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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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你難不成還想混入其中,跟他們一塊兒下水清理河道去?”薄公子淡淡說,“本身你我也不必親自去與那些苦役交流,讓管理苦役的捕頭尋其中能說得上話的苦役代表來與我們見面就是,或者直接把你想要知道的問題直接告訴捕頭,再給其半天時間,他便能把你想要的答案送到你的手上?!?/br> 顧寶莛搖了搖頭:“那樣說不定得到的不是真實答案?!?/br> 薄公子:“是不是真實的對你來說其實沒有區別?!弊钪匾氖切∑吣闶窍胍嘁蹅円捕冀邮芊N痘,還是不想要,一句話的事,只要你想,他們不愿意也必須做,這關乎你的目的是希望維穩,還是收買人心。 薄厭涼話只說了一半,原因無他,他了解小七,小七能夠來這樣想要接觸苦役,無非單單只是因為小七心好,他希望給苦役一個屬于天花的希望,希望將道理掰碎了讓大家明白,殊不知這其實是一種過分的自由,倒還不如強制所有苦役種牛痘來得快。 當然,這都是薄厭涼的意思,他是知道小七與三王爺之間有一份賭約,堵的就是小七能不能讓這些人自愿接受種痘。 然而本身這個賭約就代表著三王爺對這些苦役的藐視,想來無論小七能不能讓苦役們接受種痘,都不會改變他們的結局。 “小七,這樣,你在這里等等,我去讓他們那邊的頭兒過來一下?!?/br> 薄厭涼說罷,夾馬便去,顧寶莛乖乖在原地等著,看了看周圍,尋了一處干凈的草棚坐下,又要了三碗熱糖水,老板剛把糖水送上,薄兄便領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壯漢官差回來,官差方才還拽著鞭子,不停鞭打動作慢了一點的苦役,但是走在薄公子身后的時候,卻眼睛瞪直了跟傻了一樣,雙手縮在身前,連走路都不知道如何走了,踩著小碎步來到他面前,給他行禮。 “小人水部衙門陳大人手下差役牛忠,拜見公子?!迸V亦弁ㄒ幌伦庸蛟诘厣?,發出巨響。 顧寶莛連忙虛扶了一把,說:“牛大哥,不必多禮?!闭f著,看了看薄兄,他可不知道薄厭涼對牛忠說的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薄厭涼會意,插話說:“牛忠不必多禮,我與小七兄弟來這里,也不過是奉了太子之命,想要過來了解一下苦役們對種牛痘之事可有想法,你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不必為誰隱瞞,若是有與事實不符之處……牛忠,你該知道怎么做?!?/br> 顧寶莛贊賞地看了一眼威脅人簡直威脅得跟吃家常便飯的薄兄,對牛忠說:“不過牛大哥你也不要怕,來,這里有剛熱好的冰糖水,暖暖身子吧,如果不著急回去,可以慢慢說,我們也不趕時間?!?/br> 牛忠原本被薄公子的話嚇得渾身一哆嗦,再看神仙似的白衣公子這樣親切,便忍不住感激涕零,小媳婦兒一般坐在矮矮的凳子上,大半個屁股都掉在凳子外面,捧著糖水,一邊小口小口的抿,一邊老實巴交地道:“陳大人吩咐過,說三王爺交代了會有太子殿下的人前來問話,小的自然不敢欺瞞,之事不知太子殿下到底是想要知道什么?” 薄厭涼說:“只用告訴我們,那些苦役的身體狀況如何?” “什么如何?”牛忠滿臉寫著問號,誠惶誠恐地,并不知道該說什么,試探著道,“陳大人說了,那些苦役都是手上沾著曙國亡魂的畜生,對于畜生,自然是不能夠太好,得時時刻刻的拽著那拴在他們脖子上的繩子,等他們習慣了,再偶爾松上一松,等那時候,他們不僅不會因為脖子上有繩子而苦惱,反而還會感激涕零咱們讓他們呼吸得稍微順暢了一點哩?!?