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對,不用白不用,反正這府里已經沒有活人了?!本纫簿炔换貋?。 聽到答案,池醉開始細細地思考,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東西。 同一時間,薄冰抬眼問宿眠:“你能感知到那些生氣的位置嗎?” “不能,”宿眠惋惜地搖搖頭,“如果連我都感知不到,那就證明……那玩意兒藏得很深?!?/br> “等等,不一定,”池醉突然出聲,眸光凜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東西屏蔽了你的感知,或者說,那些氣息被某種東西隔絕了?!?/br> 他剛剛翻來覆去地想了無數遍,發現生氣的去處有且僅有兩個,一個是平姑那里,另一個則是殷府內部,除此之外別無他處。 而封閉的、能隔絕氣息,且不被人關注,更不會被人打開的地方…… 月亮…… 驚雷無聲地落下,在池醉的腦海中炸出一個熟悉的地點、熟悉的場景。 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低低地笑出了聲—— 原來如此。 第二天上午,池醉沒有再追著管家和可憐的小廝不放。 眼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幕后黑手也水落石出,他們要做的事情只剩兩件: 一是找到生氣,救醒紅毛;二是等待冥婚的到來。 抱著這種念頭,池醉的心情十分愉悅,連帶著胃口都好了不少,一個人吭哧吭哧地干掉了桌上大半的食物,看得人瞠目結舌。 然而當他將注意力轉向其他玩家時,原本放松的頭腦卻再度緊繃起來—— 玩家數量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減少,不過幾天,就已經從二十銳減到了七八個左右,大堂的座位甚至連坐都坐不滿。 可問題在于,這個副本的鬼怪根本無心殺人,像第一天死掉的壯漢,如果不是他自己作死去動紙人,哪里會落得如此慘烈的下場?所以…… 那些消失的玩家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死在鬼怪手中,還是其他? 池醉垂下眼瞼,心知肚明。 他能察覺到的事情,薄冰和宿琬自然也一清二楚。 空氣中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幾股不善的視線朝三人投來,如跗骨之蛆般貪婪、陰狠。 池醉的唇角微微上揚,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側了側身,小聲地跟宿琬說了幾句話,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透露出獨屬于隊友的默契。 緊接著,一絲黑氣從宿琬的指尖冒出,她裝作埋頭用餐的樣子,遮住了一閃而過的猩紅瞳孔。 而那絲黑氣在空中打了個旋兒,飛快地沒入其他玩家體內,悄無聲息地送上了來自厲鬼的祝福。 嘻嘻…… 祝你們好運哦~ 薄冰則在一旁文雅地喝著豆漿,似乎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沒看到,只是眸中那轉瞬即逝的冷光出賣了他。 殺人者……人恒殺之,不是嗎? 用過早飯后,池醉直接帶著薄冰和宿琬在殷府里亂逛起來。 憑借模糊的記憶,他繞了一大圈,終于找到了最初進入副本時的那個靈堂。 沒錯,拯救紅毛的關鍵其實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只是很難想到。 哪怕知道幕后之人是誰,他們的關注點也依然會放到平姑身上,從而忽略其他本該被注意到的東西。 就像池醉從靈堂中醒來后所做的那樣,他檢查了棺木、檢查了牌位、檢查了遺像,卻獨獨沒有掀開棺材一探究竟—— 這意味著他走進了思維的誤區。 在神明游戲里呆久了,只要不是神經特別粗的玩家,對棺材、白布這類喪葬用品必然會十分敏感,別說主動掀開,哪怕靠近都需要斟酌一番。 再加上生者對死者總是抱有敬畏之情,開棺乃大不敬之事,玩家進入靈堂、掀開棺材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池醉也是受潛意識影響,在自己毫無所覺之際遠離棺材,認為里面一定有不干凈的東西,從而浪費了破解真相的最好時機。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池醉冷笑一聲,長腿微彎,一腳破開靈堂大門,將門踹出幾十米遠。 木門好巧不巧落在八仙桌上,砸得八仙桌四條腿全斷,咔嚓幾聲支離破碎。黑白遺像也破了個大洞,小少年成了獨眼龍,鼻子只剩半個。 池醉眼尖地注意到,他氣得嘴都歪了。 這才對嘛! 池醉慢條斯理地上前,惡狠狠地在遺像上踩了幾腳,隨后走到棺材邊,將錘子和遺像一同放在棺材上。 迅速做完這一切,他后退至薄冰和宿琬中間,朝遺像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準備好了嗎?” 遺像忽覺不妙。 下一秒,‘大櫻桃錘’猛地炸開,四分五裂的棺材板在爆/炸的余波下“轟”的一聲飛了出去,遺像更是粉身碎骨,渾身焦黑。 整個靈堂彌漫著一股硫磺的刺鼻味。 “忘了說了,”池醉笑嘻嘻地擺擺手,“請你吃櫻桃哦?!?/br> 受到這慘無鬼道的雙重侮辱,遺像氣得渾身發抖,再也忍不下去。 于是…… 一只木炭似的手從相框內緩緩伸出,關節僵硬無比,發出木質搖椅般的“嘎吱嘎吱”聲,黑色焦皮伴著手的動作一塊塊落下,露出原本慘白的內里。 而遺像上,僅剩半邊的人臉夸張地微笑起來,眼球外突,嘴角勾起的弧度幾乎要跨出相框,陰森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