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眉來眼去(沒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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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陵太虛宮卷王替兄出戰,與蓬玄派眼高于頂的首席弟子一決高下,這個消息一經傳出,便引得宗門上下議論紛紛。 介于琴彰討說法的對象已經改變之事未能傳開,很多人以為,他依舊對柳停霜奪取元陽一事耿耿于懷,鑒于柳停霜不方便出面,剛剛進階金丹期的師妹便毅然替兄迎戰——至于柳停霜為何不方便出面,那一定是因為他心虛! 傳言愈演愈烈,原本堅信柳停霜清白的眾多支持者,也不禁陷入了懷疑:難道宗門真的出了這種敗類嗎? 柳停霜的風評微妙地變差了。 除了人人樂道的曖昧八卦外,卷王和首席的戰力高低也是大家討論的重點。 琴彰步入金丹期已經很多年了,他歷練期間,也有過幾宗斬妖除魔的知名事跡。此人以琴狀法寶瑤臺問月為劍,以音律為刃,不僅可以亂人心智,那無影無形的音刃也讓人防不勝防。 方晌研究了下琴彰的事跡,得出結論:這就是尊玻璃大炮。 至于卷王,除了湘嵐誰也沒見過她出手。問湘嵐,湘嵐也什么都不說,保持沉默——顯得卷王很神秘。大家暗自猜測她自帶神功,實力深不可測。 在這種猜測下,兩人的勝負賠率奇跡般地持平了。 聽到弟子們暗自用兩人的勝負開注,方晌當然不會生氣了,她只是悄悄讓晚小安去買自己贏,在讓大藪去買琴彰贏……這樣不管誰贏,她都有的賺么…… 不過聽說要用筆給方晌開掛,晚小安火力全開——深信自己作為一個寫手,發揮本領的時候到了!給方晌寫了兩把不世神兵!什么仙人遺蛻,上古龍魂,天精月華,神獸托身……總之怎么夸張怎么來。 搞得方晌很緊張:“你寫實一點,不要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啊?!?/br> 晚小安得意一笑:“方晌jiejie,你就放心喵!為了配合你的修為,我給這對雙刀加了鑄器升級的設定?,F在你拿到的只是初始裝備,后面你往上打什么天工寒鐵,西海龍鱗,武器就會突破!只要你肯砸材料,這對刀就能一直升級!最終超越所有人!哈哈哈哈,我很聰明吧?!” 這種設定,好像在某些割韭菜的網游里見過。方晌“和藹可親”地繼續問道:“哦?那升級這兩把刀的材料,要多少錢呢?” “……”晚小安沉默片刻:“人家也不知道喵……” 總之,決戰前夜,柳停霜一臉復雜地交給她兩把刀。 兩把刀一長一短,看上去平平無奇,不像什么神兵利器。 柳停霜也不明白,為何自己一進倉庫,就看上了這兩把模樣樸素的刀。好像冥冥中有股無形的力量,指引他上前,將這兩把刀翻出來。 這種力量似曾相識,柳停霜打了個哆嗦,趕緊把它遞給方晌。 畢竟是晚小安量身定做,方晌拿到手里,確實是很合適。 她倒是愛不釋手,刀柄處刻了幾個字,長刀刻著“鍛春雪”,短刀刻著“覓壺天”。方晌默念,問柳停霜:“鍛卻春雪覓壺天,作何解?” 柳停霜自然答不上來,但晚小安開口了:“鍛了功名求人杰,晝夜苦辛無停歇。為覓長春壺中天,不想百年如春雪??上煺嬷饜塾?,牽拽浮沉似傀儡。七情海闊暗悲嗟,改頭換殼無看徹?!?/br> 方晌聞言一怔,對晚小安的文采有了新的認識,還是很敬佩:“寫得不錯嘛?!?/br> 晚小安昂首挺胸:“什么啊,我抄的!” 方晌:“……” 柳停霜沒有注意這倆的對口相聲,兀自愣神:“可惜天真逐愛欲,牽拽浮沉似傀儡。七情海闊暗悲嗟,改頭換殼無看徹?!?/br> 他以手拂面,低嘆。 