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頁
楚愈站在原地,沒說話,手指扣在白板邊緣,因為太用力而微微顫抖。 木魚回想起以前辦案的種種細節,細思恐極,“我記得當時警方問柏瑞安,他說兇手是個男性,而且戴著帽子,看不清他的臉,不過后來廖楓也說,將她迷暈的是個男性,我們就以為,兇手真是男性,甚至還懷疑是慕科長下的手。 “如今看來,很可能是這樣:小槐花進門之后,便向柏瑞安說明了來意,并且用槍逼著他,說出當年兇殺案的真相,但柏瑞安怕驚動廖楓,不想讓廖楓知道,便走進廚房把她迷暈了,之后便是他和小槐花的對峙,小槐花很可能問了他一樣的問題:五年前,在花謝庭做了什么?甚至還在他家翻找了一下,可能是想尋找他殺死慕科長的證據?!?/br> 方大托點頭:“對,還有薛進萍,小槐花一跟她提慕科長,她就發了瘋,撲上去想讓小槐花閉嘴,因為她忘不了兇手案的現場,始終記得慕科長慘死的樣子,出現幻覺,覺得他回去找她了!” 楚愈:“是的,你們說的這些,都可以印證我們的推斷,還記得我最開始試圖還原的犯罪現場嗎?我推測小槐花從錦水醫院失蹤那天,偷了護士電話,打電話給胡賓,說是我想讓他和她見面,看看她的病情,后來胡賓把小槐花帶到診斷室,小槐花戴上醫用手套,襲擊了他,并偽裝成醫務人員,取來手術刀,完成槐花雕刻。 “但現在看來,我當時的推斷有誤,小槐花應該在電話里,就表明了身份,是慕尚青的女兒,要和他談論兇殺案一事,所以胡賓把小槐花帶到沒有人的診斷室,和她單獨見面,小槐花應該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之后,小槐花才把他放倒,雕了槐花,并從錦水醫院逃走,這就解釋了為什么胡賓會和小槐花單獨見面,還沒有帶任何醫護人員?!?/br> 四個人都點了點頭,徐懷俞面色由青到紫,胸中的一口氣還憋著,他已經相信楚愈的推斷,“可惜現在這五個人,都有傷在身,在床上躺著,不然我非得請他們到審訊室里坐一坐,現在我們有證據,慕科長的尸體以及五把兇器……” 說著,他喉嚨像被卡住,轉過頭來,“不對啊,五個人行兇,為什么只有四把刀上有被害人血跡?” 楚愈抿著雙唇,站在白板旁邊,身上的棉衣越發濃黑,她面色越發沉靜,把洶涌暗流,都壓到表皮之下。 “這個,就牽涉到作案動機的問題,也就是他們為什么要殺慕科長?!?/br> 她轉過身,面對著紛繁復雜的線索,五個兇手,包圍著死者,每個兇手的名字,又向外展開,羅列著各自的遭遇、前后變化、對警方的隱瞞信息,現在缺少的,就是他們各自的動機,或者是共同的動機。 “動機問題,我現在還沒想通,這是我們之后需要調查的點?!?/br> 說著,她用食指輕輕托著油墨筆,在外環邊觸了個小黑點,準備寫下一個人名,但最后終究什么都沒寫,把筆放下了。 第124章 徐懷俞其實注意到, 楚愈最后未付諸實踐的動作,他手里有數,這事多半與楚動人有關, 就算不是兇手,也是知情者, 不然不會在這個節骨點跑掉。 不過楚動人到底是楚愈她爸,她心里有掙扎是人之常情, 徐懷俞沒催她, 只是準予她回超人處休息, 也再理一理線索,看有沒有遺忘點。 他投入更多警力,參與楚動人失蹤案的調查,不過與其說是調查, 倒不如說是搜尋, 因為最先出動的民警忙活了一天,把望大逸夫樓反反復復搜查了兩遍, 走訪了楚動人的親屬, 差點把楚愈都聯系上了, 但并未獲得有效信息。 徐懷俞懷疑,試圖綁架楚愈的綁匪, 與楚動人有關系,并可能隱藏在聽講座觀眾當中,便下令排查一百多名女性參與者,目前還沒發現可疑人員。 所以截止到12月9號12點, 警方并不知道,楚動人為何逃走,逃到了哪里,有沒有幫兇。 現在,徐懷俞把重點放在搜尋嫌疑人上,他下令對各個車站以及飛機場嚴格把關,刷臉入站的車站,設置了報警系統,只有楚動人敢露面,警方會立刻知曉,而沒有刷臉功能的小車站,則由警方排查出市乘客。 就算找不到楚動人,也不能讓他出市,徐懷俞不想再犯槐花專案的錯誤,要把罪惡扼殺在本市范圍,不能再蔓延全國! 楚愈了解了警方的情況,見他們一籌莫展,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像開了個小火,在熬中藥藥材,溢出的全是苦味,時間越久,就越苦,充斥著整個鼻腔,只求最后嗅覺系統麻木掉。 但她嗅覺沒有失靈,反而越發靈敏,嗅到如今的局勢,不禁瑟瑟發抖——這和五年前的歷史,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五年前,慕尚青失蹤,上級高度重視,由徐懷俞負責尋找調查,但忙活了數月,加上超人處延長調查的時間,足有一年之久,但一無所獲,現在發現,其實慕尚青早已死亡,被埋在了地下。 現在,楚動人神秘失蹤,上級高度重視,由徐懷俞做總指揮,忙活了兩天,一無所獲…… 楚愈感覺,“拆屋效應”在自己身上有了效,她現在已經不怕楚動人畏罪潛逃,就怕他遭遇不測,一走就是四五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昨晚,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家院子后,有個長坑,像是棺材的形狀,楚動人躺在里面,閉著眼睛,她怕極了,忙去拉他,結果一拉,他居然睜開了眼,拍了拍身上的土,伸了個懶腰,說:“今天太陽真好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