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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絲玉在她后面,如同機器躲避著突出的障礙物,光是看動作, 沒人能夠得知眼前這個已經死掉了的事實。 余詩行能聞出來,淡淡的腐臭味。 隨著越往前行進,空氣中難以言喻的腐臭味更加濃郁。 就像把臭水溝里所有的死老鼠放進保溫杯里,漚一個月的味道。 余詩行聽說有一種魚可以躲在泥漿中進入假死狀態,過幾十年當再次遇到潮濕環境后, 才會分泌黏液濡濕自己,進而跳躍進水中。 看新聞說有工人砌墻時, 在磚塊里發現了一條僵硬的魚,澆點水立刻活蹦亂跳。 不知這些人是否想要達到這種效果,顯而易見是失敗了。 面頰上有風呼呼的吹,涼涼的, 很干爽, 余詩行睜開酸澀的眼睛看到的前方傳來一絲光亮。 余詩行用力把自己從巖石縫隙中扒拉出來, 可惜眼前看到了的場景并不是桃花源。 滿是裂痕的黃土地上長著零星幾根雜草,土地中央是極不和諧的參天巨樹, 郁郁蔥蔥, 約莫六人合抱不止,風吹過會發出急能讓人安心的沙沙聲。 余詩行看著這棵樹出神,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他媽不是明籠村山上小廟里祭拜的那棵嗎。 余詩行在拜完之后有了余白白, 何姝林的養父養母在祭拜完這棵樹之后出現了一個同何姝林長得一模一樣的meimei。 柴絲玉臉上的神色虔誠無比,彎下腰深深鞠躬后,抓著余詩行去樹下,那邊坐著幾十個人偶娃娃似的人,當然其中有的長著野獸的耳朵和尾巴,看余詩行這眼神充滿了詭異的熱切。 有的甚至忍不住開始流口水。 余詩行沒有被束縛住。 她逃不出去! 一個臉上被大面積燒傷的男人,沙啞的問:“你認識何姝林,她在哪里?” 余詩行:“……我不知道?!?/br> 男人臉上的燒傷痕跡隨著說話的動作來回蠕動,散發著焦臭味的同時流著膿,余詩行感到生理上的不適,與此同時,越來越多這樣的人圍繞在余詩行周圍,一雙雙或是污濁或是蠟黃的看余詩行就像在看獵物。 惡心,可怕,空氣中充滿腐臭。 余詩行手緊緊的抓著一塊凸起的石頭,來抑制心中的恐懼。 她試探問,“何姝林,能幫到你們嗎?” 燒傷的男人咧嘴笑著,露出同樣惡心的牙齒,那不是人類的牙齒,“當,然?!?/br> 余詩行被這口氣熏得差點死過去,低頭說:“我聯系不上她……”就算能聯系上,也不會告訴你。 “我聞到你身上有何姝林的氣味?!?/br> “很深,很醉人?!?/br> “你們的關系肯定很好吧?” 余詩行脫口大罵:“關系好和現在能把人找出來有什么關系?相關不等于因果,教育普及力度太差了!你媽都不送你去上學?!?/br> “……” 余詩行話說的快,這群人一個字都沒有聽懂,紛紛歪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余詩行后背靠著那棵樹,被眼前這群人給嚇個半死。 這些人回過勁來看她,簡直是要把她拆開來分吃了,就像餓了三天三夜,看了一個會走路的漢堡。 其中一個對余詩行虎視眈眈的人開口說,說的極為破碎,余詩行把整段話重新整理一遍,大概意思是:“何姝林是最先接觸到樹的人,也許因為她是鳥吧,樹很喜歡她,如果能把她貢獻給樹,我們都能變成以前的樣子?!?/br> “她被人類夫妻養大,上學,工作,隨著年齡的漸長,血液中那股芬芳的氣息愈加醇厚?!?/br> “現在到了收割的時候?!?/br> “不然早就獻給樹了?!?/br> 余詩行道:“你們能打過何姝林嗎?” 他們:“……” 余詩行:“不能吧,不能還說個屁?” 他們:“任何生物,都有幼崽的時候,那個時候最脆弱,誰都能一把掐死?!?/br> 余詩行冷冷道:“現在你還是殺不死她,只能讓我作為誘餌?!?/br> 余詩行想到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外面,何姝林身邊總是大大小小事情不斷,也不知她口中的去開會究竟是真的去開會,還是別的原因…… 只知道何姝林好幾次回來,身上的衣服都換了一通,噴上了香水。 余詩行好幾次都以為林林外面有了新歡或舊愛,為此沒少拿這個理由來煩她,每次何姝林都耐心的把自己抱在懷中小聲安撫,表明心意。 余詩行心里復 雜,她一直都知道何姝林有事情瞞著自己,她不止一次的想要揭開那層紗,看看喜歡的人究竟在煩惱些什么? 但等這層紗真正被撩開的時候,余詩行卻不想知道。 “尖牙,利齒?!?/br> 余詩行被和樹死死的綁在一起,還沒等掙扎,忽然一朵白色的花出現在鼻子前,白色的花瓣柔弱嬌嫩,中間精致的花蕊讓人忍不住觸碰。 和樣貌同樣的是氣味也很誘人。 幽香彌漫開來,直沖天靈蓋,然后如同密密織成的網子把意識全部包裹在里面。 余詩行憋住氣,不想讓這個味道吸入進身體里,但是并不受自己控制,她憋紫了臉卻還是渾渾沌沌的閉上眼睛。 耳邊只留一個聲音在說話,“何姝林不在,就只能用你了?!?/br> 兩個人的氣息曾經高度交融過,肯定能夠李代桃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