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危險了嗎？”游仙蓁笑嘻嘻。

    “非常危險?！彼我白觤mp。

    第39章 瘟疫之城【捉蟲】

    從茅斯城冒出城頭大旗, 到今天, 一個月過去了。

    裂縫越來越大，露出的城旗也多了，現在總計數已經超過十座城市了。

    酆都人每日換班輪守, 固定人力蹲在監控大廳。

    大廳垂直地下便是龐大的宇宙海大漩渦, 太空高處看，熱那亞像個泡著水的甜甜圈, 微小一顆, 浮在直徑數百光年的大漩渦裂縫上方, 搖搖欲墜。

    凌晨三點，監控大廳依然滿滿當當。

    來的都是精銳，體能充足, 大家儀態妥帖，喝茶看報什么都有，但不約而同的是, 目光時不時掃向監控屏幕。

    今天滲透者27小隊值夜班, 菲利揚去溝通熱那亞本地, 打聽該隱市的情報了, 其他隊友還沒來, 這會兒就美少女一人守著桌子, 她打著哈欠，實際耳朵一直聽著周圍圓桌討論打新期和熱那亞。

    “累了就去休息會?！狈评麚P把咖啡推過來，香氣濃郁。

    游仙蓁：“……歡迎回來?！?/br>
    咖啡都送到眼前了，休息啥？

    “隊長, 你說，熱那亞長期追蹤大漩渦，對新城的屬性……他們有沒有獨家情報？”

    “高超的探測天賦者，應該能檢測裂縫處的能力逸散波動吧?！?/br>
    “他們當然能?！狈评麚P冷笑，喝口咖啡，情緒不太對。

    “但他們一般不說，得高價買或者利益交換?！?/br>
    果然搞商業的都很雞賊。

    游仙蓁默默吐槽：“有點傻，本身熱那亞只是個貿易城，攻城手數量不足，實力也不高，守著珍貴情報，那不是守著財寶，是守著地雷啊?！?/br>
    “是啊，且看他何時翻船?！狈评麚P平淡道?！罢娌荒苤竿来鷱纳讨乩娴娜?，目光有多么長遠，他們不是職業政治家?！?/br>
    ……

    ——危險！有殺氣！

    游仙蓁夾緊尾巴，嘬嘬嘬喝咖啡，燙嘴也不停下，片刻后才小聲問：“隊長，你怎么了？”

    “剛和熱那亞方面交涉套情報，被懟了嗎？”

    菲利揚抖開昨天的《熱那亞日報》，微笑：“我沒事啊?！?/br>
    報紙第一頁印著熱那亞商務司司長和魔都外長親切握手的照片。

    沒事就見鬼了。

    游仙蓁干笑。

    算了，妹崽雖然小，但腦子靈，而且這種事，瞞不住的。

    菲利揚深呼吸幾次，才低聲說，“我聽到了些不好的消息?！?/br>
    “剛才，本來是想和檢測員聊聊，看看該隱市是不是又爆發了嗜血天賦者大規模群聚事件了，然后，被我掛在樓外聽到了別的?！?/br>
    游仙蓁警惕地四下看看，也壓低聲音：

    “什么別的？”

    菲利揚：“像你剛說的，熱那亞私藏了本次地新城情報?！?/br>
    “他們不但沒公布?！?/br>
    “還和某些城市私下交易商談了，我聽到了一點——熱那亞提供了他們提前挑選權?！?/br>
    游仙蓁微睜眼睛：“……什么？”

    “提前挑選是什么意思？”

    菲利揚磨牙：“就像菜市場挑菜一樣，同一批出來的十幾座城市，成色不會完全一樣的?！?/br>
    “有些城市之心平平無奇，有些城市之心險象環生?！?/br>
    “我們一二三線城市，出于自身發展方向的不同，需要補足的版塊也不會一樣?！?/br>
    “此時，就需要情報的透明性，來提前預判，到底打新期打到什么城市，才算回本，什么城市才算超值——cao，熱那亞現在就在販賣前期情報！”

    “提前挑選權就是這玩意！”

    游仙蓁聽的頭皮發炸：“他們瘋了！”

    “想一方做大發展自己的勢力了嗎？”

    “現場群雄環伺，搞紅白手這一套是找死??！”

    熱那亞區區一座丁級城市！

    自身韜略不足，從事的產業和本身的磁鐵之心，讓這座城市誕生的天賦者，大多天賦靈通有余，強力不足，這——是不能夠支撐起熱那亞“great again”的。

    菲利揚抓抓頭發，有些疲憊：“我已經通報魯所長了?！?/br>
    “幸好，剛去熱那亞市政樓沒走樓梯，要不是從樓外飛上去，這話就聽不見了?！?/br>
    游仙蓁見識比不上前輩，但她腦水轉，預感超神，此刻也有了失去先機的棘手感。