縱有來世,改頭換面,也無從看破…… ◇ 叁日一晃即逝,望仙臺周圍擠得水泄不通。 比試在即,方晌倒也沒苦練刀法,還是整日待在房中,研究那些雜學。 晚小安認定她打不過就會跑路,倒也沒太擔心,先把自己的小包裹收拾得妥妥當當。 琴彰來到望仙臺,出場方式很有腔調,乘坐一柄飛行法寶,懷抱長琴,騰云駕霧,衣袂飄飄地落到了臺上,引起圍觀群眾一陣驚嘆。 相比之下,方晌的出場就很樸實了——她是一邊喂晚小安吃包子,一邊走過來的。 今天飯堂做了薺菜豆腐包,咸香口,美味異常,要去很早才能搶到。晚小安吵著要吃,方晌就起了個大早,帶她去飯堂了。 琴彰見狀,眉頭微微皺了皺。 晚小安吃了個肚皮溜圓,看了看四周,發現大家都盯著自己,頓時夾著尾巴,灰溜溜從方晌肩上跳下。 琴彰說:“方道友對靈寵,未免太過嬌寵?!?/br> 方晌微笑:“我對自己的人,一向嬌寵?!?/br> 這話有點油,但是充滿了逼格,一掃之前富有生活氣息的散懶形象。 可能琴彰也被她油到了,不再多說。 方晌還挺愿意和他聊幾句的:“若今日我輸了,自然會隨道友前往蓬玄派坐牢,啊不,清修。但若是我贏了呢?” 琴彰沉默片刻,說:“前塵往事,一筆勾銷?!?/br> 方晌搖頭:“太不公平了,這么多雙眼睛看著,若我就這么放你走了,豈不是對不起諸位為我擔憂的同門?” 琴彰說:“你還要怎樣?” 方晌說:“我還沒想好……嗯,但是你放心,我肯定是不會讓你來朱陵太虛宮當奴隸的,也就賠我個萬兩靈石吧?!?/br> 琴彰不理會她的獅子大開口,抱琴而坐,手指按上琴弦。 霹靂之聲迸發,如陰陽激搏,迅雷烈風。方晌明白不可再玩笑,也收斂神情,以刀相抗。 晚小安給的神兵果然品質不凡,硬生生抗下了琴彰的第一道音波。 但望仙臺上狂風大作,似有無形的墻壁阻礙她的前進。如果不想想辦法,她根本近不了琴彰的身。 方晌迅速在身旁布下一個汲靈陣。 這種小型汲靈陣,雖然沒什么大用,但只要她控制一下靈力的輸出規模,就能源源不斷地提供靈力。 這點靈力,對琴彰來說就太不夠看了。早步入金丹的好處是什么,就是經脈寬廣,丹田深厚。他本就是法修,對靈力的控制,比方晌經驗更為豐富,如果要比誰先靈力耗盡,方晌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是以,琴彰也放緩了攻勢,并不急于一時。 方晌見狀,引水為波,身側水霧紛飛,琴彰的音刃入水,便有水花飛濺,無從藏身。 但——這又如何,琴彰冷哼,隨樂聲漸急,刀刃便更加密集。如驟雨般襲向方晌。 方晌皆以雙刀擊退。 如同琴彰在觀察方晌,她也在觀察琴彰。 布下水陣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讓音刃顯形,更是為了防止琴彰奏響迷魂之曲。 湘嵐的法術對她無效,很大原因是湘嵐修為遠低于她。但碰上修為比她高的琴彰,效果怎么樣就很難說了…… 琴彰奏樂不斷,細小的攻擊包圍著她,方晌看了看目前的戰況,哀嘆,果然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她將雙刀立于身前,旋身而出,且不顧忌那些割裂肌膚的細刃,直逼琴彰! 琴彰面色不改,曲聲變換,哀怨悠長,昏昏昧昧,讓人不自覺想要停下腳步。 他果然使出這招。方晌沉吟,縱然有水波阻擋,亦有曲聲傳到她的耳中。 以靈力彈奏的樂曲,堵上耳朵也沒用。方晌見水法效果不強,便改換木法。 琴彰跪坐處,頓時生出不少藤蔓。藤蔓細小,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繞上琴彰的手指。 他只是皺眉,護身靈力頓時將這些藤蔓絞了個粉碎。 但只要一瞬間的空隙,就足夠方晌閃身而上了。 第一招自然是砍向琴彰的手。 琴彰反應更快,拇指勾住琴弦,用力一撥,一道音浪與方晌相撞。 