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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郡本來想讓肅嬪給她寫一張, 可是肅嬪犯懶不愿意提筆, 她沒辦法,只能從肅嬪的書房拿了一些抄寫好的詩詞, 想著在這些詩詞里挑些字, 人為拼湊出一張可以用來嚇唬榮貴人的小紙條。 蘇湛北坐到床邊, 問周郡,“做什么呢?這么認真?!?/br> 周郡思考了一下, 覺得沒什么不能說的, 后宮爭斗而已,蘇湛北當了這么多年皇帝,肯定見怪不怪了。 周郡把紙往鋪好的被子上一拍, 對蘇湛北說:“肅嬪看不慣榮貴人的囂張跋扈,讓奴婢去嚇唬榮貴人,奴婢想拼湊一張可以用來嚇唬人的小紙條,給榮貴人送過去?!?/br> 小紙條? 蘇湛北一頓,神情嚴肅了起來,周郡是肅嬪的貼身宮女,上次肅嬪送到她手上的小紙條,也是通過周郡呈進廣寧殿的。 蘇湛北問周郡,“你之前也給榮貴人送過小紙條嗎?” 周郡點頭,“對,不過之前送的不是很嚇人,榮貴人那邊沒有什么反應?!?/br> 不得不說,榮貴人還挺沉得住氣的。 蘇湛北又問,“你上次給榮貴人送小紙條是什么時候?” 周郡有些想不起來了,她回憶了一下,對蘇湛北說:“對了,皇上,奴婢上次給肅嬪送小紙條的時候,順道也替肅嬪娘娘給皇上送了一句情詩?!?/br> 周郡想著蘇湛北應該對情詩有印象,便想讓蘇湛北自己算一下日子。 蘇湛北翹起嘴角,笑了一聲。 她說怎么暗衛一直調查肅嬪,連肅嬪父兄那邊都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調查出肅嬪意圖謀反的證據呢。 原來肅嬪根本沒有威脅過她,那日送到她手里的小紙條,只是一個陰差陽錯的誤會而已。 蘇湛北忽然有種想把周郡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的沖動。 可是這個念頭剛起來,就被蘇湛北壓了下去。 原因很簡單,她舍不得。 “這次送什么好呢?”周郡低著頭自言自語,斟酌著詞句,“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榮貴人請好自為之?!?/br> 不錯,這句話很好,既恐嚇了榮貴人,又能勸榮貴人以后收斂一點。 肅嬪跟榮貴人本沒什么深仇大恨,只要榮貴人別像現在一樣張揚跋扈,肅嬪根本不會去針對榮貴人。 想好了紙條上要寫的內容后,周郡開始從肅嬪抄寫的詩詞中挑選合適的字,打算把那些字剪下來拼成一張新的紙條。 其實周郡自己寫也行,可她一個小小的宮女,實在不敢去威脅一個后宮嬪妃,所以這紙條上的字,必須得是肅嬪的筆跡。 讓肅嬪實名制宮斗去吧,她可不想攤這趟渾水。 蘇湛北沉默了良久,終于開口問了周郡,“你知道朕為什么想殺肅嬪嗎?” 周郡一愣,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湛北想殺肅嬪這件事情,她當時可是親眼目睹了,妥妥的人證,蘇湛北現在傷好的差不多了,突然提起這茬來了,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昨天還摟著她睡覺呢,今天就開始翻舊賬,這跟提上褲子就翻臉有什么區別。 莫羽南說的沒錯,蘇湛北就是一個狗皇帝。 特別狗。 周郡警覺的直起了身子,偷偷把旁邊放著的那把剪子握到了手里。 蘇湛北看到周郡的動作,也沒惱,神色自如的對周郡說:“朕想殺肅嬪,是因為肅嬪給朕送來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一句話,你知道那句話是什么嗎?” 蘇湛北停頓了一下,看著周郡的眼睛,自問自答,“我知道你的秘密?!?/br> 周郡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完了,兩張紙條送錯了。 周郡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而且不是小雷,是那種能把人炸的骨頭渣子都不剩的驚天巨雷。 周郡瞪大眼睛,一臉吃驚的望著蘇湛北。 蘇湛北見周郡嚇得夠嗆,開口安慰她,“事情已經過去了,別想了,這件事情,朕不會追究了?!?/br> 周郡并沒有被蘇湛北的話安慰到。 她忍不住后怕,要不是她那日闖進了殿里,打亂了蘇湛北的計劃,那肅嬪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而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竟然是她,要不是她當初送錯了紙條,根本不會有后邊那一系列的事情發生。 還好沒有人因為她丟掉性命。 蘇湛北抬手,摸了摸周郡的腦袋,“行了,別想了,時候不早了,上來休息吧?!?/br> 周郡聞言爬到了床上,她坐在柔軟的被褥上,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她當日把恐嚇的紙條送到了廣寧殿,那另一張寫著情詩的紙條,一定被送去了榮貴人的玉宸殿。 周郡忽然想起了肅嬪白日里對她說過的話。 肅嬪說榮貴人最近奇奇怪怪的,總跟她說起一些心有靈犀天作之合這類的話語,特別的莫名其妙,而且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不僅總盯著她,還總沖她笑。 周郡忍不住皺眉。 這榮貴人看到情詩以后的反應,有點不太對勁啊。 周郡的腦海中浮現出一種可能性。 難道榮貴人看過情詩以后,竟然喜歡上了肅嬪? 這下可刺激了。 周郡無力的倒在了龍床上,她這是造的什么孽啊。 蘇湛北疑惑,“朕都說不追究你了,你怎么還愁眉苦臉的?” 周郡抬眼去看蘇湛北,一臉哀怨的問道:“皇上,您說肅嬪的命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