    “隊長，知道他們賣情報給誰了嗎？”

    “能想辦法copy一份過來嗎？”

    “或者，我們直接曝光熱那亞?！?/br>
    菲利揚搖頭：“不行，曝光是破釜沉舟的方法?！?/br>
    “現在在場各城對熱那亞怨氣不深，你曝光了，反倒會給他們賣情報帶來更多生意，說不準會陷酆都于被動?！焙芎唵?，說了，未必能取信別人。

    “裁決真相或者假相，在沒證據的情況下，全看各城是想撕破臉的人多，還是背地里和熱那亞做生意的人多了?！?/br>
    “要曝光，但時機不是現在?！?/br>
    “周轉過來的話……”菲利揚嘆口氣，將《熱那亞日報》拍在桌面上，抬抬下巴。

    游仙蓁盯著報紙，頭皮發緊，大廳的人聲在她耳旁消失，她手掌出汗：“他們，賣給了魔都？”

    “是啊，我聽得出那人的聲音，魔都這次的領頭人?！?/br>
    菲利揚：“呵呵，而我們是半年前剛打臉魔都搶戰利品的酆都勇士?！?/br>
    游仙蓁無話可說。

    作為撒加城之戰的功臣之一，此刻她說什么都不合適。

    “如果真要和魔都溝通的話，道歉什么的，我沒問題?！庇蜗奢钁B度擺的賊正。

    菲利揚擺手：“你放心，魔都的小心眼不會用在這種地方?！?/br>
    “如果擺出大義，說是為了華夏文明圈共榮，他們說不準會無償貢獻情報?！?/br>
    游仙蓁窒息了：“……這，情報應該不便宜吧？”無償？sure？

    菲利揚微笑：“應該是天價?！?/br>
    “但是，誰叫魔都有錢呢，金凱子，我們酆都是嬌姑娘，沒錢~”

    ……跳大神會放鬼的嬌姑娘嗎？

    游仙蓁腹誹，慢半拍道：“那咱們，要先去接觸魔都？”

    “不收拾熱那亞嗎？這可是徹底打破公平的事情啊?！?/br>
    “魯所長已經去試探魔都32艦艦長了?！?/br>
    “熱那亞？收拾他很容易?！狈评麚P將報紙揉成一團。

    游仙蓁：“？”

    菲利揚將手腕通訊器解下：“妹崽，剛說情報全靠熱那亞，聽著感覺我們多廢柴似的?！?/br>
    “不是的?！?/br>
    “你看——”

    游仙蓁點開屏幕，是茅斯城城旗的logo分析，從文化背景到印文顏料種類，甚至到城旗飄揚的方向，分析出了一堆。

    “媽呀，緘默人是怎么從城旗朝北飄，推測出該城常年一二級風，氣候濕潤的？”

    “還，看出了城市——”之心屬性？游仙蓁及時閉嘴，掃了一眼茅斯城的城旗。

    黑底白十字，正中心一只老鼠，一條長蛇纏繞在十字架上，邊角還有些細碎的橄欖葉。

    菲利揚笑道：“緘默人分析情報是專業的，酆都在文化分析方面的優勢也是別的城市比不了的?！焙芎唵?，酆都的城市之心【地府】收容了宇宙海無數亡靈，亡靈的記憶編合在一起，就是最寶貴的史料，這些史料在每次根據城旗、logo等少量情報判斷新城屬性、風俗等情況時，優勢巨大。

    “長蛇，橄欖葉，其實這些指向性很明確了?！薄?】

    “蛇能蛻皮，代表治愈，橄欖葉是和平?！庇钪婧Ｄ芟肫疬@些的城市，未必很多。

    “茅斯城可能是醫療屬性的城市之心?！?/br>
    “雖然，我們不清楚醫療這個詞在我們的文化中和他們是不是一個意思?！?/br>
    游仙蓁：“那老鼠是？城市圖騰？”

    菲利揚：“也許?！?/br>
    游仙蓁：“這怎么和熱那亞扯上關系呢？”

    菲利揚：“因為熱那亞聲稱，茅斯城是座瘟疫之城，死亡之城，建議魔都放棄?！?/br>
    游仙蓁：“？？？哈？”

    菲利揚：“我親耳聽到，他們將蛇圖騰解釋成了災厄?！?/br>
    游仙蓁滿頭問號：“要真是座瘟疫之城，這城咋活下來的？而且，當時在大禮堂，魯所長不是說，帝都開卦，說本地打新期，什么毀滅就是新生嗎？和茅斯城的瘟疫有關系嗎？”

    菲利揚微笑：“這就是情報的真假難辨之處了，熱那亞說的對，茅斯城是瘟疫之城，連圖騰都是老鼠，沉陸紀元也確實有記載過鼠疫?！?/br>
    “但，毀滅就是新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