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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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李聿白在公司食堂找到獨自埋頭吃飯的陳飛,他端著快餐走過去坐下。 陳飛感受到一道陰影落下,抬頭瞅著對面的李聿白,含糊道:“有事???” 李聿白也沒立刻回答,慢條斯理吃了兩筷子后,狀若無意般提起:“你之前是不是說你叔叔是人民醫院副院長?” “是啊?!?/br> “有個忙,想請你幫一下?!?/br> 陳飛笑了,翹起二郎腿:“不得了,也有你求人的時候。說吧,有啥能幫上的?!?/br> 李聿白輕聲說完請求,陳飛大手一揮:“就這事?行,待會幫你問問?!?/br> “謝了,改天請你吃飯?!?/br> “好說。我就是好奇,你和人家啥關系?” 李聿白就知道免不了陳飛八卦的環節,扯了扯唇:“朋友?!?/br> 陳飛放下筷子,嘴里叼著牙簽,聞言切了一聲:“那個也是朋友,這個也是朋友。李聿白你能不能行了?” 李聿白輕飄飄睨他一眼,給了他個眼刀子。 “行行行,不問了。別忘了欠我一頓飯就行?!?/br> 陳飛挺速度的,晚上就給李聿白把資料發過去了。收到陳飛電話的時候,李聿白正和他媽在吃飯。 他嗯嗯兩聲掛斷電話,抬眼就看見他媽視線灼灼盯著他,“干嘛去?飯還沒吃完?!?/br> “吃飽了,有個工作要處理?!?/br> 李聿白mama手里端著白色陶瓷飯碗,眉頭微微皺起,嘴里嘀咕:“借口也不帶換一個的?!?/br> 李聿白進了書房,沉木色的書桌上面擺著一個銀灰色筆記本電腦,亮著的電腦屏幕里是一份病歷報告。 他細細看了一遍。說嚴重,比起其他類型的癌癥已經算還不錯的。說不嚴重,問夏爸爸自身的身體條件不算太好。 李聿白眉宇間漸漸擰起褶皺。 * 隔天上班陳飛路過李聿白所在的實驗室,發現他今天下班格外積極。剛公司門口,李聿白的車已經從停車場開到大門,揚起一陣夾著灰塵的風。 李聿白積極下班,其實只是回家陪他mama一起吃晚飯。他媽的死命令,如果不照做又得天天被催婚。 飯后,他mama在客廳看喜劇綜藝,書房里還能聽到一陣陣的笑聲。 電腦亮著的屏幕上顯示著日期和時間。 2月9號,21:36。 修長分明的手指來回敲擊著桌面,他目光渙散,不知道在想什么。電腦待機后跳到鎖屏,鎖屏壁紙是一部電影里的兩位主人公。 他眼神隨意掃到,某段記憶不受控制般跳出來。 女孩搞怪地拿香蕉抵住他額頭,模仿電影里那只兔子警官的語氣:“尼克狐尼克,你被捕啦~” “哦?!?/br> 女孩不滿意他的回答,跳到他身上:“不對,重新說?!?/br> 他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臀,模仿那只狐貍的語氣:“哈,為什么?”眼見著女孩滿意他的配合,李聿白話鋒一轉:“昨晚沒cao夠?” 她氣急敗壞地埋頭咬他肩膀和脖子,他垂著眼笑任她鬧。 “李聿白,你個臭流氓?!闭Z氣又嬌又嗔。 回憶生動到仿佛就在昨天,天下萬般兵刃唯有過往傷人最深。 李聿白把電腦合上,起身出了房門。 他mama看他一副要出門的架勢,忙不迭問:“這么晚,干嘛去?” 在玄關處換鞋的李聿白片刻也沒停頓:“出門一趟,待會就回?!?/br> 他走得太快,在玄關柜子那塊取了車鑰匙就走,連他媽在后面讓他帶件外套都沒聽見。 車開到人民醫院住院部,李聿白選了個靠大門最近的地方停。 他也沒下車,降下車窗,從車里翻出包煙,捻了一根含在嘴里。打火機摁下后跳出藍色火焰,他單手攏住火苗,微低著頭湊近。 待煙被點燃后,他深吸一口,幽幽吐出,白色的煙霧在車內彌漫飄蕩。李聿白瞇著眼,仿佛透過這裊裊煙霧能看到某個影子。 住院部幾乎是燈火通明,李聿白在樓下待了很久。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一個身形消瘦穿著針織外套的熟悉身影在靠近。 打算發動車子的手就那么停了下來,他隔著車的前擋風玻璃和張問夏遙遙對視。 她的眼睛像是通道,可以穿過漫長的時光回溯從前。 “李聿白?” 車窗玻璃沒關,她輕柔的聲音順著涼薄的晚風傳進他耳朵里。 他很喜歡聽她叫他的名字,總是會把尾音拖長,無端添了點繾綣和曖昧。 她大概以為他是沒聽見,故而走到他車邊上,歪著頭看他:“你是過來……” 他側頭抬眼,視線霎時落在她袒露的那片脖頸處皮膚,上面紅色斑點刺眼。 問夏一向察言觀色,立馬解釋道:“好像是過敏?!彼f完才反應過來,都分手了還解釋得這么快。 李聿白瞧著她的眼睛看了半晌,有些不太自然地開口:“缺錢么?” “什么?” 他聲音不大,問夏一下沒聽清,湊近了點,黑色發絲被風送進車內。 李聿白呼吸停頓了一下,“手術費夠么?” “啊,夠的。我有點存款?!?/br> 只是也快花完了,不過這話也沒必要對他講。 李聿白點點頭,一時無話,“我還有事,先走了?!?/br> 語氣比起之前柔和清淡了許多,問夏聽著唇角不自覺往上勾了勾,又乖巧后退了幾步,看他發動車子:“哦,好吧?!?/br> 引擎聲響,車子慢慢往前走。 李聿白透過后視鏡看著逐漸變小的她,在黑暗里,在冷風中,獨自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