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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愈急于對她進行治療,因為分裂樣人格障礙,很可能會進一步發展會精神分裂,那時治療會難上加難,反社會程度也會惡化。 夏亦寒現在,就已經出現精神分裂癥的特點,比如不恰當或淡漠的情感、古怪的思維和語言模式,以及偏執狂。 被夏亦寒綁架時,楚愈在小出租屋里,看見過一包藥品,她估計里面就有安眠藥,在她神經敏感時,用來麻醉自己。 反社會障礙者一般不會主動就醫,但楚愈想要主動治好她。 她不急,可以慢慢來,因為夏亦寒的情況很復雜,病情和案情交織在一起,楚愈相信,夏亦寒的偏執瘋狂行為,不僅僅是出于精神疾病,還有現實本身的推動。 五六年前的懸案,尤其是慕尚青一案,很可能是誘發她發病的罪魁禍首。 所以當年案情的真相,既是始作俑者,又是治好夏亦寒的關鍵,它就像是繩線兩頭,貫穿始終。 所以楚愈既需要親近夏亦寒,使她放松,又需要盡可能了解她、讀懂她,從而走進她的內心,取得她的信任,然后引導她,說出案件真相。 決定一個人人格的因素,包括生物遺傳、家庭環境、早期童年經驗、學校教育、自然物理、社會文化、自我調控。 要了解夏亦寒,楚愈打算從這七個方面入手,別看她現在在別墅里“頤養天年”,手下們在外面可是忙得連軸轉,想盡一切辦法,獲得夏亦寒的有關信息,再匯聚到楚老大手上。 這可能是最溫和、耗時最長的方式,但楚愈愿意等。 面對夏亦寒的沉睡畫面,楚愈用指尖觸碰屏幕,輕聲道:“晚安,我的小槐花?!?/br> 她關掉監控畫面,正好,方大托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 “喂,楚處,你睡了嗎?”方大托壓著聲音。 “沒有,我怎么可能睡得著?” 楚愈忍俊不禁,現在才九點,她是來工作的,又不是度假,怎么可能這么早就挨著枕頭。 “那你為啥壓著聲音?” “啊!”楚愈反應過來,她一直是輕聲說話,好像怕吵著夏亦寒,不過現在才反應過來,她倆的臥室隔了四堵厚墻,就是開著喇叭吼話,那邊都不一定聽得見。 “剛剛不太方便,現在好了,你有什么事?” 方大托音量恢復正常,話中的語氣顯露出來:“我剛剛和望江市的顧渺通了話,她經過五天的走訪,終于聯系到小槐花的小學同學,現在在寧城讀大學,名叫葛小律,他是目前唯一一個知道小槐花和死者夏亦寒關系的人,不過據他回憶,兩人的關系好像不太正常?!?/br> 楚愈一聽,像被人塞了一包中藥,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了不是。 哽了須臾,她又壓低了聲音,這次顯得陰沉沙啞,隔著手機都能冒出陰氣,“行,把他聯系方式給我,我親自問問他!” 第59章 臥室里, 楚愈把窗簾拉上, 自己動手, 造了一片黑色背景, 她就坐在筆記本電腦前,背挺得老直,把頭發都盤了起來, 一股子專業認真味兒。 葛同學人生中,第一次受到警察詢問, 又緊張又刺激,聽說要視頻通話, 他還特意噴了口氣清新劑, 生怕電腦那端的警官聞著味兒。 其實可以由望江市警方負責詢問, 再把筆錄轉交給楚愈, 讓她了解情況,不過楚愈做事較真, 想親力親為,她選擇視頻, 是想在證詞內容之外,捕捉證人的面部、肢體語言等細節, 確保他沒有說謊, 或者通過想象在描述。 詢問開始,楚愈這邊自動錄音。 證人的聲音傳到木魚電腦上,形成聲波紋,自動識別聲音中的細微不同, 從而辨別說話人是否在說謊。 現在每近一步,都格外關鍵,楚愈要保證,得到的信息貨真價實,這決定下一步的成敗。 葛小律的臉龐出現在視頻框里,占了滿滿一個屏幕,見了楚愈,他撓了撓頭,總有種被告和辯護律師交涉,統一口徑的感覺。 “你好,葛先生,你小學就讀于蘇訓小學二班,和慕寒是六年的同班同學,對嗎?” “對?!?/br> “你和慕寒熟悉嗎?” “不熟悉,”葛小律坐在獨凳上,背有點駝,頭微微向前伸,“她和班上的同學,都不熟悉……我的意思是,她不怎么合群?!?/br> “那你在小學階段,有玩得好的同學嗎?” “有呀,那個時候一大堆,不過現在還有聯系的,就一個了?!?/br> “你對夏亦寒,還有印象嗎?” “有,她比我們矮一級,在學生干部方面比較突出,有幾次升旗儀式,還上去發表講話,我就記住了這名兒?!?/br> 楚愈點點頭,心里雖然火急火燎,恨不得把葛同學當成牙膏,拽著底部,把他知道的一股腦擠出來,但表面還是不緊不慢,將問題循序漸進地推進。 “那你知道夏亦寒,有玩得好的同學嗎?” 葛小律愣了愣,撓了下鬢角,“肯定有吧,一般熱衷學生工作的人,接觸的人多,朋友也比較多?!?/br> “慕寒算是夏亦寒的好朋友嗎?” 葛小律又卡了片刻,顯示屏上的聲波紋,開始斷斷續續。 “嗯……不算好朋友吧……不過也算……以慕寒的性格,我以為她不會有朋友,不過她和夏亦寒,算關系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