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報復/惡魔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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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X市爆出了一樁高級會所失火案,連帶嚴重逃生事故。 喻藍會積極關注每一起與火有關的案件,即便第一時間將案情簡述告知她的同事表示這只是一群大學生疑似嗑嗨了在KTV包廂里縱火,最后為了逃生,二十余人從叁樓走廊窗戶一躍而下,無人死亡,而代價是全員傷重。 傷得最重的是那個最先下跳,后被好幾人當墊子壓垮的商圈小太子爺趙承。 下肢半身不遂,再無治愈的可能?,F下還被撞出重度腦震蕩,正在病房接受護理。 喻藍對這個名字不陌生,這人是校園霸凌與欺辱少女的慣犯,仗著家世跋扈慣了,就連局子里也有不少趙家的關系網。 出的只要不是沾了權貴的大事,統統都可以替這太子爺壓下。 這次可不一樣。 傷重的二十余人,無一例外,全是叁四天前被趙承強行拉進一個群組里的高中同學。是趙承要將他們約出來聚會,地點就定在他常去的那家高級會所的KTV豪華包廂。 火災發生的半小時前,趙承還在群組里發出了不少短視頻。 里面全是他與其他貴族好友jian辱和強迫少女的錄像,其中有幾個人身上就穿著同校高中校服。 喻藍當然會記得那校服的款式,畢竟那是季憐母校的制服。 當警察盤查聚會與起火原因,查到這些視頻時,事情就不止是失火這么簡單。 X市警察甚至成立了專案組,要就錄像上出現的施暴人員進行審訊與調查。 再怎么把案件內情捂得嚴實,趙承這個本身就在商圈小有名氣的小太子這次不但社會性死亡,還落了一身殘疾,一時間淪為了高校學生們口中的滑稽談資與笑柄。 “這趙承先前不是在我們Z市念書嗎?玩弄了那么多小姑娘,真是個畜生啊……現在半身不遂了,哈哈,什么極品報應?心真大,還敢把錄像這樣發……” “隔壁X市怎么這么多人渣案?上次也是跳樓,跳的還是個打算猥褻女房客的房東吧?!?/br> “你們不知道這二十多個人什么來頭嗎?” “什么來頭,不都是今年的大一新生?” “是伙同這個趙承以前一起霸凌學生的同齡共犯。這會莫名其妙全被趙承一并召回在那聚會,不知道是不是商量要弄新的受害者?!?/br> “那這群人可真該死啊……” 同事們的聊天內容讓喻藍繃緊了眉頭。 從樓上一躍而下的房東,與家世顯赫的霸凌學生。 這兩個人,正好都和季憐有關。 前者正是季憐的房東,猥褻未遂,鬧出“失足躍下”的丑聞。后者也和季憐高中時期被霸凌的歷史脫不了干系,只是受害者更多,季憐對比其他人已經算微不足道的那一個。 他們都選擇了跳樓這樣對他人無責任的行為對自身做出了懲罰。 意外?自愿? 越想越蹊蹺,這兩件看似巧合的事,其中究竟有什么致命的關聯? …… 時間回到一周前的夜晚。 到手的肥rou一飛,趙承就捂著被兩兄弟內訌打腫的臉,準備從會所錄像里找出季憐那個“道士男友”,直接加進通緝列表,要這人不得好死。 結果手機沒握熱,監控錄像看了遍,都沒尋到那人的身影。根本不知道那男人是從哪里上樓,還能精巧繞過警衛與監控出現在他的休息室。 就連季憐和他是怎么離去的,監控里也沒能拍下蛛絲馬跡。 簡直是撞鬼了。 這樣想著的趙承,腦袋上忽然懸起一根銀絲。 四處明晃晃的日光燈閃爍著熄滅,空調房里飄著冷風都吹拂不出的刺骨寒意。 