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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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厭涼則看了一眼眼睛里都是星星的顧小七,感覺顧小七恐怕是又在想什么新鮮點子了,可若是當真想要動鹽這一塊兒,是絕對動不了的,即便小七能夠改變產量,見少人力,那鹽的價格也不會變低,鹽價關系到國家稅收,輕易絕不可能變動。 可他又不打算現在說出來。從一開始就打擊顧小七的積極性,這可不是兄弟該做的事情,他想和顧小七一起去做所有對方想做的事情,哪怕結局不好,起碼嘗試過,畢竟顧小七總是那么告訴他的:如果有些事情想都不敢想,那活著也太沒意思了。 當然了,這句話顧小七是在和他談論人可不可以上天這件事說出來的。 顧小七堅定認為人可以,薄厭涼對此保持懷疑態度。 和顧小七辯論實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薄厭涼樂此不疲的讓顧小七說出各種天馬行空的話,然后也樂此不疲地被騙跟著去做一些很傻的事情。 偶爾回到父親那里,薄厭涼會挑些無傷大雅的傻事講給父親聽,以方便父親了解所有公子的性格。 只是最近,薄厭涼慢慢地什么都不想說,好在父親也不再感興趣,父親的全部心思都被放在了那匈奴的身上,做夢都想要親自率兵去邊城。 若是從前,薄厭涼自然是應當父親在哪兒,自己便跟著走,因為他需要跟著父親看很多東西,學習很多課本上絕不會教的東西。 所謂言傳身教,不外如是。 可此時打仗,明顯是不可能的,那匈奴近日未曾再侵犯邊城,邊城將士們也守城有功,此時去主動出擊,對于那些熟悉草原地形的匈奴而言,他們會像是自投羅網的羊羔,無法占據有利位置。 再來皇帝登基在即,開春之后又要治理旱災,需要更換地方官員,需要治理漕運,要開倉放糧,還要大赦天下,樁樁件件,沒有一件事是能夠輕松地碰碰嘴皮子便做到。 更何況……他不想去…… 此去草原,天高地遠,沒有個兩三年根本無法回來。 薄厭涼看了看顧小七,這是他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可是他是自己的唯一,自己卻不會是他的唯一。 過段時間,顧小七將會有伴讀,自己若在,便是其中之一,自己離開,顧小七大概也不會寂寞,他會認識更多的人,填補自己的空位。 薄厭涼小朋友從前可不會關心這些。 但人生總是有第一次的,第一次發現當小孩子可以這樣胡鬧,第一次聽聞天生就打算與同性相守相知,第一次的患得患失…… 只是薄厭涼也沒有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里世界,他很快跟著眾人出了第一樓,結賬的時候看見顧家五公子心疼的從懷里掏出銀子,惹來顧小七哈哈大笑,又一塊兒乘坐馬車去往城郊清靈寺,開始爬階梯。 清靈寺位于高山之上,階梯環山而上,若是春日,遠遠便能看見滿山的桃花,風吹過,便猶如粉白的海蕩起層層粉色的浪,若是秋日,漫山的紅葉與孤日交相輝映,冬天,若能下雪,枯枝上便能落滿雪花,像是一顆顆古樹都開出潔白的花來,陪襯四季。 今年的冬,沒有雪,于是清靈寺下光禿禿一片,偶爾可見抱著松果蹦蹦跳跳不怕人的小動物站在樹枝上眨著小豆豆眼朝他們望來。 白將軍是個豪橫的鵝子,一到這里,便撒丫子到處跑,追著小動物亂竄。 顧小七起先也興致勃勃,跟著白將軍跑,然而沒多久就蔫兒兮兮的回來,拽著四哥的手指頭,磨磨蹭蹭地問說:“還要走多久呀?” 顧逾安垂眸看了看小七,順手捏著小七的下巴,習慣性看了看小七那豁口有沒有冒出牙來,當然了,這回依舊是沒有看見,松開手便說:“總共九百九十九階,現在才走到五百三十一階?!?