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愁斷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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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尚遠,楚千凝沒有聽到莫文淵說了什么,可容錦仙就站在他旁邊,將他君心暗許卻求而不得的心思聽了個徹底。 說“求而不得”也不對,畢竟他未有任何舉措,只是那雙眼睛瞞不住情意。 “莫公子……”容錦仙輕喚,提醒他此刻的失禮之舉。 恍然回過神來,莫文淵臊的滿臉通紅。 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尷尬,他難得不似素日淡定端莊,舉止稍顯稚氣。 “讓姑娘見笑了?!?/br> “凝兒貌美絕倫,公子心向往之也實屬平常?!?/br> 聞言,莫文淵余光瞥見容錦仙罩著輕紗的臉,目露不忍,“世人之美,在心不在身,縱然小姐一時失意也勿要郁郁寡歡?!?/br> 似是沒想到他會安慰自己,容錦仙不禁一怔,而后淡淡道,“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 見容錦仙神色清冷,未有悲戚之狀,莫文淵方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不覺笑道,“原是我小看了姑娘,你既如此通透,在下便放心了?!?/br> “你擔心我?!”容錦仙訝然。 “是?!?/br> 莫文淵坦然承認,并不覺得自己此言有何不妥。 他自認與容錦仙乃是“君子之交”,知己之心,無關風月。 由此出發,他關心她很正常。 “為何?”容錦仙看著他,眸色雖冷,卻很認真。 仔細算起來,他們不過見過寥寥數面,也并非熟識,他今日登門拜訪,她本以為是有事,怎知只是為了探望她。 自她毀容后,他還是第一個來府上拜會的人。 難道—— 他就不怕給自己惹去什么麻煩嗎? “品墨軒中至今還掛著姑娘的一張墨寶,‘秋風生渭水,落葉滿長安’……只此一句,便足以讓在下視姑娘為知己之交?!蹦臏Y鮮少如此稱贊一名女子,容錦仙算是唯一的一個。 因為在他的認知中,縱使女人才華橫溢,所作之句也大多為閨中哀怨,雖然清麗婉約,但未免太過兒女情長。 唯獨容錦仙這一首,別具一格。 “知己之交……”重復了一下這四個字,容錦仙清冷的聲音難辨喜怒。 恐自己言辭有失,莫文淵感覺拱手道,“在下一時有感而發,失禮之處,還望姑娘恕罪?!?/br> 她搖頭,似是并未在意。 忽而想起什么,她復問,“公子視我為知己,那不知又如何看待凝兒?” “楚姑娘……”聽她提起楚千凝,莫文淵不禁愣住。 眼神不自然的瞟向別處,他的臉頰慢慢轉紅。 猶豫了一下,他方才謹慎的回道,“在下與楚姑娘并不相熟,恐怕與她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他語氣中難掩的失落容錦仙聽得分明,于是接話道,“所以,你方才會吟誦《漢廣》,以抒解心中的苦悶之情?” “心下傾慕,絕無玷污之意?!笨秩蒎\仙會誤會,莫文淵趕緊解釋。 “可惜你沒機會了……” 低聲嘆了一句,容錦仙便有送客之意,“病體未愈,不能一直相陪,望公子見諒?!?/br> 對方明顯下了逐客令,莫文淵面露不解,但還是彬彬有禮道,“是在下疏忽了,姑娘安心靜養,告辭?!?/br> “慢走?!?/br> 目送著莫文淵的身影走遠,直到視野中再沒了蹤跡,容錦仙方才收回了視線。 盈袖扶著她往棲云苑的方向回去,忍不住嘟囔道,“還以為這位莫公子是瞧上您了呢……” 哪知道繞了一大圈兒,居然是看上了表小姐! 那他干嘛不直接去找表小姐,非跑到她家小姐面前來晃悠。 見盈袖一副不大待見莫文淵的樣子,容錦仙本不欲說她,可想著日后要嫁到皇子府去,便還是對她說,“你近來說話愈發沒有忌諱了?!?/br> 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她以為她心里是有算計的。 被容錦仙這般一說,盈袖羞愧的低下頭,“……奴婢知錯了,日后再也不這般胡言亂語了?!?/br> “今后要到皇子府去,須得謹記隔墻有耳?!?/br> “是?!庇渎犜挼狞c了點頭,可隨即想到她們要住到大皇子府去,心里便有些沒底,更多的是為容錦仙擔心。 “小姐,大皇子會不會為難您?” “他為何要為難我?”容錦仙茫然的反問。 “不知道呀……奴婢就是擔心……” 遠遠的望著前方被花樹掩映的小路,容錦仙聲音清冷的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擔心也是無用的?!?/br> “也對?!庇溟_始自我安慰,“咱們還有表小姐呢,她定會幫著您的?!?/br> 聞言,容錦仙腳步微頓,眉心微低。 凝兒…… 她并不想指望她。 * 容錦仙走后,楚千凝主仆三人方才緩步從樹后現身。 方才她們假意離開,其實又繞了回來。 楚千凝不大放心莫文淵那個人,倒不是說他安了什么壞心,只是恐他的出現會引起什么不可控的變數,是以她才想提前防備。 哪里知道—— 竟然聽見他說心儀自己! 掃了一眼正打趣的望著自己的輕羅和冷畫,楚千凝第一次有趕走她們倆的沖動。 “我說什么來著,就知道那個勞什子的探花郎瞧上您了?!崩洚嬕桓鄙袼阕拥臉幼?,朝楚千凝擠眉弄眼的笑著。 “模樣倒還過得去,白白凈凈的……”輕羅一手托著下巴,故作深思狀。 “比變態前主子差遠了!”冷畫不服氣。 “那倒是?!?