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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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信頓了頓,“他的衣服和發簪,倒不與這件事相干?!?/br> 宣睢一頓,倏地看向賀蘭信。 宋檀去找金小金,金小金泡了熱湯,又抓緊喝了兩副風寒的湯藥,瞧著活蹦亂跳沒什么問題。二人把卻愁給的那些珍珠寶石看過了,一塊找了個當鋪抵兌,兌出整整一萬兩銀子。 金小金眼睛都直了,很艱難地把目光挪開。 隔天宋檀又去了畫舫,卻愁娘子拿出手帕包裹的玉簪子,道:“我先去同管事mama說,我二人說定了,再過來這邊?!?/br> 宋檀說好,隨便找了個地方坐,卻愁給他預備下果品和酒水后便退出去了。 今日陽光不錯,照得水面上波光粼粼,宋檀拿著一串葡萄,倚著窗戶往外看。 “錚——” 屏風后忽然想起了琴聲,宋檀嚇了一跳,道:“誰在哪里?” 沒有人回答宋檀,倒是琴聲叮叮咚咚響了起來,如空山流水潺潺,悅耳動聽。 宋檀慢慢走過去,在屏風跟前,已經能看過那人的一點輪廓,他穿著雪白的寬袖長袍,長發只用一根玉簪挽了,潑墨般傾瀉在雪白的衣衫上。 宋檀猶豫著,“秋光?” “錚”地一聲,琴弦崩斷,屏風后,一線日光落在那人臉上,他抬起眼看宋檀,黑白分明的眼睛,幾乎叫人沉溺。 宋檀頭皮都要炸開了,往后退了一步,被自己的衣服絆倒在地上。 宣睢雙手按在琴弦上,起身端了杯酒,遞到宋檀面前。 “你不喝嗎?”宣睢勾起嘴角笑,“公子這樣憐香惜玉的人,怎么會不接我的酒呢?” 宋檀捂著臉,他受不了宣睢這樣的風流裝扮,更受不了宣睢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 宣睢抓住他的一只腳踝,宋檀才發現自己激動地腿都在抖。 “你別,”宋檀不敢看他,“我知道錯了?!?/br> “你哪兒錯了?”宣睢把宋檀拉到自己跟前,捏著他的下巴喂他喝酒,“錯把我叫成秋光?” 日光刺眼,宋檀躺在地毯上,胳膊捂著眼,不看明媚的陽光,也不看惑人的、鬼魅似的宣睢。宣睢把宋檀頭上的發帶解下來,將他的一只手綁在桌子邊。他手里拎著酒壺,酒水都潑到宋檀身上,衣裳單薄,很快透出一點皮rou。 宣睢拍了拍他的腰,笑道:“你躲什么,我來伺候你呢?!?/br> -------------------- 酒水從宋檀臉上一點一點往下滴,他哽咽了兩下,道:“哪有....哪有這樣伺候客人的?!?/br> 宣睢挑眉,掐著他的臉頰,笑著問道,“你被伺候過嗎,你怎么知道沒有這樣的?” 宋檀答不上來,他只蒙著臉,說不得話了。 第55章 黃昏時分,卻愁被人押到一艘畫舫上,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畫舫里面不是原本的模樣,那些絲絲幔幔都撤了,只一張長榻靠墻,立著一座屏風。 屏風后的長榻上有人的影子,卻愁不敢抬眼,屏氣凝神,等著里頭人召見。 “近前來?!崩锩鎮鱽硪坏缆曇?。 卻愁繞過屏風,在長榻前跪下行禮。 宣睢倚著迎枕坐在榻上,宋檀睡在他身邊,面向里側,裹著一張毯子。 宣睢在給宋檀揉著手腕,一股苦澀的藥香味彌漫著。 卻愁是久經風月的人,略瞄了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么。她心里慌張,覺得找上宋檀怕是闖了禍了。 宣睢抬眼,以一種挑剔的目光打量卻愁,道:“確有幾分顏色?!?/br> 卻愁磕了個頭,要辯駁些什么,卻見宣睢擺了擺手,道:“先候著吧,等他醒了,再決定你的去留?!?/br> 如果宋檀喜歡她的琵琶,就把卻愁帶回宮去,權當弄只鳥兒解悶了。 卻愁從里頭退出來,外面船舷上,站著一個身著飛魚服的,高大的身影。 賀蘭信看了眼卻愁,仍叫人將她待下去。 秦淮河里,泡了十幾個衣著錦繡的年輕公子哥,一個個凍得面色慘白,瑟瑟發抖。明明是最熱鬧的時候,整個秦淮河卻一聲不聞,陷入難言的寂靜中。 有錦衣衛來回報,說靖國公家的公子也在里頭,并非有意冒犯貴人,是見之心喜,想要與其交友的。 賀蘭信嗤笑一聲,對身邊的曲易春道:“靖國公家的三老爺,折在當年的江西案,老靖國公致仕后,沒多久是病死了。靖國公一家退居金陵,仍然不懂收斂,張狂得很?!?/br> 曲易春沉吟片刻,道:“下官明白了?!?/br> 曲易春到金陵這幾月,日漸消瘦,鄧昌的事情了了,他沒有用這件事攀扯鄧云?;实蹖η状汉軡M意,至少在皇帝這里,已經過了一關。 如果他能將靖國公府的事情辦好,來日歸朝,少不得又是一個沈籍。 賀蘭信想到這里,也愿意多指點曲易春兩句。 “靖國公府與江西案牽扯頗深,江西案又是陛下一個心結。只是當年江西案牽扯甚廣,無辜之人也牽涉其中,曲大人要查,必得小心些,莫要誤傷了別人?!?/br> 曲易春看了眼賀蘭信,賀蘭信言盡于此,不再說了。 一進初夏,金陵先下了好幾天的雨,雨大時一陣傾盆,雨小時細雨如絲,只是延綿不絕,不見晴日頭。 宋檀被禁了足,窩在小樓里,窗戶邊有個花盆,先前種的花死掉了,這會兒冒出許多蘑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