/br> 顧寶莛小朋友幾乎要累得翻白眼了,卻這回沒有要四哥背,只是坐到臺階上休息了片刻,自己再繼續慢吞吞的爬,一邊爬一邊牽著四哥的手,感覺能夠隨時隨地回答自己這些問題的四哥,實在是牛人一個。 反觀三哥和五哥這兩個猴子托生的哥哥,早就邁著大長腿飛了上去,遠遠見不著人影。 等顧小七好不容易上了清靈寺的最后一節臺階,基本上腦袋一片空白,完全忘了今天來這寺里到底是干什么來的了。 是來上香的?我上香做什么??? 求姻緣簽的?我還小啊,再說求姻緣也該去月老廟啊。 話說這里的水甜甜的,一會兒讓薄小兄弟幫忙背點兒回去讓娘也常常好了。 正當顧小七坐在一旁的小石頭上發呆,薄小兄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竹桶水遞給他,他雙手抱著便咕嚕咕嚕幾口下去,耳朵也慢慢聽見了一些哼哼哈哈的聲音。 “咦?寺中僧人正在練武嗎?”清靈寺會有十八銅人嗎? 四哥回答說:“只是一般強身健體的功夫,每日下午都會由溫慧大師親自念經監督,其余子弟練習太極?!?/br> “哦……”顧小七抱著竹桶水順著聲音走過去,繞道大殿中間的空地,結果便見寺中僧人中間有好些個剃了光頭的外國人也穿著和尚衣服正在打太極! 雖然認為這些外國人應該都是好人,卻還是有點擔心的顧小七一臉茫然。這是皈依我佛了吧!確定他們還想要回國???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改信佛教啦~ 小七:這是要幫咱們把佛教傳播海外,占領世界嗎?多謝了! 話說朋友之間的占有欲可和愛情里的占有欲不相上下來著嘿~ 第77章 勇士┃你才蠢豬,你全家都是蠢豬! “停?!鼻屐`寺住持溫慧大師雙手合十坐在所有弟子與食客的前面, 看見有客人前來,松開了合十的雙手,說道,“暫且休息一炷香的時間, 有燈、有墨, 過來和我一起招待客人?!?/br> 住持大師話音一落,排成四列五排的眾位弟子紛紛停下動作, 合十雙手, 后退了幾步, 最后退下, 只有兩個被叫道了名字的外國和尚上前, 恭恭敬敬的站在住持大師的身后, 走到顧小七他們面前,一起行禮。 顧小七好奇得看著主持大師身后的兩個外國人, 只見這兩個外國人看上去三十來歲, 有著大胡子, 身材略微消瘦, 肚子卻并不小, 有著一頭外國人標志的紅發和一雙褐色的眼睛。 奇怪了, 不是說語言不通嗎? 大概是顧小七疑惑的小眼神足夠惹住持大師注意,溫慧大師笑著說:“七公子莫要著急,且先隨著老朽去往禪房, 有上好的竹葉青與去年的山泉水泡茶,屆時他們的領頭人也會在那里與你見面?!?/br> 顧小七點了點頭, 和四哥、六哥、薄厭涼一塊兒跟隨住持大師前往禪房,卻聽見身邊的薄厭涼小兄弟聲音淡淡地說了一句:“和尚也習太極?” 顧小七暫且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到底哪里不對。 “為何不能?”走在前面的溫慧大師聲音溫和儒雅,每一個字都像是他的腳步, 不急不緩,慢慢吐出,“清靈寺從前不過只是一間廢棄寺廟,我自來了這里,才慢慢有弟子前來此地想要修行,有道士、有百姓、有賊匪、有富豪,每個人來到這里,只要來了,便歡迎,除卻每日晨時念經,大家想要做什么都可以,佛曰眾生平等,我溫慧自然沒有資格去強行改變他們,大家覺得此物可健身強體,那么便做,覺得應該幫助四處難民,那么便去超度,萬事唯心,薄小施主以為呢?” 薄厭涼沒有任何以為可說,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顧小七卻覺得溫慧大師果然是大師,連做和尚都是如此與眾不同的和尚,怪不得能夠有這么多的奇奇怪怪的弟子,這樣一個睿智,包容的老住持,無論是誰在他面前,大概都是稚童一樣,值得去寬恕保護的。 很快眾人穿過回廊,到了住持大師專門用來會客的禪房。 禪房內早早擺上了茶具、蒲團,除此之外,也就墻壁上的幾副觀世音和佛祖的畫像。 “眾位施主請坐?!睖鼗鄞髱煂χ櫺∑叩热宋⑽澭?。 顧小七對著這么禮貌的溫慧大師,自然也是禮數周到得不得了,規規矩矩找了個蒲團盤腿坐下,但一看身邊的六哥和薄小兄弟都是跪坐在小腿上,便自覺也改了坐姿,生怕自己在大師面前失了什么分寸。 雖然吧,顧小七很懷疑溫慧大師和四哥有點兒什么交情,可是現在明顯也不方便攤開談,他們現在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大師與香客,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來著。 就在顧小七心里亂七八糟冒出各種念頭的時候,三哥和五哥領著那些光頭外國和尚還有一些沒有剃度卻穿著和尚衣服的外國人陸陸續續進入禪房,大家都先和溫慧大師行禮,嘴里嘰里呱啦的說著英語,最后眼睛看向顧小七他們這邊,互相討論了一番,說:【今日如此隆重,來的恐怕就是新任皇帝的王子了,是那個小孩嗎?他坐在正中間呀?!?/br> 【一定是的,你看那個總是過來和我們接觸的四公子都在給那個小孩倒茶,一定是他們新朝的皇室了!】 說完,眾人便能看見那些外國人齊刷刷單膝跪地,由一個眼瞳深邃湛藍的光頭外國人跪在最前方,拉著顧小七的手,便親了親顧小七的手背。 溫慧大師怕七公子被嚇到,還想著要解釋解釋,卻見前段時間很是在世家當中攪風攪雨了一場的七公子眼神毫無意外與害怕,透徹漂亮的眼睛里只有平靜。 薄小郎卻是皺了皺眉,問小七:“這是他們國家的禮儀吧?” 顧小七點頭:“我想應該是的?!?/br> “但他們只對你做了?!?/br> 顧小七歪了歪腦袋,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說:“是啊,真奇怪呢?!?/br> 三哥卻解釋道:“他們估計以為小七這個最后過來的地位比較高,畢竟咱們全部人都陪他來看熱鬧,地位的確是高的?!闭f完,老三笑了笑。 顧寶莛看了三哥一眼,敏銳地不知為何想到自己答應和老爹做的那場游戲,他還沒有和三哥他們說過呢,三哥現在說這句話,是知道了后的調侃,還是無意隨口的玩笑? 顧寶莛不知道,心亂了一瞬,又很快聽見親吻自己手背的男人瞪著一雙大眼睛坐到了他的面前,和身邊應該是侍從的人說:【今天他們過來做什么?是船準備好了?】 侍從也是一臉的茫然,說:【不知道,要不要用筆畫一畫?】 【要的要的,去畫一艘船,問問他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這里!我在這里都快要瘋了,和誰說話他們都不懂!】為首的外國人苦惱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腦門,【親王殿下吃不慣這里的食物,越來越瘦,再不回去,恐怕這里的佛祖也救不了殿下?!?/br> 顧小七眨了眨眼睛,環視了一下四周,抬頭問四哥:“四哥哥,這里就是全部的外國人啦?” 四哥略點了點頭,卻又補充道:“像是還有一個小孩沒有過來,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吃不下飯,像是病的很重,我讓太醫幫忙看了看,說是沒有什么大礙,病因在于郁結于心,是心病?!?/br> 顧寶莛又問:“那那個小孩現在在哪兒呢?”說是小孩,是因為顧小七以為外國人比他們要發育得成熟一點,所以看起來雖然和四哥差不多,但實際上或許比四哥要小許多。 這真是奇怪,千里迢迢的,怎么一個親王會在遠渡重洋來到這里呢?海上之事從來都是看運氣的,即便是最好的水手也有命運之神不眷顧的時候,當船遇到了暴風雨的天氣,海上波濤洶涌,一個大浪過來,便能輕易將一艘巨船攔腰斬斷,親王就不惜命嗎?還是說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 話說親王是國王的兄弟嗎? “那個小仆人大概還在房間休息,抱著他的那個奇怪樂器吧?!