/br> 說完,牛忠又眨了眨自己的牛眼睛,小聲說了一句:“不過這些都是陳大人說的,小人也聽不太懂,只是照辦?!?/br> 薄公子坐在顧寶莛的側邊,看著牛忠,說:“也就是說他們的身體狀況,你們不管是嗎?” 牛忠點了點頭:“歷來如此,像是殺人放火的死囚犯,他們若是在干苦役的時候病死了,倒還輕松了?!?/br> 顧寶莛看了看不遠處密密麻麻正在搬運巨石的瘦骨嶙峋的苦役們,目光和其中一個瘦巴巴的老人對上,但很快他便挪開視線,不敢再看。 “七公子可聽見了?”薄厭涼手指頭在桌面上瞧了瞧,提醒顧寶莛回神。 顧寶莛點了點頭,勉強笑了笑,說:“我聽見了,既是這樣,苦役里死了多少人,你們知道嗎?” 牛忠搖頭:“每日都有四人,會直接被專門處理尸體的衙役堆在一個板車上拉去城外的亂葬崗埋了?!?/br> 顧寶莛聽到這里就知道,這些苦役根本不適合種牛痘,且不管他們自己的意愿,光是他們的生活環境,高強度的勞動,根本都不必再問下去了,三哥讓他來問這些苦役愿不愿意,從一開始是不是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 顧寶莛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怎么做,這些苦役是必須要干這些苦差事的,哪怕他們本身或許有的人根本沒有殺過人,哪怕其中還有只是給士兵煮飯的廚子,但他們還是只能成為苦役,這些無法更改。 顧寶莛對牛忠笑了笑,說:“我知道了,牛大哥你喝完這糖水就回去上工吧,我與薄公子先行離開了?!?/br> 說完,顧寶莛就跟著薄厭涼回到馬旁,正要上馬,卻見不遠處突然發生暴動,本來還在喝熱糖水的牛忠驚呼一聲,連忙三步并作兩步的沖過去,對著造反的苦役就是一頓鞭子伺候! 顧寶莛聽不得那些慘叫,只覺頭皮都發麻,像是腦袋都要炸開,急急忙忙得想避開,卻見那些慘叫的苦役們當中,竟是此起彼伏地喊著:“公子留步!公子留步!” 薄厭涼充耳不聞,顧寶莛卻駐足,看向那邊,忍不住對薄兄說:“他們是在喊我們嗎?” 薄厭涼沉默了一會兒,說:“是的話你要過去嗎?” 顧寶莛反問:“過去會少一塊兒rou嗎?” 薄厭涼笑了笑,實在是拿顧寶莛當真沒有辦法,又只好下馬來,將馬蟲吸拴好在喝糖水的草棚樁子上,說:“不會,但是我怕你為難?!?/br> 顧寶莛也知道那些苦役們說不定是有些聰明人,歪打正著猜中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會冒著被打死的風險來喊他們過去。 可過去之后聽的都是求饒,都是哭泣,顧寶莛想,自己的確會為難,最正確的方法應該是明知道自己見不得人們受苦,就應該像薄厭涼那樣假裝沒有聽見,直接離開。 “聽了再說吧,還不知道他們想要說什么呢?!鳖檶氒鹱晕野参恳环?,走在薄厭涼的身后一點,習慣性的被薄兄稍稍擋在后面,聲音是自我振作了一番后的樂觀。 他們走近那群被鞭打得遍體鱗傷,大冷天也光著上身,瘦骨嶙峋滿身水滴的苦役們,在距離苦役只有十步之遙的時候,顧寶莛便見之前那位和他有過一瞬對視的老人忽地跪下,帶領著身后不知多少的苦役一同五體投地般將額頭磕在地上。 牛忠這才看見薄公子等人居然過來了,緊張道:“公子怎地過來了?這里臟得很!” 顧寶莛擺了擺手,說:“無妨,只是好奇而已。不知這位老人是誰?叫我來作何?” 牛忠搶先說道:“他們哪里能有什么事兒?無非是看公子你們是個好欺負的菩薩心腸,想要得些便宜的好處,天底下哪里有這樣好的好事?!公子們,你們可千萬不要被他們的假象蒙蔽,天底下可憐的人多了去了,更何況他們這些人,本就該死!” 牛忠瞧著是個憨厚老實的人,但此刻他暴露出些許對苦役的態度,這很正常,任誰見著敵軍俘虜,都要么害怕,要么痛恨。 就像薄先生一樣,至今痛恨匈奴,恨到骨子里去了,所以對厭涼兄這樣苛刻。 