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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不得不在理智的時候,把細節記下來,記在最近的工作文檔里,提醒躁狂時的自己,保護好楚動人。 楚動人神色惆悵,輕輕點頭,“你還記得尚青出事的現場,發現的物件嗎?” 楚愈快速回憶:“慕科長的鞋子和手機、作案工具,以及一瓶苯二氮卓【1】……” “那瓶藥不是我開給他的,是他自己在吃,因為保密原因,我沒跟處員說過尚青有躁狂癥,他們對那瓶藥,也很是疑惑,甚至懷疑兇手有病,我只是和公安廳負責偵查的同事提過,讓他們對被害人的病情,也做保密處里?!?/br> 楚愈出了神,這樣一來,慕尚青單槍匹馬去決斗的“壯舉”,便可以解釋得通——他躁狂發作,情緒高漲,沖動又盲目自信,勇敢地去和兇手正面剛,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但是兇手呢? 站在兇手的角度看,情況就十分詭異——照現場的情況來看,兩人在民工樓樓頂見面,不可能是偶遇,肯定是事先有約,那么問題來了,慕尚青這邊,可以肯定是一個兇手或者幾個兇手赴會,反正肯定是兇手單獨去,不會帶別人,但兇手怎么能保證,慕尚青是一個人呢? 萬一慕尚青為了抓他,為了置他于死地,帶了幫手,潛伏在周圍,布下天羅地網,他就不怕前來赴約的慕尚青,來個甕中捉鱉嗎? 兇手敢和他約戰,便是確定他會單獨前去,但兇手是怎么確定,他真的會是一個人呢? 第94章 現在, 種種跡象表明,當年失蹤的慕尚青還活著,而且還和夏亦寒持有聯系, 楚愈忍不住懷疑,他會不會根本就沒去見兇手,而是趁機銷聲匿跡, 隱藏起來。 看著記錄楚動人生活點滴的文檔, 楚愈再次確認:“慕科長在工作中,從未出現記憶斷層的情況嗎?” 楚動人知道什么意思, “沒有,他的工作需要強大的記憶力,如果出現記憶斷層,在工作進度和提交的報告上,可以明顯看出來,而且他在辦公室里工作時, 身邊都是同事,時不時需要交流,也沒見誰說他記性不好, 突然忘事兒?!?/br> 楚愈沉思片刻, 又問:“催眠中,沒有發現異常?” “首先, 他不容易被催眠,其次,催眠之后, 他出現的記憶完整統一,而且我給他做過分離多維量表和分離綜合量表,沒有異常?!?/br> 楚愈無聲嘆了口氣,雖然她現在懷疑楚動人,但他的專業能力,她還是得承認,畢竟慕尚青的體檢報告都擺在哪兒,她若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研究。 最后,楚愈抬起頭,看了看頭頂,隔著個天花板,住著個遺傳了慕尚青優良基因的小變態,其瘋狂程度和慕尚青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她知道她爹的心理障礙史嗎? 楚愈問了出來,楚動人表情發僵,扯了扯嘴角,“她不知道,除了我和中央負責審核的上級,沒人知道這事兒?!?/br> 楚愈瞟了他一眼,覺得奇怪,相比于和他,慕尚青肯定和女兒更親,他哪兒來的勇氣肯定,慕尚青沒和夏亦寒說過?而且萬一夏亦寒自己察覺了呢? 她正疑惑,楚動人還向她靠了靠,囑咐道:“你們保證過的,尚青的病,不要和任何人說起,包括慕寒!” 楚愈不知道她爸在害怕什么,反問:“您好像對這事兒特別敏感?” “當然,因為我向尚青保證過,不會把他的秘密說出去,你要是在外面來個一傳十十傳百,那他不得恨死我!” 無奈之下,楚愈點了點頭。 雖然表面上應下來,但她心里有自己一桿秤——慕尚青被強.暴的往事,她會絕對保密,但精神障礙這一點,如果以后案情需要,該擺上臺面的還是得上,沒準會影響案件偵破,以及法庭上的量刑。 如果慕尚青是槐花案或者系列懸案的真兇或者幫兇,那精神障礙這一點,會直接影響審判結果。若藏著不說,反而會得到最嚴厲的懲罰。 把“設密文檔”這事兒解決后,楚愈把楚動人趕走,換木魚進來。 木魚和楚動人擦肩錯過,見他臉色不好,把門關上后,問:“怎么了,文檔里是什么?” 楚愈滑動頁面給她看:“慕科長寫的備忘錄,很基情很細膩?!?/br> 出乎她意料,木魚看了之后,沒半點吃驚,沒看一會兒就直起身子,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這是他的風格,這還算好的,你是沒他的日記?!?/br> 說著,木魚接過鼠標,把另一個文檔調了出來,楚愈當即被迷花了眼——這才是真正的圖文并茂,慕尚青終于讓她知道,什么叫做的文藝美男子。 3月16日 陪楚處去了一趟錦水醫院,楚處挺高興,我也很高興,不過進醫院時,還是感覺后背發涼,我會聯想到自己住在醫院里,或許我脾氣再暴躁一點,就會被扭送到此。 我原來以為精神病院,像是牢獄,門都是鐵柵欄,護士拿著電棍到處巡邏,會給病人喝湯灌藥,但是后來發現,精神病院里條件還挺不錯,病人有娛樂時間,還可以打牌聊天,每天都有護士jiejie陪著,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以前,我一直很排斥“精神病”三個字,被罵怕了,不過楚處這兩年不斷疏導,我已經可以直視,聽到也不會覺得刺耳。 沒想到第一次走進精神病院,是以研究者的身份,這讓我有點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