趙承緊張地左右張望,沒見屋里出現第二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看不見惡魔在虛幻中展露的鮮紅魔眼,就那樣冷冰冰地在他的身后,打量著眼前腐臭的獵物。 腦內的情緒忽然翻天覆地地起了變化。 由原先的疑惑與窩火,瞬間轉變成暴躁與憤怒。 趙承沒由來地怒火奔騰,想要掐死腦海中那個季憐的影像。 「對她復仇?!固摽諅鱽淼穆曇粼趹Z恿著他極其不穩定的行徑。 “cao,就該弄死這個小婊子……” 「想一想,以前的好朋友在哪里?該出動原班人馬對付她?!?/br> “對,對對對,就他媽該這么做,得讓老同學們都看看她的下場!”趙承有些激動地目露精光,手指點開了通訊錄。 「把他們都聚集起來吧?!?/br> “等老子拉個群把他們都叫回來,讓他們在這里親眼看著老子怎么弄季憐!” 「一個都不能少?!?/br> “沒錯!一個都不能少?。?!” 惡魔與被他cao控的人類,都在黑暗中瘋狂地笑了。 …… 喻藍越想越冷汗直冒。 正是因為毫無頭緒,才讓她無法擺脫這塊多疑的石頭,怎樣都得見季憐一面好好和她聊一聊才能放下。 手機鈴聲響起。 喻藍從思索中回過神來,來電顯示是那只沉寂已久的惡魔“葉霄”。 “喻藍,這段時間閉關修行,讓我想到了一個抓蜘蛛的好辦法啊?!?/br> “閉關,修行?你?” 喻藍沒能掩飾住音色中的不屑與蔑視。 夜梟是只很典型的徹頭徹尾的利己型惡魔,為了達到自身的目的,手段要多下賤有多下賤。 他不像戒越活越有人性,反而更趨向一只以玩弄和暴虐為樂的殺人魔。有時候即便沒有契約,也不妨礙他徒手抓幾個人類當下酒菜。 可以的話,喻藍也不想和這種東西做交易。 但誰又有好的選擇呢?以惡制惡,竟是她能想到的最接近蜘蛛的手段。 “那個陰陽眼meimei,我見過了,確實活不久,你怎么這樣還能拖得下去?” “……” 即便喻藍沒有透露過季憐的具體信息。 在她對夜梟講述了交易內容之時,就注定逃不過被夜梟反向追蹤,繼而找到季憐身上。 只是于利益而言,被蜘蛛點了契約的季憐,自然沒有蜘蛛的魔力修為可口,喻藍篤定夜梟不會對季憐做出什么不利之事。 一只行走的陰陽眼是惡魔的良藥,無契約生吃不會增加魔力,只有讓她活著才能發揮價值。季憐應當沒有性命之憂。 “喻藍,你知不知道,蜘蛛其實也有個致命的弱點?!?/br> “什么意思?” “他喜歡把體態維持在十叁四歲,矮小又靈活,面積小小的一只,很難被瞄準攻擊到。這樣才方便……他有空隙把絲線植入人類的大腦。試問,面對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大部分人類都不可能會生起戒心吧?哈哈?!?/br> “……” 喻藍并不會全信夜梟提供的這些信息。 畢竟他最后一次見蜘蛛也是十多年前,這十多年,蜘蛛有什么變化,魔力有何長進,這些都不好一概而論。 “他的絲線,能捆殺惡魔,卻cao縱不了惡魔的神智。惡魔又不像人類,被他輕輕那么一揪就嘩啦散架……哈哈,你說,要是在這樣一個柔弱的陰陽眼獵物面前,還圍了好幾只B級A級的惡魔,蜘蛛還能憋多久?他就算是像你家那只小孬種一樣失憶了,聽到陰陽眼的消息,也該憋不住了吧?” “……夜梟,你干了什么?!” “沒干什么呀,就是把這陰陽眼的行蹤,給同行們分享了一下。人多力量大,不好嗎?明天早上,應該就能出結果了,哈哈!期待嗎?你也一起來見證一下?” “cao!” 喻藍掐斷了來電。 她確實沒想到,夜梟會瘋狂到走這樣一招。 這樣即使擺平了一個蜘蛛,季憐的人身自由也無法完全保障。何況八字還沒一撇,事態就已經往失控的方向開始發展。 與虎謀皮終究是走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