顧寶莛理解所有人,所以他只是過來看看,不曾一見這些苦役哭就愛心泛濫,只是對牛忠點了點頭,說:“謝謝牛大哥提醒?!?/br> 見兩位明顯身居高位的公子當真是好奇這些苦役為什么突然喊他們留步,牛忠便也只能任由公子們和苦役對話,自個兒時時刻刻的環視四周,手里鞭子拽得死緊,但凡有個人敢沖出來唐突貴人,立馬就得成為他鞭下亡魂! 所有河官差役見狀,停下了呵斥與鞭打,俱是盯著帶頭的老頭兒,而那老頭兒始終不曾抬頭,像是要深深地將腦袋埋進泥土里,聲音便也是從泥土里出來,染著沙啞與零星難以舍棄的自尊,說:“罪人柯光宗、趙國庸城太守,拜見公子?!?/br> 顧寶莛垂眸看著這位老者,話在肚子里轉了一圈,挑好了措辭,才微笑著說:“原來是柯太守,不知太守叫住本公子有何貴干?” 柯太守頓了頓:“公子是否是為了牛痘一事而來?” “是又如何?” 柯太守急忙道:“不知公子來這里可考察出了什么?認為我等罪人能否種痘?” 顧寶莛聽出了老人話里的急切:“柯太守想要種痘?” 柯太守被河水泡得發白的身體上和所有苦役一樣,布滿寒霜,聽得顧寶莛平靜的問話,柯太守忽地抬起頭來,面上是一雙精亮的眼與視死如歸的神情,柯太守說:“回公子的話,并非老夫想要種痘,而是老夫知曉天花之可怕,如今大戰方歇,正是為空有霍亂、天花、疫病等乘虛而入,我等雖是罪人,但也是為國生死不顧之人!如今既然國破,我等甘愿成為苦役,但希望能夠得一種痘之機會!” “你們這是在和我討價還價?”顧寶莛刻意皺眉。 柯太守又磕了幾個頭下去,說:“非也,只是乞求?!?/br> “你們信牛痘可以預防天花?” “信!”柯太守顫抖的聲音此刻竟是也尤為響亮,“曙國上下都種,我們為何不信?只是原本自知是罪人之身,沒有機會,如今適逢太子殿下寬厚待人,菩薩心腸,罪人才斗膽有這樣的奢望,罪人本也是人,苦役雖苦,但總是活著,無論是清理河道還是修路,總有一日能夠等來曙國陛下開恩的那一日,等那天,我們興許還能回去,與家人團聚,在此之前,若天花來臨,那是十死無生!只愿公子開恩,太子開恩!” 聽到這里,顧寶莛明白,這個柯太守想必是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了,但太守并不明說,只是求他,說的話也十分真切,顧寶莛思索片刻,總覺得不知是天意弄人還是巧合,自己居然落入了方才牛大哥所說的境地。 這些苦役的脖子上拴著不知何時會死的繩子,但只要還能干活,便覺得自己還能活一陣子,這些俘虜的親人遠在原址,既成為曙國的新居民,也是這些苦役日思夜想的希望,讓他們能夠忍受種種磨難,也要活著,而自己手中的牛痘是讓他們松一松脖子上繩子的利器,只要給他們,他們便感激涕零…… 他無法告訴他們,三哥或許不會讓他們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無罪釋放,回去與家人團聚,他們會永遠在最累最苦的工作崗位上奉獻一切,直至死亡。 “可種痘之后,需要靜養,你們恐怕沒有什么時間靜養,若是當真種痘,大概也會分批次進行,進度很慢很慢,而且很可能有危險?!?/br> 柯太守只要這一句話便夠了:“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這一片的苦役有的跟著柯太守一塊兒感激涕零,有的則仿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柯太守在磕頭,他們便跟著磕。 顧寶莛和薄厭涼上馬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又進入工作狀態的苦役們,對薄厭涼說:“柯太守你知道嗎?” 