鳖櫽獍舱f完,頓了頓,又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顧小七吐了吐小舌頭:“隨便問問噠?!?/br> “你不是說想要見見他們嗎?現在見了,可有什么感想?”三哥忽然插話說。 顧小七哪里有什么感想,他想要的只是希望大家給他一點私人空間,好讓他和這群外國人悄悄交流一下??! 永遠身邊要么跟著哥哥們,要么就是薄小兄弟的顧小七留下了心酸的淚水。 “覺得他們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鳖櫺∑吆鷣y說著。 “自然是不一樣的,在這邊呆了一年多,頭發都剃了,你這小家伙怎么想得到?”老三說笑著,便看見面前的洋人在宣紙上用一根鵝毛筆寫寫畫畫,畫出一艘船來,對小七解釋,“他們想知道什么時候能離開?!?/br> “這件事是老四負責的,老四,你來回答他們吧?!?/br> 顧逾安從善如流地接過洋人的筆和紙,在上面幾筆下去,便畫了一顆梅樹出來,說:“此事還沒有定論,但來年冬日,大概是可以給個結果?!?/br> 只是這顆花樹到了洋人的手里,便理解成了春天,一個個喜笑顏開,喜極而泣,對著四哥他們又是一個鞠躬行禮。 顧小七簡直不忍心看春天他們失望的眼神,尋了個借口說是想要尿尿,便將這些洋人留給哥哥們打發,自己一個人溜出去,找了寺里的和尚問了下路,然后徑直去往洋人真正的話事人處。 那是一排很簡陋的大通鋪,顧小七推開那吱呀作響的木門進去時,里面的炭火正燒得旺盛,大通鋪上十個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只角落的那只鋪在炕上,里面裹著一個蜷縮起來的少年人,少年幾乎把整個臉也埋在被子里,聽見了動靜,也不回頭看,只是沙啞著優美地嗓音,說:【詹姆士,我不想吃,滾出去?!?/br> 詹姆士此人顧小七是知道的,正是剛才親吻自己手背的虛假洋人首領。 他們這樣藏起眼前的少年,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少年當真失去了對手下的控制,還是說是少年決意這樣做? 這群人真是處處都讓顧小七感到好奇。 于是顧小七清了清嗓音,立即讓那察覺到不對的少年從被窩里面直起身子,露出及腰的綢緞一樣的金色長發,和打著補丁的麻布衣裳,目光如箭般射來,直接逼停了顧小七的腳步。 被人家頭發閃到了的顧小七張著嘴巴,滿腦子都是:mama,我看見了天使! 不過天使顯然在看見來人是五歲的小孩后,放下了警惕,抱著自己的小提琴坐在了床邊,露出一雙長滿了凍瘡的腳,發泄般地一邊捶著炕,一邊冷聲道:【門外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不可以進來嗎?出去吧,聽不懂?我說出去。該死的,這里每個人都蠢豬一樣,等我回去,定是要讓帝國的鐵劍指向這里,將這里所有的蠢貨都納為奴隸!】 顧寶莛小朋友嘴角抽了抽,打定主意回去就要告訴四哥千萬不能放這群外國人回去!別說明天開春了,就是明年冬天都不行! 可腦袋里雖然想了對策,顧小七卻還是忍不住先罵了回去再跑路:【你才蠢豬,你全家都是蠢豬!】 威廉親王還沒有從聽見英文的事實里反應過來,就看見這小家伙要跑,連忙腳上的創口都顧不了,光著腳齜牙咧嘴的下去,將小朋友抓住,激動道:【這位勇士請留步!】 顧小七:勇士你奶奶!壞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括號,代表是用英語說話哈。 威廉親王今年十歲,落難美貌小親王遇見了可愛救星七皇子,嗯,一段曠古之戀由此萌芽。 薄厭涼抽刀微笑:我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