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

    老爺子手一抖。

    冬姨閉著眼說完后面兩句話：“長房嫡女，崔溯。大小姐點明了要她?！?/br>
    “要她？這是說要就要的嗎？！”湛老爺子直接跳腳，腦海閃過崔老頭罵他罵得狗血淋頭的場景，脊背生涼。

    一片詭異的靜默，被冷落在旁的鸚鵡轉了轉眼睛，不合時宜地大喊：“要她！要她！”

    唰！紅綢布罩在了鳥籠子，鸚鵡的叫聲繼續穿透過來：“——要她！要她！”

    湛老爺子一副做了壞事的心虛樣，眼前驀地跳出孫女笑意盈盈望過來的畫面，他頭皮發麻，一巴掌拍在鳥籠，激動道：“別喊了！要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湛榆：要她……（委屈）

    老爺子：那…那就試試？（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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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一首鋼琴曲做的鈴聲突兀響起。

    冬姨反應過來，從兜里摸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笑著遞給老爺子：“大小姐的來電?！?/br>
    小榆？湛老爺子接過手機，命人將吵吵鬧鬧的鸚鵡連同籠子搬了出去，書房恢復安靜，他清了清喉嚨，緩和了情緒，還沒想明白怎么面對親孫女，手指快一步地接通電話。

    商場，人來人往?？粗谔暨x衣服的崔溯，湛榆眼神柔和，笑著側身避開，她嗓音溫柔如水，輕輕喊了聲：“爺爺?！?/br>
    湛老爺子被她一聲爺爺喊得沒了脾氣，孫女喜歡女孩子的事也被他丟到一邊，他眼眶微熱：“哎，小榆怎么了？怎么這時候想起和爺爺打電話了？”

    “沒什么。就是想爺爺了?！?/br>
    “想爺爺了？”老爺子站起身：“好呀，想爺爺了那就回家看看。小榆，爺爺也想你呀。你說你一走就是八年，暮城再好，哪有家好？高考結束就回家住吧。有爺爺在，沒人趕你走的?！?/br>
    湛榆笑顏明媚：“我知道爺爺最疼我?！?/br>
    “不僅爺爺疼你，你奶奶也疼你，你奶奶離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小榆，爺爺年紀大了，你回來，跟在爺爺身邊，要什么爺爺都給你。成嗎？”

    到了湛老這把歲數，都是旁人低聲下氣求他，哪有他求人的時候？冬鯉聽得心酸。

    開著免提，電話那頭有短暫停頓，湛榆的聲音慢一步傳來：“我會考慮的。爺爺，冬姨都和您說了吧？”

    “說了?！?/br>
    “爺爺，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這……”老爺子愁禿了頭：“要不然，咱們換一個？”

    彼時崔溯穿著新裙子從試衣間出來，美貌絕倫，做口型問她：“好看嗎？”

    湛榆看得心癢，同樣以口型回了她一句好看。崔溯心滿意足地走開不打擾她通話，她回過神：“不了。別人我都不喜歡?！?/br>
    “那孩子……當真生得極好？”

    “嗯?！闭坑芎鋈恍α耍骸盃敔?，您知道一朵花盛開在心尖是什么感覺嗎？就是我見到她的感覺?！?/br>
    老了老了被孫女刺激得牙酸，能讓寡淡得像白開水似的孫女說出這番話，湛老爺子一臉狐疑：“崔家那孩子，別是什么修煉千年的狐貍精轉世吧？我好好的孫女，怎么說變就變了？”

    “爺爺?！?/br>
    “哎，你說?！?/br>
    湛榆抿了抿唇：“明天我會帶她回奉北，至于是不是狐貍精，爺爺可以親眼看一看?！?/br>
    “回奉北？你要回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混亂，湛榆換了只手拿著手機，眉目流露著成年人應有的淡定決然：“對，我和她一起回去?！?/br>
    掛斷電話，她緩緩吐出口長氣，回頭，發現崔溯坐在幾步之外靜靜注視著她。

    “挑好了？”她走過去。

    “嗯，都買好了?！?/br>
    湛榆自然地從她手里接過手提袋：“我和爺爺說了，明天咱們回奉北?！?/br>
    奉北。崔溯指尖蜷了蜷：“你家里人都喜歡什么？我好做些準備?！?/br>
    “不用。我都準備好了。你只管跟著我，不需要做什么?！?/br>
    “這么好嘛？”崔溯歪頭沖她笑。

    “對，就是這么好?！?/br>
    湛家，書房。和孫女通話后的湛老爺子陷入良久沉默。冬姨候在一側，不敢吱聲。

    老爺子屈起指節有節奏地在茶桌輕叩，因為一時激動被摔碎的茶杯早被下人清掃走。

    他皺起的眉頭慢慢松開，感慨道：“八年了，阿鯉，你聽到沒有，這是小榆第一次要求回家?！?/br>
    “聽到了?！倍幉辉咐先思移桨赘袀?，安慰道：“大小姐十歲搬出奉北，第一次回家就要帶著崔小姐，可見，貪戀美色也不是什么壞事?！?/br>
    “是這樣嗎？”

    冬鯉扯開笑臉：“不然，您能攔著她嗎？大小姐十八年來主動開口求您，您若舍得她求而不得，也可以將那話當做耳旁風?！?/br>
    “那樣，我就會失去一個寶貝孫女?！崩蠣斪硬婚_心地戳破真相，冬鯉乖乖閉嘴。

    “好了，回去吧。照顧好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