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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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似乎不怎么允許有完全順遂的人生。 比如給了問夏絕對的運氣,那么恰好的遇到嫌疑人,卻給她開了個玩笑,給了她重重一擊。 比如給了李聿白順風順水的人生,又要這么恰好地讓他愛上一個和他截然相反性格的張問夏。 當理智大過感性時,總是會被貼上冷漠,沒有同理心的標簽。但李聿白并不太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眼里珍重的。 所以即便他完全理解在馨寧失蹤后,問夏的愧疚和不安,可他仍然堅持不希望問夏過于沖動,認為應該把一切交給專業的人去查去做。 上學時,問夏的執拗頂多是不理解這道數學題為什么是這樣解的。但越長大,她對應的堅持多了起來。 對于女性的態度,對于夢想的追求。 李聿白在這些方面是完全尊重她的,也因此在她填報志愿時說出那句話:“我會永遠支持你?!?/br> 可當時的他如果知道問夏要用生命去成全自己,他大概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因為他貫穿一生的理智與冷漠,所以很難理解為什么會有人能那么不理智。 這是他和問夏這段時間吵架的根源,性格截然相反的兩個人相愛了這件事,簡直不可思議。 但無論如何,李聿白知道他這輩子是不能沒有問夏的,她不理智就不理智吧,總歸人還好好的就行。 沒有人能描述他抱著這樣妥協的想法回來找她和好,甚至想求婚的時候,看到的卻是自己心愛的女孩躺在血泊中了無聲息的畫面是什么感受。 她全身都被淋濕,該有多冷。 可他顫抖著手,不知道該怎么去觸碰她。 她渾身都是血,又該有多疼。 他只能握住她冰涼透骨的手,緊緊包在掌心,企圖將自己的溫度都渡給她,跪在地上一聲又一聲的叫著她的名字:“問夏?!?/br> 她腕骨上還戴著他上次回國遺落下的黑曜石手串,被雨水沖的油光發亮,蜿蜒的紅色不斷涌出,順著身體的輪廓流向積水。 救護車的到來并沒能讓李聿白松一口氣,他咬著牙幫忙把問夏送上擔架,隨后一同上了救護車。救護車一路嗚叫不停,直到醫院才停止。 李聿白整個人像被抽了魂魄般,垂著頭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閉上眼就是剛剛那幕,他不敢再想,睜開眼,看著身上純白的短袖染了一身紅。 怎么會出這么多血。 一直到醫生出來為他解答。 哦,原來是流產了。 流產,所以她懷孕了。 等李聿白消化完這幾個字后,內心的悲痛被握緊的拳頭稍微抑制,無法言語的煎熬讓他不知所措,“那她…” 她人怎么樣? 李聿白第一次嘗試到害怕的感覺,他竟然不敢開口問,害怕聽到那些他無法接受的字眼。 “全身多處骨折,沒有傷及頭部和臟器,孩子是保不住了?!?/br> 短短幾十字,把李聿白從地獄拉回人間。他點點頭,輕聲道:“人沒事就好?!?/br> 心臟落回了原處,李聿白坐到椅子上,手肘撐在大腿上,低著頭。他喉嚨發干,然后全身輕微地顫抖,有細小的水珠砸在灰色地板上洇出一個小圓圈。 問夏醒來那天,陽光明媚。她緩緩掀開眼皮,入目是天花板的一片白色,鼻子能聞到淡淡的消毒水。 她動了動手,發現很沉重,抬不起來,略微偏了偏頭去看,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壓在上面。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動靜,本來就是淺瞇的李聿白很快醒了過來,第一件事便是立馬去看她。 四目相對,李聿白怔住。 “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問夏被撞那一刻的疼痛好像全轉移到了此時,她撇撇嘴,“好疼?!?/br> “哪兒疼?”李聿白立馬起身摁鈴。 “不知道,哪里都疼?!?/br> 李聿白手指流連在她臉蛋上,“乖,醫生馬上就來?!?/br> 問夏點頭。 “餓不餓?” 他不問的話,其實也沒覺得餓。但是他一問,問夏就咕咕叫。李聿白聽見,“想吃什么?” “紅燒排骨,你做的?!?/br> “等醫生過來,我去給你買粥?!?/br> “好吧?!?/br> 問夏情況算輕的,過幾天可以起來走走,大概兩個星期后可以出院。等醫生做完檢查,李聿白便出去給她買粥。 問夏側著頭看向窗外,手慢慢摸上一直平坦的肚子,眼角滑落出一道清淺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