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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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眼被關隨遠纏住的舒澤,孟星河回身悄聲收拾起電腦,準備去圖書館呆一會兒,然后等著老師的郵件回復,看作業有哪里還需要再修改。 “窈窈從國內寄過來的包裹,說是給你的?!笔鏉扇侮P隨遠幫他褪下濕噠噠的風衣,徑直走到沙發處坐下,不再看孟星河慌張收拾的身影,而是冷冰冰地開口道。 慌慌忙忙的人果然立刻就頓住了手腳,高瘦的背影僵立片刻,終于還是慢慢轉過身來,眉眼間的驚喜被他極力掩飾卻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琥珀色的瞳眸熠熠生輝,一瞬不瞬地望向舒澤手中的紙盒,盡管那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厚牛皮紙快遞盒,粗糙地纏著幾層膠帶,一側貼滿了快遞單,甚至還有一角被雨水打濕泡爛,露出了內層泡沫塑料的邊角。 “她…打電話來了嗎?還是說...單獨寄來的?”舒窈從來不會特地給他準備什么禮物,他的生日與舒澤的離得很近,往常禮物也都是舒窈給哥哥買東西送的贈品,或者忘了準備而臨時隨手拿一件舊物什頂替,像這樣單獨寄快遞來竟還是頭一回!激動之下有點語無倫次,孟星河用力捋直了舌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可以把它…給我嗎?” 舒澤背對他坐著,并不答話,只是抬手把快遞盒扔了過來,孟星河忙不迭接入懷中,朝舒澤的背影輕聲說:“謝謝澤哥?!?/br> “不是所有的近水樓臺,都能先得月,你說對嗎?”在他轉身的時候,舒澤忽然開口問道,語聲低冷,帶著無以言說的嘲諷,像說給他聽,又更像說給自己聽。 那一天,距離舒澤去世恰好整整兩年,彼時的一切還都美好得不像樣子,他也還是個懵懂單純的男孩,不懂該去如何追逐,抑或如何應對被追逐。 這家醫院的設備不支持電凝和激光止血,好在內科檢查下來出血原因已經查明,出血點也已止住,舒窈從急診一手扎著針,一手拎著吊瓶回來時孟星河已經轉入普通病房。雖然住院環境一般,幸好搶到了一間單人病房,舒窈把吊瓶掛在床邊的支架上,心想著等白天情況穩定下來,還是應該轉到芒山醫療所去。 昏迷中的人睡得很沉,深入胃腹的軟管導入著冰鹽水和凝膠,用以平衡胃酸以及填補潰瘍面,高度酒精灼傷導致的急性胃出血,血量不算大,但由于是近段時間的第二次出血,孟星河還是出現了貧血癥狀。連接著輸血袋的手背一片青白,室內的溫度保持在將近二十度,那雙手卻還是冰涼的。 病號服是醫生幫忙換上的,舒窈看到他肌理分明的腹部交錯著新新舊舊的疤痕,她認得倒三角形的那個是當年給孟辰瀚親體肝臟移植時留下的,中腹部那道剛剛長好甚至還沒掉痂的刀口卻不曾見過,醫生說他不久前做過脾臟修補手術,傷口并沒有完全長好,要求務必臥床休息。 舒窈訥訥應下,處理好一應雜事已是凌晨,吊瓶已經取下,她動了動酸澀的手腕,不經意間瞄到了孟星河露在被子外的左手。他有戴腕表的習慣這舒窈是知道的,一方面是他一直戴的腕表都很類似,另一方面舒窈也從沒有特別注意過,此時細看才發現除了表帶不一樣,表盤好像一直都是同一塊。 是一塊老上海牌子的機械表,簡單的表盤白底黑線,指針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設計,除了因為日常磨損而更換的皮質表帶之外,整個手表充斥著上世紀中葉的畫風,十分老土,格外不符合他金融精英的身份,看上去很有年代感,應該是格外愛惜地戴了很久。 正想趁機笑話一下他的品味,舒窈腦中靈光閃過,如被悶雷擊中——怪不得如此眼熟,這不是好多年前她隨手在校門口買的那塊嘛!應該是孟星河遠赴加州讀書的第一年,她精心為哥哥準備了生日禮物,沒想到哥哥收到包裹后卻是第一時間打電話問她是不是漏了什么,她迷茫不已,想了半天才發現忘了孟星河的那份,但那時的國際快件需要至少一個月的周期,就算是第一時間補寄也早就過了他生日的時間。 但她不愿意哥哥因此不高興,只能老大不情愿地答應下來,然后在放學的路上隨便走進一家店隨手買了一塊手表,那塊手表原來具體是什么樣子的,表盤是什么顏色,腕帶是皮質還是鋼質抑或是尼龍的,她都完全不記得了。然而今天不知道為何,她卻格外能夠肯定,孟星河一直戴著的就是同一塊。 笑容僵在了臉上,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扯出一分,舒窈慢慢俯身在床沿坐下,定定地看著那只蒼白細瘦的手,鬼使神差地,她伸出自己剛剛退卻發熱的手掌,輕輕覆在他冰涼的手背,他的指骨修長,根根蒼白分明,舒窈的手掌要比他小一圈,是充滿活力的暖麥色,掌心相觸的一刻,溫度終于融合。 孟星河,你到底還有多少會讓我心痛不已的秘密? 他的手掌太涼了,金屬色澤的腕表仿佛壓在手腕上一樣沉重,舒窈遲疑片刻,最終決定伸手幫他摘下,卻在手指觸到腕表的時候,那人的手腕突然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回收。 “不能摘?!?/br> 喑啞灰暗的聲線傳來,舒窈隨即抬頭,迎上他不知何時半睜開的眼睛,濕潤的眼眸仿如亞麻色湖沼上升騰起濛濛水霧,幽深叵測,卻又輕靈如詩,冥冥有笑意,卻又更似纖纖委屈。 “不摘怎么睡覺?!笔骜簡?,她很快發現,那個人并沒有清醒,他對她的提問反應極為遲鈍,像是在思考,盡管舒窈明白他是在夢中,他停頓了片刻,才又低聲開口。 “摘掉就不好看了,”他似在說給誰聽,又似喃喃自語,將收回的左手牢牢抱在胸前不肯讓誰觸碰,輕低語聲卻帶著莫名的空洞:“不好看,阿窈會不喜歡?!?/br> 舒窈被他搞的一頭霧水,往復幾次無果,只得作罷。 凌晨三點,冷卻治療結束,醫生來取出胃管:“會有點疼,家屬按住了?!笔骜黑s忙站起身來,不曾想多年戶外的醫療知識竟然在今夜派上了用場。胃管是一條纖細的黑色軟管,醫生抽離的速度也不算快,盡管如此相較于孟星河應激后仰的脆弱脖頸,舒窈還是認為那軟管粗糲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