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誰知話還沒說完,周嘉年跟貓被踩了尾巴似的,登時炸毛:“你有病啊,什么好感不好感的?” 周漾玥反問:“難道不是嗎?那你剛剛幫她說話干什么?” 周嘉年怒氣沖沖:“關你什么事,你什么都不知道——” 話說到一半,周嘉年瞪了她一眼,不說了。 “是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全家你最聰明?!?/br> 周漾玥在心里罵了句這位堂哥憨批。 平時橫得跟二世祖一樣,對身邊的女生兇得要命,結果臨了二十歲了腦子還跟板磚一樣,連戀愛是什么都攪和不清楚。 她懶得搭理周嘉年,扭著腰走了。 周嘉年還不服氣,大有把她拽回來、辯論三百回合的沖動。 周漾玥在路鹿那邊不痛快,舉著紅酒杯朝沈菱菱走過去:“你要不隨便找個人跳開場的第一支舞得了,再等下去恐怕是黃花菜都要涼了?!?/br> 沈菱菱握著高價買來的47號,又朝門口看了一眼,臉色很不好看,冷笑:“周漾玥,你自己被路鹿比下去,就來我這里找存在感?有用么你?” 周漾玥仍舊笑意款款。她和沈菱菱常年不對付,恩怨結得可比路鹿要深多了,見沈菱菱臉色難看,可比見路鹿摔跟頭有趣得多。 * 周嘉年沒興趣看堂妹和沈菱菱你來我往,視線仍落在路游游身上。 見路游游和邴辭又說了什么,邴辭點點頭,路游游笑了起來。 他實在忍不住,走了過去。 “酒都不會喝?!敝芗文觊_口就是嘲諷,單手插兜,舉著酒杯,當著邴辭和路游游的面,一口飲盡。 酒杯一翻,一滴不剩。 隨后看向路游游,眉眼上挑,透出些得意。 邴辭皺眉看向他。 路游游看著周嘉年臉色一如既往地比正常人蒼白一些,覺得無語,雖然她不知道周嘉年心臟病到哪一個程度了,原書也沒說,但既然有這毛病,這少年怎么總不好好待著,老是四處摻和。 她也怕邴辭被周嘉年挑釁,又多喝酒,便立即直起身子,微微擋在邴辭前,懟了回去:“就你能喝?!?/br> 周嘉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邴辭一眼,怒道:“你護著他干什么?你們在交往???” 邴辭怔了一下,低眸看向路游游,忽然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但似乎意識到不太妥,又連忙抿唇按捺住。 周嘉年更惱火了,恨不得把他臉撓花。 路游游打岔道:“不然還護著你???你們周家人整天找路倪麻煩……” 提起路倪,周嘉年臉上顯而易見地焦慮起來,倒是沉默了幾秒。 片刻后他提起了正經事情,沉聲問:“路鹿,我問你,路倪平時都喜歡什么東西?” 路游游看向他:“什么喜歡什么?” 周嘉年難得耐心道:“就是比如說喜歡的吃的、喝的、玩的,有沒有對什么有特別的喜好?” 路游游愣了愣,心頭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她站在路倪的角度,從來沒想過要和周家人和解,一瞬間都沒想過。 但她現在面對周嘉年很微妙——周嘉年居然私下里向別人打聽路倪的喜好? 那么其實是不是代表著,如果沒有那場陰差陽錯的錯誤的話,路倪也應該擁有一段好的人生? 擁有凡事都順著她的父母,擁有哥哥送過來的最好的資源,擁有弟弟不問青紅皂白的保護? 她“本可以”擁有這些。 但事已至此,現在這段人生是路游游在過,她沒必要糾結那么多。 路游游不愿意告訴周嘉年這些東西,輕飄飄地道:“打聽這些干什么?是聽說路倪中了彩票,買了新房子,想分一杯羹?” 果不其然,她話還沒說完呢,周嘉年這個暴躁性子一點就炸:“幾千萬而已,周家看不上好嗎?!” 周嘉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把紅酒杯往流水臺上一磕,轉身就走了。 路游游看著他的背影,在心里對系統道:“這位弟弟還是太天真了,要是周家真的知道了我有多少財產,恐怕抱的就不是顧家的大腿了,立馬要來找我?!?/br> 系統說:“是的,話說你有決定好,要拿這筆錢做點什么嗎?” 系統給的獎勵財產是無窮無盡的,宛如一個黑洞,路游游即便再怎么揮霍,花十輩子也花不完。 前陣子路游游就對系統提過這事兒,想干點什么。 不然就像是一個富裕的財主守著金山銀山眼睜睜看著它們腐爛一樣,沒什么意義。 路游游說:“開公司怎么樣?” 建立個路氏什么的,一方面幫助一下這個世界對路游游施過善心的人,比如說路父、邴辭、林瑤等。 一方面也能培養點自己的事業,以后萬一顧燕鳴實在不肯放手,就甩出市值比顧氏還要高的路氏女總裁身份,給顧父幾十個億,逼迫顧父讓他兒子放手。 