/br> “還沒有我師兄長得標致呢?!?/br> 一提起鷹袂,輕羅瞬間就來了精神,“是嗎?你師兄真面目到底什么樣?” “我和你說呀……” 楚千凝:“……” 是當她死了嗎? 剛要打斷她們倆亂七八糟的對話,不想不遠處忽然跑過一個小丫頭,楚千凝定睛一看,發現是望月居的婢女。 未等她讓人前去打探,便見容景絡面色鐵青的護著容錦晴快步走過。 后者的頭上還罩著帷帽,不知發生了何事。 “冷畫,去瞧瞧?!?/br> “是?!?/br> 話落,冷畫一陣風似的轉身跑遠,不消片刻便捂著嘴偷笑跑了回來,“噗……哈哈哈……” “怎么回事?”見她這樣,輕羅好奇的不行。 “小姐,您猜二小姐怎么了?” 事關容錦晴,楚千凝挑了挑眉,眼中難得閃過一抹興味,“可是在欽陽侯府出洋相了?” “可不止是出洋相那么簡單?!笔箘艃簤阂种σ?,冷畫神神秘秘的對她和輕羅低語,“二小姐她……頭發掉光了……” “什么?!”輕羅震驚道。 頭發掉光了! 要知道,東夷人可是很看重頭發的。 若非鐵了心要遁入空門,任誰都不會輕易削去長發。 如容錦晴這般無辜失了一頭青絲,恐怕會被人認為是不祥之兆。 “是真的,方才我跟著他們到望月居門口,她頭上的帷帽不知怎么被吹掉了,我親眼看到的?!?/br> “被風吹掉的?”楚千凝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我看始作俑者不是風,而是你吧?!?/br> “嘿嘿……什么都瞞不過您……” 見楚千凝盈盈笑著,一副乾坤盡在掌中的模樣,冷畫唇邊的笑意漸漸地凝滯,“小姐,您怎么一點都不驚訝呢?” “有什么好驚訝的,遲早有這么一日?!敝皇撬龥]想到,會剛好趕在容錦晴去欽陽侯府參加宴會的時候,許是連老天爺都在幫自己吧。 聞言,冷畫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回憶起之前不著痕跡的給春香的那些篦頭膏子,恍然大悟。 那東西原來是這個用處…… “小姐,您那么早就計劃著要收拾二小姐啦?” “不然呢,留著她送我出嫁嗎?” 冷畫:“……”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不過,冷畫倒是從楚千凝這句話中聽出了別的意思。 “您是想在出嫁之前,將這府里料理干凈嗎?”只怕,并不容易吧。 “此事說來簡單,做起來卻沒那么容易?!?/br>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只準備對容錦晴下手。 要針對什么人、選擇怎樣的場合、以怎樣的方式,這些都需要好生謀劃,容錦晴只是一個開始,她會把孟姨娘留到最后。 因為—— 她要看著對方失去自己想要的一切。 兒子、女兒、地位、家世…… 所有的一切。 斂住眸中的寒意,楚千凝緩步朝夢安居走去,裙裾微漾,如花綻放。 * 容錦晴是在欽陽侯府出得丑,彼時她正嬌俏靈動的游走于各府小姐之間,可不知是誰最先尖叫了一聲,然后便一個接著一個盯著她看,眸中充滿了驚恐。 直到連香薇也用同樣的目光看著她,她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頭發…… 她素來引以為傲的青絲散落滿身,黑色的一團掉在地上,看得人頭皮發麻。 她下意識的抬手捋了一把,只輕輕一下,卻帶下了一大把頭發。 那個瞬間,宛如噩夢般可怕。 于是,人人皆知容家的二小姐沒了頭發,連城中的百姓尚且有所耳聞,更何況是容府的下人。 老夫人和容敬紛紛趕去了望月居,可容錦晴卻用被子捂著頭,拒不就醫。 孟姨娘坐在榻邊苦苦哀求,但她除了哭連話都不肯說。 “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會這樣?!”容敬沉聲質問容景絡,殊不知后者也是滿心疑惑。 “……孩兒實在不知?!?/br> 一開始還無恙,誰知忽然就了頭發,那發絲竟脆弱至極,隨手一捋便是一把,他也被驚著了。 “該不會……是得了什么怪病吧……”此言一出,屋中之人神色各異。 容景絡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對,于是便下意識遠離了床榻。 的確—— 依著容錦晴眼下的情景,很像是生了病。 可是,究竟是什么病呢? “二小姐的身子素來康健,怎么會莫名其妙的染了病呢,依奴婢看,會不會是誤食了什么東西,或是錯用了什么東西?”孟姨娘倒還有些理智,并不覺得容錦晴是染病所致。 皺了皺眉,容敬沉默著沒有吭聲。 見狀,孟姨娘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按理說…… 老爺應當張羅著請太醫才對。 但他為何不開口呢? 分明從容敬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狠意,孟姨娘趕緊跪倒在老夫人腳邊,聲淚俱下,“老夫人,求您救救二小姐,她是您的親孫女啊……” “情況雖險,但到底于性命無異,你先勿要胡說八道!”老夫人心里自然也著急,可容敬遲遲不發話,她一時有些摸不準他的態度。 “老夫人,不若將她送到莊子上去吧?!卑肷沃?,容敬才終于開口,但是說出的話卻瞬間就令孟姨娘跌坐在地。 “你說什么?!”老夫人也有些難以置信。 “讓大夫去莊子上醫治,總好過留在府里日日被人注目?!彼麤]說的是,容錦晴留在府中一日,他便要被人笑話一日。 不止是他,就連容景絡也是如此。 是以—— 這父子倆倒是不謀而合,卻令孟姨娘徹底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