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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么時候了,這人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可他的情話又說的那么動聽,讓他的一顆心忍不住充滿了喜悅。 他咬著牙瞪他一眼, 故作兇狠地道:“不許笑!” 云漠回視著那雙漂亮的眼睛,那雙眼瞪得溜圓,眼尾微微上翹,像只認真的貓, 卻又只會讓人覺得萌。 他更想笑了, 但還是聽話地抿平了嘴角, 只是眸子中的笑意和愛意變得更加熾烈。 它們交纏在一起, 像火焰一樣,散發出強烈的光彩, 讓謝省有點無法直視。 他腦海里浮現出了奇怪的臺詞: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他太想他了,是真得很想把他吃掉, 或者被他吃掉也可以,吃掉了就合二為一了,就不會再分開了。 他依戀地把額頭蹭在云漠肩頭,卻不敢用力,只輕輕地將額頭貼在他肩頭溫熱的皮膚上。 手則伸到背后,撫上他光裸的背脊。 曾經光滑緊實的肌rou上,此刻布滿了粗糲的傷痕。 磨著自己掌心的疤痕,眼睫低垂處肩頭到鎖骨的深紫色痕跡,每一樣都刺得人眼睛發疼。 謝省情不自禁地將吻印下去,如果自己的嘴唇可以把這些傷痕帶來的痛苦帶走該多好啊。 直到此刻,他還是難以相信,云漠身上這些可怖的傷痕會是原來那個溫文爾雅的云叔叔留下的。 一直以來,云家那樣的家庭,都是謝省最向往和羨慕的。 云漠很愛他的母親,也尊敬他的父親,他們作為長輩也一向支持他的決定。 他們恩愛,團結,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的,甚至連大聲說句話都沒有過幾次。 架空權力,挨打…… 這樣的事情已經超越了他對云家家庭關系的認知。 指尖沾染了溫熱的血,他從巨大的沖擊中回過神來,瞬間站直了身體。 “哥,有藥嗎?”謝省的眼睛泛起淡淡的紅,聲音也染了清淺的鼻音:“我房間有,沒帶的話我去取?!?/br> “帶了,”云漠抓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往里走:“不用怕,只是一點血而已?!?/br> 只是一點血而已? 謝省沒說話,眼睛卻更紅了,只一語不發地跟著他進了臥室。 這樣的謝省軟得讓人心里又酸又癢,云漠想哄哄他,但又怕自己真哄了,反而會把人惹哭。 他看了他片刻,狀似隨意地揉了揉他的頭發,然后乖乖地趴上床讓他為自己上藥。 謝省哪里都是軟的,連指腹都是柔軟的,按在哪里都能讓人舒服的要命。 那讓人著迷的溫軟攜著冰涼的藥膏輕柔地撫過傷痕,讓結疤期傷痕散發的麻癢消退了許多。 云漠趴在床上,偏過頭恰好能看到跪在旁邊那人的細白雙腳。 他惡作劇地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腳踝,輕輕摩挲他的踝骨。 謝省怔了怔,云漠卻又輕輕地笑了,把人逗得冒了火,兇神惡煞地低聲罵:“傷這么重,還笑?” 云漠含著笑垂低了眼睫,只是牢牢地抓住謝省的腳踝不放。 謝省也不再掙扎,只垂著眼睛認認真真地上藥。 他剛開始看云漠傷痕的時候,只覺得既驚又痛,觸目驚心,此刻靜下心來仔細看的話,卻越看越是心驚。 那些傷痕并不是毫無章法的,從下手的角度和力度來看,甚至可以說是準頭十足。 有很多道傷痕,在第二次和第三次重復的時候,極為準確地覆在了上一次的傷痕上。 這不像是偶爾為之才會有的效果,應該是……應該是熟能生巧? 謝省的牙關咬緊了,以前他有過而不敢深想的那個猜測像一枚尖針般,呼嘯著扎進了心臟最柔軟的那塊軟rou上。 他的手指很溫柔,聲音也很平靜,眼神卻很冷:“哥,叔叔他之前是不是也經常打你?” 掌下的肌rou繃緊了,但隨即又緩緩放松了。 在最初,他們全家搬到加拿大時,云飛對謝家背叛的痛恨無處發泄,的確將那份恨意轉移到云漠身上過。 如果不是云漠把謝省養在家里,愛上他,信任他,在他面前毫不設防,那么這一切也許完全不會發生。 就算謝家有害人之心,那也是他們給了人家可趁之機。 可那時候云漠的母親隨馨的病情起伏不定,云家也不甘就此消沉下去,雖有怨恨,但還不算脫軌。 云漠將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投在了事業重啟上,而云飛則花更多的時間陪伴隨馨。 只是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 他強迫云漠不再聯系謝省,強迫他承認對他不再有絲毫情意,強迫他恨他,逼著他答應將來有一天要狠狠地報復謝家,報復蘇家…… 他牢牢地掌控著復云的決策權,怕云漠有一天會重蹈覆轍。 除了想謝省想的厲害,云漠什么都無聲地默默接受了。 無數次他想偷偷聯系謝省,可是又怕一旦按下去那個號碼,他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 他知道以云飛現在的狀態,如果發現他與謝省依然有聯系的話,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為奇。 不僅他可能再也無法回國,謝省在國內的生活也有可能受影響。 他那一陣很愛喝酒,喝多了就能看見他,但醒來都是一場空。 可笑的是,他無論醉的多厲害,多想念謝省,卻都沒有叫過一次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