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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愈看著空調外機的接孔,神色專注:“不一定,只要這房子與外界有其他連通處,那么便可以......” 手機鈴聲打斷了她,她一看來電顯示,不認識,是望江的號,她本能覺得有大事,立刻接起來,還沒來得及問對方尊姓大名,就聽那邊說道:“楚醫生,您快回來,回望江,小槐花出事了?!?/br> 楚愈本來讓處員們留在云城,繼續調查,但他們都不放心,怕她出事,于是四個人在半天之內,又登上飛機,瘋狂往回趕。 出事的地點是望江市第一醫院,它已經給楚愈抹上了濃厚的心理陰影,胡賓和楚動人剛從這里出去,夏亦寒就進來了。 楚愈疾步往二樓病房趕,若不是身邊還有人,她肯定已經跑起來,身邊的警員得快馬加鞭,才能跟上她。 “值班的一直看著,她就躺床上,跟平時沒啥兩樣,但卻一直在偷偷咬手腕咬胳膊,沒發出一點聲音,我們發現時,她手上已經血rou模糊,皮rou都翻了出來,被牙齒撕咬得參差不齊......” 楚愈到了病房門口,見周圍的病人都被轉移離開,門外守著一排警察,病房里還有一個,面對著里面:“我們已經通知楚醫生,她人馬上就到了,你先把她放了吧,一直抓著她,你也難受吧?!?/br> 警員快步跑上來,也不管楚愈有沒有在聽:“我們馬上把她送來了,因為手部受傷,便沒給她戴手銬,但輸血的時候,她突然翻身下床,抓了個護士做人質,說要見你,必須馬上見你?!?/br> 楚愈在門口停頓了兩秒,回趕時,片刻不敢停歇,還嫌飛機飛得太慢,但現在近在咫尺了,她卻害怕了起來,腳步踟躕著,不敢踏入病房。 里面的民警還在垂死掙扎:“你別激動別激動,我馬上給楚醫生再打個電話?!?/br> 他說完,忽然見對面的夏亦寒舉止奇怪,本來一臉厲色讓他出去,現在卻把頭縮到了護士后面,好像怕有子彈會打過去。 他忽然發現楚愈已經到了房間里,就站在身邊,神色有些奇怪,明明看起來格外認真,但又因為太過認真,顯得失神。 房間里,一片雜亂,醫用推車翻倒,瓶瓶罐罐碎了一地,滿屋子酒精味。 夏亦寒手里拿著針頭,直對著護士的頸動脈,她一手箍住她的肩膀,背靠著最內的墻,拿護士做了人質和人rou盾牌,護士已經被嚇得不敢動,但又控制不住,整個人都在抖。 見了楚愈,夏亦寒把頭一縮,縮到了護士身后,整個人藏得嚴嚴實實,像是害怕見到她。 可即使這樣,楚愈依然看清了,她拿著針的胳膊,皮rou模糊,渾身都沾上亂七糟八的血跡,肩膀上,臉頰上,頭發上,褲腰上,頭發沒剪,就束在腦后,蓬松而雜亂,像是在森林里走失的人,剛跟野獸搏擊完。 楚愈盯著她的胳膊,她早已見慣血腥的人體組織,但目視夏亦寒皮rou外翻的胳膊,依舊覺得刺眼。 她沒說話,十指捏緊,徑直往前走,民警攔了一下,低聲道:“小心啊,不要靠得太近,她現在情緒不穩定?!?/br> 楚愈像是沒聽到,一直緩慢往前走,鞋踩過碎玻璃瓶,又與地磚觸碰,“呵呲——呵呲——”,清脆得刺耳。 夏亦寒見她走近,探出頭看一眼,馬上縮回去,看一眼,又縮回去。 到最后,楚愈就站在她們面前,相隔不過一米的距離,身后的民警見了都膽戰心驚,怕一個沒救出來,又賠一個進去。 楚愈靜靜站著,她雙手捏著拳頭,神色專注,但又顯得恍惚,半天沒說一個字。 夏亦寒手臂一松,她身前的護士本來身子僵硬,猛地被放開,身子往前傾倒,楚愈伸手抓住她,把她往身后一送,護士打了個趔趄,民警忙上前扶住她,門外守著的醫務人員連忙上來,查看她的情況。 護士走了,夏亦寒身前空蕩蕩的,沒有遮擋,她手里還拿著針頭,明閃閃的像尖刀。 楚愈看著她,眼球中微血管破裂,眼白顯得有些發紅。 兩人之間不過一臂的距離,夏亦寒眼神躲閃,往身邊退了一步,她理了理蓬亂的頭發,又摸了摸臉,想將臉上的污漬擦掉,但手上還有血漬,這么一擦,把面部抹得更花,像才殺了個人。 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夏亦寒覺得自己整潔了一些,便抬頭看向楚愈。 楚愈看著她蓬頭垢面的樣子,嘴巴緊抿著,沒說話,嗓子里卡著口氣。 夏亦寒發現她在看自己胳膊,便將針頭扔掉,抬手把折上去的袖子挽下去,試圖把傷口遮住。 楚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動袖子,傷口還沒清理干凈,還張著猙獰的血口。 夏亦寒低頭看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細長干凈,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手背上看得到淡青色的血管。 她反手抓住了楚愈的手腕,她手上滿是紅色的污漬,和楚愈的潔白對比鮮明,這么一抓,把血漬都抹到了她的手上,顯得刺眼。 夏亦寒縮回手,猶豫了一下,拉起自己囚服的衣擺,仔細幫她擦污漬,但越擦越臟,最后整只手都不堪入目。 夏亦寒放開了她的手,捂住臉,往后退去,背靠住了墻,“對不起......我沒有故意,但我還是會想你?!?/br> 楚愈眼睛更紅了,她唇部依舊緊抿著,沒說出話來。 夏亦寒走了上來,伸手想摸她,不知想牽衣擺,還是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