薄厭涼略略點頭,說:“在軍中的時候聽過,庸城戰役趙國援兵遲遲未到,柯太守守城三月,城中多有餓死,也沒有投降,直至趙國國君被擒,才打開城門,據說哭得嘔血,心死如灰,大概是以為城中所有人都會死吧……但三王爺沒有那么做,只是將所有兵丁都當作戰俘帶回來了?!?/br> “原是個愛國之人?!?/br> “的確是有些氣節,所以在苦役里也有些話語權?!闭f到這里,薄厭涼忽地駐馬,“小七,宮里有人來了?!?/br> 顧寶莛朝那騎馬飛奔而來的太子侍衛看去,有些意外他們居然能找到這里來,等侍衛落馬單膝行禮,顧寶莛還沒有問出口發生了什么事情,便聽侍衛嚴肅緊張地說:“屬下奉六王爺之命,前來告知公子,東武將軍死了!” 顧寶莛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身邊的薄兄冷聲說:“怎么死的?” 侍衛:“下午種了牛痘后在家中舉水缸,水缸拋向空中未能接住,砸……砸死了!” 顧寶莛嘴角一抽,心道不好,這東武將軍身經百戰,在外面征戰這么多年都沒有出事,身體好的一逼,結果種了牛痘就死了,哪怕是個意外,也指不定東武將軍的親屬怎么想!說不定還要把東武將軍的死安在他的頭上!小說里面都這樣寫的! “厭涼……”顧寶莛下意識喊了一聲好友。 薄厭涼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里精光鋒利得像是一把刀,卻對顧小七笑了一下:“小七你回南三所,什么都不要管,我去一趟東武將軍府上?!?/br> “我不用一起去嗎?” “不用,你是太子,太子只用坐在宮里,哪兒也不必去?!?/br> 第114章 實話┃以賊盜論處,殺無赦。 東武將軍府上一片哭聲, 朱有虎剛踏進家門,還未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就被管家拽著去了里屋,只見大堂側廳的廂房里面火爐燒得正是旺盛, 娘卻呆呆的坐在床邊, 一動不動的眼睛呆滯,等看見了他, 才突然像是找到了什么主心骨, 大吼一聲抱住朱有虎, 而朱有虎眼睛越過老娘的肩頭, 直愣愣的看著榻上躺著的父親, 腦袋一片空白。 “有虎哇……你可算是回來了, 你爹他……你爹他……”朱夫人穿得亦是和朱有虎同款的花枝招展,母子兩個抱在一塊兒, 活像是年畫兒上喜氣洋洋的人物, 可兩人的臉卻垮著, 若當真是年畫, 大抵也是賣不出什么好價錢。 “大嫂!有虎!”緊隨著朱有虎踏進廂房的, 是東武將軍最得力的手下, 姜玉輝副將,姜玉輝今年也四五十歲的人了,跟著東武將軍南征北討十幾年, 一入門看見躺在榻上滿腦袋血的將軍,便是踉踉蹌蹌沖了過去, 撲在將軍的榻邊嚎啕大哭! 哭完,姜玉輝抹了眼淚,畢恭畢敬的詢問嫂子:“嫂子, 大哥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沒了?今天明明上朝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突然……突然就……” “姜副將,我也不知道啊,老朱他今天回來的時候,中午還多吃了兩碗飯,下午有宮里的太醫前來親自給他種牛痘,種完他躺在院子里小睡了一會兒,照常去提起院子里的大缸,結果誰也沒有料到,就……”朱夫人眼窩深陷,畫得精致的妝容也被眼淚糊成了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也說不完整,就又趴在兒子朱有虎肥厚的胸前蹭了一把鼻涕。 朱有虎沒掉眼淚,只是如雷轟頂,暫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老爹死了,他家還有沒有錢。 “有虎?有虎?你快扶你母親回去休息,一會兒肯定宮里要來人,你我兩個男人在前面主事就可以了,莫要讓你母親也哭暈過去?!苯睂⒚媛恫蝗?,仿佛是打從心底為朱有虎他們家著想。 