬著左邊袖口,就先把左臂脫了出來。 然后他沉思了一會兒。 他在考慮,是先把腦袋弄出來,還是先把右手脫出來。不過,不管哪步,都要先把吊臂的紗布拆下來,于是周子軼又開始解紗布的繩結。 單手解繩結,還是有一點難度的。 周子軼還在摸繩結結構的時候,嚴修濟看不下去了,上前一下就給他扯開,然后道:“抬一點手,慢點抬?!?/br> 周子軼心知這會兒說“我自己能行”就是作死,配合抬手,乖乖享受嚴總的脫衣服務。 嚴修濟拉起他的T恤,一眼就看到腰腹上一片烏沉沉,動作跟著頓了一下。 這么大一片傷,周子軼怕是笑一笑都會覺得痛,還這么強打精神開玩笑,可真是…… 嚴修濟心底升起無奈的感覺,懷疑周子軼是不想太麻煩自己。之前就是這樣,摔倒那次,還有溺水那次,甚至包括上回和那個謝菲爾德打架,周子軼都從不在嚴修濟面前表現出異樣來。嚴修濟覺得這可能是周子軼的某種堅持,不顯示自己的脆弱,就像他決不在嚴修濟面前真哭出來異樣。 嚴總的心底轉著這些想法,手上的動作繼續,因此周子軼沒察覺他的異樣。 青年配合著把衣服脫了,看嚴修濟伸手拿病號服,趕緊道:“哥,我還想稍微洗一下的!” 嚴修濟不為所動:“等護工來了再說,現在先將就休息?!?/br> 周子軼站起來道:“沒事,我就用毛巾擦一擦。我在地上躺了好久,身上臟死了。不擦一下真的過不了心里這關?!?/br> 說著話,他就拿著毛巾往衛生間走。嚴修濟看著他背后的瘀青,腳尖不由自主地一轉,跟了過去。 周子軼發現他跟過來,嚇一跳:“哥,這個我自己能搞定。你先回去吧,多少還能瞇一會兒,不然天都要亮了。白天你還要上班呢?!?/br> 嚴大總裁來了一句:“不上了?!?/br> 周子軼瞪圓……一邊眼睛,另一邊腫了無法發揮。 “上午休息,下午再去?!眹揽傃a充了一句,可算是把周子軼的震驚消減下去一點,他還劈手奪過周子軼手里的毛巾,“你還要上藥,不要浪費時間了?!?/br> 周子軼內心天人交戰一秒:“……哦?!?/br> 不是他不堅定,是能這么靠近嚴修濟,還有這種程度的互動,實在太難得。周子軼身上到處都痛,雖然可以嘴上忍著不說,但心底想要依靠的想法卻一直在作祟。 現在嚴修濟幫他擦洗,動作溫和,神色認真,周子軼越看越覺得:這肯定是老天看我之前太慘的一點補償。 近距離盯著嚴總那張俊臉,周子軼感覺自己心跳又加快了,腎上腺素飛升,疼痛感驟減。 ——啊,嚴總就是我的止痛藥,青春疼痛劇誠不我欺。 嚴修濟給他擦了脖子、前胸、后背、腰腹,就連指尖和發梢都稍微清潔了,然后問他:“下面擦嗎?” 周子軼:“……”對不起,想歪了。 嚴修濟看他愣住沒回話,挑眉道:“怕了?” 周子軼:怕是怕,但你想的“怕”和我的“怕”恐怕不太一樣。 ——你說的“怕”估計是“害羞”,我的“怕”,可是“怕自己獸性大發”啊…… 嚴修濟看出周子軼的糾結,好在沒讀出他腦子里的顏色思想,說道:“那你自己在這里換好褲子,等下出去坐著,我再幫你擦一下腿……” “不不不……不用了!”周子軼趕緊拒絕,開玩笑,嚴修濟幫自己擦腿,萬一碰到什么敏感的地方,自己“起立敬禮”表示感謝怎么辦?!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眹佬逎鷱耐饷娼o他拿了一張方凳進浴室放好,又給他掛了衣褲,最后毛巾洗一洗打濕擰干遞給他,這才出去。 …… 一通折騰下來,時間已經到了早上五點。 這還是護士來幫上藥,加快了進度。光是兩個大男人自己折騰的話,還有得磨蹭。 嚴修濟一直待到周子軼爬上床、躺下,蓋上被子露出腦袋,才準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