方晌閃身,水陣仍在腳下。利用水的浮力,她動作如影,長刀擊碎音浪,短刀直刺琴彰后背。 琴彰抱住長琴,站起來,居然直接用琴擋住了方晌的短刀! 方晌傻眼了!晚小安,你沒說他一個法師還能近戰啊…… 長逾七尺的古琴,在琴彰手里就像一把融合了盾牌和長刀的武器,光是砸向方晌的那一瞬,就夠她汗毛倒豎了。 這貨居然不是玻璃炮臺,畢竟此前誰也沒見過掄起琴砸人的……圍觀群眾也一時無語。方晌在琴彰的攻擊下,有些手足無措,很快便落了下風。 她只能暫時先拉開距離,但甫一走遠,琴彰的音刃又來了…… 是你逼我用歪招的!她咬牙,乘水流而上,在空中接土陣,細沙遇水則成泥,黑泥潑下,把琴彰的白衣染了個遍。 向來白衣飄飄,不染塵埃的玄門高徒,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 黑泥之中,又暗藏流火。琴彰不由分神,既要用靈力驅散琴身上的淤泥,以免影響樂曲;又要防止黑泥中的暗火,將自身點燃。 見此機會,方晌自他頭頂直刺而下,雙刀直指琴彰項上人頭! 此招即是殺招。方晌的刀法自積金峰闕如子處學來,刀法猛烈剛勁。不同于水葉葉以及柳停霜的劍,刀本就是為殺敵所創,不見血便不能稱之為刀。 其實柳停霜是不太贊同方晌學刀的,在他看來,方晌有自己的一套價值觀,不夠寬容,也沒什么同理心。學刀不僅不能讓她修身養性,反而會讓她殺心更重,容易走火入魔。 當然方晌表示這些都是屁話了,打輸了還怎么修生養性呢…… 琴彰抬頭,也整肅容色,不再留情,殺招盡出。 瑤臺問月七弦立斷,如七根鋼索,襲向方晌。 方晌見狀,知曉避無可避。如此刻退去,未必能找到更好的時機近身。是以,她以身為盾,七個琴弦有四根穿透身體,一根被長刀擋住,而她左手揮舞短刀,覓壺天光華大盛,抵住琴彰喉頭。 若不收勢,短刀可直接刺穿琴彰——但,沒有必要。這場戰斗只求勝負,不問生死。 琴彰被她壓倒在地,短刀仍抵在喉間。 方晌的身體被穿了四個小孔,此刻,鮮血來如泉涌般流出。 她喘著粗氣,任憑鮮血染紅琴彰的白衣。 琴彰知道,若自己不主動認輸,下一秒這把刀就會刺下去。 這樣一場戰斗,并不值得拼上性命……應是不值的。 他仰頭,看著方晌的面孔。 女子臉上殺意未退,不同于此前的油滑逢迎,笑意盡失后,她的臉有些傲慢而冷徹——但作為敵手,她的眼中只留一物。 琴彰說:“我認輸?!?/br> 其聲冷靜,沒有屈辱,也不見失望。 方晌聞言,收刀入鞘。身體徹底失去力氣,倒在琴彰身上。 琴彰的衣衫全數被染紅,他摟著方晌慢慢站起來,喂了她一顆秘藥保命。 這時候有心情調戲琴彰了,方晌說:“這就對了嘛。大哥,看開點,雖然你的元陽沒了,我元陰不也交代給你了!而且說實話,那天你也挺爽的不是?” 琴彰聞言暴怒??!差點讓她就這么摔在臺上,忍了又忍,還是回了一句:“不得胡言亂語!” 方晌說:“哦是嗎,我實話實話,其實我還挺爽的?!?/br> —————————————————————— 最近寫古風寫得作者很痛苦……作者的舒適區在日輕,寫美少女被眾星捧月才是我的興趣所在。 想開一個新坑!依舊是我喜歡的日輕風,哨向!跌落深坑的無言美少女燃起復仇之火,以鋼鐵之裙裝重登高塔,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是充滿愛憎、恩怨、情仇的默示錄,血々純紅!哨兵(獸性/beast)與向導(人智/spirit)并非齊頭并進,乃是競爭,人類進化的兩個極端,若要在未來占據絕對的主動權,就不可任人驅使,淪為豬玀。 女主是叁無美少女,冷靜,美麗,充滿神秘感。如同會動的瓷人偶一般充滿不協調感。會一臉正經的使壞。 男的還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