當然,應該是不會出現這么一幕的,顧燕鳴這人傲慢到和“不甘罷休”完全沾不上邊。 但路游游仍被自己的想法樂到了。 只是她對開公司這方面絲毫不了解。 系統說:“隨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和我說,我來處理?!?/br> 路游游立刻感動了:“統統,還是相處了十個世界的老朋友好?!?/br> 系統:“滾吶,請不要rou麻?!?/br> * 路游游心思拉回正事兒上,她在舞池里掃了一圈,在沈菱菱身邊的男生多不勝數,完全分辨不清到底是哪兩位可能發生沖突。 她和邴辭說了這事兒,沒具體說為什么,只讓邴辭盯著點兒。 邴辭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覺得路游游一本正經說憑著直覺的樣子很好玩兒,不由得笑了下。不過他對她的話一向很重視,立刻走過去同組織這場舞會的學生會副會長交代了幾句。 學生會副會長正在沈菱菱那邊,他剛接到了趙一昇電話,說快來了,是車子在路上忽然拋錨,耽擱了會兒。 此時距離計劃好的舞會才剛開始五分鐘,還不算遲到。 沈菱菱臉色顯而易見地瞬間由陰轉晴,變得笑盈盈起來,她瞥了眼周漾玥:“今天第一支舞,我跳定了?!?/br> 周漾玥表情一變。 沒想到宋初白還真的來了,竟又讓沈菱菱這女人得意了起來。 接連在路游游和沈菱菱兩頭吃了灰,周漾玥臉上顏色很不好看。 沈菱菱站在舞池中央燈光之下,按著裙擺,舉起一只高腳杯與身邊的人說著話,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角落都寫著得意。 周圍也有不少女生聽見了方才那話,朝她投來艷羨的目光。 她則濃墨重彩地睨了路游游一眼,眼神里帶著春風得意的鉤子。 就在這時,會堂正門處傳來一陣sao動。 幾乎宛如颶風過境,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朝著那邊投過去—— 明明舞會還沒開始,但氣氛卻仿佛一瞬間燃燒起來,空氣里布滿了激動的因子。 路游游也看了過去。 原來是宋初白和趙一昇他們出現在了門口。 舞池燈光閃爍搖曳,外面月色高掛,他們出現時逆著光,只能見到三道高挑的影子。 不得不說路鹿這本書中宋初白能做男主還是有道理的。 每一本書的作者肯定是將最優越的外表和氣質全都賦予了男主,原書作者也不例外。他一出現,漂亮精致的面孔在明暗交界線還未完全出來,便已令人感到一種逼人的偏冷氣質。 比起趙一昇花里胡哨的燕尾服,衛楠完全不加修飾的衛衣,他同邴辭一樣穿了簡單的白襯衣長褲。 不同之處可能只在于他的袖口處有兩顆冷質袖口,比邴辭多出幾分生人勿近的冷。 他戴著淺銀色面具,沒什么情緒,或者說情緒很淡。 讓他看起來像是立在陰影里,而邴辭這樣的人立在太陽照射下。 要說路鹿到底是從什么時候喜歡上宋初白的,原書也沒有太多心理描寫,但路游游演繹這個人物的時候,覺得應該是一見鐘情。 她與宋初白的第一次相遇,剛好就是在學校后山那里,撞見了宋初白與他父親宋耿之間的對話。 當時宋初白對于大家而言,像是冰山山巔之上的一塊很遙遠的、很圣潔、捉摸不透的寒冰一樣。 但她居然看見宋耿扇了宋初白一巴掌。 彼時,宋初白嘴角溢血,眼神陰鷙,偏頭看過來。 她嚇得倒退幾步,逃走之后,隔著墻,拿起軟水管,沖了宋耿一身。 宋耿找不到罪魁禍首,罵罵咧咧地走了。 之后路游游按照原劇情,從頭到尾都幫宋初白隱瞞著。 而其他人,諸如?;ㄉ蛄饬庵?,對此一無所知。 路游游其實很懷疑,如果知道宋初白母親的來歷,并且宋初白極有可能半點家產都分不到、甚至被宋家掃地出門的話,s大的女生還會不會這么追逐他。 但不管怎樣,沈菱菱應該是真心喜歡宋初白的吧? ——路游游心說。 只見此時此刻,沈菱菱整張臉宛如被點亮一樣,立馬迎了上去。 如果說方才還只是舞會開始之前的推杯換盞、談笑闊論,那么當宋初白這個舞會主角一出現,全場聲貝頓時達到了擾民的程度。 學生會副會長站上臺去致辭,而下面根本沒人聽他慷慨陳詞。 落在沈菱菱身上的若有若無的羨慕目光一時之間直接乘以十倍。 到處都是議論聲:“我還以為宋初白不會來呢,結果來了?!?/br> “大約是得知對應的舞伴是沈菱菱,所以才來的吧,你看看如果高價買到那張號碼牌的是個土肥圓,他會不會來?!?/br> “怎么這么說?宋初白可不是看臉的人?!?/br> 前者嘲諷地笑了一聲:“不管怎么說,萬萬沒想到他第一次參加舞會,居然是和沈菱菱一塊兒,可見他還是對沈菱菱有些好感的,路鹿和周漾玥她們大概率是沒希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