面對從小到大都被自己叫做叔叔的姜玉輝,朱有虎除了言聽計從自己一點兒想法也沒有,匆匆將母親送回后院,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姜叔叔讓人給老爹整理遺容,將腦袋上的血都擦了干凈,又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乍一眼看上去,就好像還活著一樣,給他一種此刻正在做噩夢的不真切之感。 “姜叔,現在……現在我該怎么辦?”回家之前,朱有虎正在賭坊里面和幾個狐朋狗友玩牌,身邊坐著賭坊的閨女,手邊喝著最昂貴的美酒,嘴里吹噓著自己的老爹多么多么受皇帝重用,吹噓自己有個哥們在四王爺手底下多么厲害,總而言之是人生得意盡在此刻,哪知道家丁突然過來報喪,同時牌也輸了,回家的時候踩著雪還摔了個狗啃屎,仿佛這輩子的倒霉都在今日全部向他襲來! 姜玉輝雙目赤紅,嘆著氣,對周圍所有的下人都擺了擺手,又讓太醫們先回去,不必再呆在這里,畢竟人已經走了,待整個房間都只剩下他和朱有虎,姜玉輝才對這個豬腦袋小侄說:“有虎,你爹可是曙國第一大功臣,想他那樣英勇神武的人,身經百戰,大大小小的戰役都挺了過來,最重的傷也不過是背上一刀,怎么可能死在這樣一個舉缸之事上?” 朱有虎愣愣地慢半拍,后知后覺地像是被提點了什么,眼眶也漸漸地紅了起來,點頭說:“是??!我爹每天都要把院子里的水缸給舉起來,一個個的拋向空中,再用肩膀接住,從未失過手的!” “今日到底哪里不一樣呢?” 姜副將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的傳來,瞬間就讓朱有虎聯想到了今日老爹被種了牛痘之事,他大手一拍大腿,渾身的rou都顫抖起來:“牛痘!爹他定然是種了那古怪的牛痘,才會虛弱至此的!如果不種牛痘,我爹他怎么可能死在他每日的舉缸之事上?!” 姜副將并沒有說朱有虎說的是對是錯,而是嘆息著,傷感地道:“老將軍戎馬一生,原本這次回來,還同屬下說可以補償有虎你們,在京城悠哉游哉地頤養天年,誰知道……哎……” “我爹他……他……” “死的冤??!”姜副將激動的說。 朱有虎也覺得老爹死的冤,更何況老爹家里親戚這樣多,老爹死了,家里大大小小也沒有個主事的人,這可怎么辦? “要我說,這其中可能不是意外這么簡單?!苯睂⒉亮瞬裂蹨I,忽然正色道,“朱有虎,有些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曾經老將軍和陛下還有那薄顏都是拜了把子的兄弟,當初陛下許諾,若是得了天下,大家平起平坐,只不過后來老將軍自愿將天下拱手相讓,不然現在坐在上面的人,還指不定是誰呢?!?/br> 朱有虎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真的?我不知道??!” “是老將軍顧念舊情,但是老將軍念舊情,上面那位可就不怎么念了?!?/br> 朱有虎汗毛直豎,嘴唇發干,不停地去舔:“怎么了?” “嗐,原本我是不想和你說的,畢竟老將軍本身也不愿意讓這些事情給你知道,老將軍是個實在人啊,他不想和陛下撕破臉,所以才忍氣吞聲的?!?/br> 姜副將欲言又止,吊足了朱有虎的胃口:“姜叔,到底怎么了?” “嗐,還不是因為兵權一事?當年跟著老將軍上戰場的西路兵,少說也有五萬,現在更是增至十萬,這些兵都是老將軍一手帶大的,都跟老將軍親兒子差不多,結果三王爺一去戰場,便削了老將軍一半的兵權,回來的時候,老將軍手里的兵更是連一萬都沒有,就這些,太子居然還要拿去修路,到時候能不能拿回來可還兩說!” “那都是老將軍的心血??!憑什么那薄顏就能留著鮮卑的三千猛騎,老將軍一個子兒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