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他們一起回家。

    沈墨離以為沈景云會跟自己坐一起，結果上車后沈景云直接挨著顧凌恒坐下去。

    他心里酸溜溜的，特別不是滋味。

    下車后，沈墨離拉了沈景云一下，示意有話要說。

    沈景云疑惑地下去。

    “景云，你真的要一直住在顧凌恒家，不跟我??？”沈墨離可憐巴巴問道。

    “對呀，怎么了？”沈景云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顧凌恒那家伙有什么好？”

    怎么一個兩個都喜歡他？

    沈墨離更酸了。

    “這個啊，太多了?！鄙蚓霸撇恢烙H哥的憂愁，掰著手指一條一條數。

    “他不會跟我搶吃的，還會給我剝蝦！”

    first blood！

    “他還會做飯，糖醋魚糖醋排骨做得可好吃了！”

    double kill！

    “他脾氣還好，隨便我怎么欺負都不生氣！”

    triple kill！

    “他還——”

    “行了行了，不要再說了！”沈墨離哽咽一聲，捂著自己的小心口虛弱地上樓去了。

    沈景云撓了撓頭，“哎？”

    ***

    次日上午，沈喵喵追著貓球滿屋子亂跑，顧凌恒坐在沙發上看書，時不時過去幫貓崽兒撿一下卡在各個角落的貓球。

    突然，他手機響起來。

    沈喵喵敏銳地抬起頭，抖了兩下耳朵。

    “顧先生，您家人過來了，現在在大門口，我能放他們進去嗎？”門衛的聲音從手機聽筒里響起。

    “我媽？”顧凌恒挑眉。

    沈喵喵放下貓球，跳到茶幾上，光明正大聽他講電話。

    顧凌恒揉了揉它的小腦袋，索性打開擴音器，讓貓崽兒聽得清楚一點。

    “對，除了她還有您外公外婆?！?/br>
    顧凌恒的手在沙發上輕輕點了兩下，微微一笑，“讓他們進來吧?！?/br>
    “好的?！?/br>
    “咪！”

    鏟屎的，你怎么還讓他們進來！

    沈喵喵不滿地吼了一聲。

    它討厭死顧凌恒那些所謂的家人了！

    除了欺負顧凌恒，那些人還會干嗎？

    “奶茶乖，有些事不跟他們當面說清楚，他們還會繼續糾纏，很煩人的?！鳖櫫韬阆虢o小奶貓順毛，手還沒摸到就被軟乎乎的小爪墊拍開。

    他也不惱，“放心好了，這次我不會再慣著他們?！?/br>
    沈喵喵斜了他一眼，“咪?！?/br>
    你最好說到做到。

    幾分鐘后，敲門聲響起。

    “凌恒，你這段時間怎么不接你媽電話？”坐到沙發上，外公接過顧凌恒遞過來的水，開門見山。

    “我為什么要接？”顧凌恒坐到他們，雙手交疊，語調慵懶。

    “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這么久不聯系，你媽這不是關心你？”外公推了趙晴一下，讓她服個軟。

    但趙晴拉不下臉，賭氣般別過頭。

    “關心我？”顧凌恒仿佛聽到了什么令人捧腹的笑話。

    幾個月不見，外公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當真讓他甘拜下風。

    “她這么多年都沒關心過我一次，現在終于良心發現了？”

    沈喵喵慢悠悠踱到小茶幾邊，蓄力往上一跳，然后蹲坐到小茶幾上，義憤填膺叫喚一聲，“咪！”

    就是！

    它被顧凌恒撿回家小半年，加上這次，跟趙晴見面的次數不過四次。

    第一次趙晴來接顧凌恒回家，言語間多加詆毀。

    第二次在劇組，關心的話沒聽到一句，抱怨和咒罵倒是聽了一籮筐。

    第三次，趙晴直接把它從六樓扔下去，想也知道兩人又是不歡而散！

    這特么要是關心，它沈喵喵今天直播吃翔！

    “你這說的什么話？”外公眉頭擰了起來，臉上滿是不贊同，“你媽脾氣是不好，這段時間我也說她了，母子哪兒有隔夜仇，你別任性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跟她賭氣了，好不好？”

    “我沒有賭氣，實話實說罷了?！鳖櫫韬闵眢w后仰，靠到沙發背上，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外公總是這樣，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各打五十大棒。

    看似為了他訓斥親生女兒，大公無私。

    但這又何嘗不是父女倆合伙演戲給他看？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上，他受到的都是實質上的傷害。

    趙晴除了不痛不癢幾句話，又付出了什么？

    從前他看不透，還傻乎乎以為外公偏向他。

    直到趙晴那句“我才是我爸的親生女兒，他不過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對你好”將顧凌恒從當局者迷的狀態中打醒。

    渾渾噩噩活了這么多年，清醒后卻他重新審視，卻發現曾經重視的一切，都只是個笑話。

    那種感覺......其實挺悲涼的。

    “你媽是有不好的地方，但她會改的?！蓖夤嗫谄判膭竦?，外婆也跟著附和。

    “外公，你累不累？”顧凌恒嘆了一口氣，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無奈，“這么多年了，你哪次不是這樣說？但她哪次改過？”

    “她是你女兒，你愿意寵著她縱著她，這完全沒問題，但你不能仗著我脾氣好一次又一次逼著我也這樣?！鳖櫫韬阒惫垂炊⒅难劬?，語氣強硬，沒有一絲退讓，“受傷的人不是你，難過的人也不是你，你當然可以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勸我大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