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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吃過土的蕭時虛心求教:“怎么個不對勁,您給說說?” 伊桑嘴角上扯,金色的瞳孔掠過陰沉的晦光,一片冷然:“很濃的血腥味。地下埋了死人,至少這個數?!?/br> 她伸了五根手指。 蕭時……蕭時她心情很復雜。 伊桑感官敏銳的事,游戲手冊上寫得清清楚楚,她當然知道。 但是!作為一個戀愛游戲,伊桑如此天賦異稟的設定一般在某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情況下才會發揮—— 比如說,在噘嘴啵啵時,擁有狼犬人設的伊桑小同學,雖然在女主面前乖巧,但骨子里還是野性style,喜歡用舌頭在女主嘴里打架。打完架后,輕撫唇瓣,笑得色氣而又純情,乖順而又張揚:“你今天的味道是草莓味?!?/br> 再比如,在將女主抱入懷中后,伊桑小同學埋在肩窩中,聲音暗?。骸澳闵砩?.....有其他人的味道?!苯酉聛?,喜聞樂見修羅場。 總之,不是用來嗦幾口泥,最后如同一個推理小天才告訴她:“這里死過人呢,還死過許多人呢!” 蕭時一時很想吐槽,但又找不出槽點。 伊桑踢踢蹲在地上的人:“發呆呢,走不走?” 蕭時如夢初醒,“哦”了一聲,拍拍裙角站起來:“我們就這么走了?” “怎么,你還想挖把他們挖出來看看?”伊桑伸個懶腰,說,“我們現在可是在別人地盤。沒把握之前,裝聾作啞就好?!?/br> 蕭時也贊同,作為一名游戲老司機,她有種不祥的預感,自己似乎開啟了什么支線任務,而且是那種超級麻煩又讓人胃疼的任務。 沒想到,預感很快就成真。 伊桑和蕭時回到花廳,女仆們正在為即將到來的晚宴忙活,那些貴族小姐們早已組成了一個小團體,她們來這本就是社交需要。 在這之中,只有一個卷棕色頭發的女孩被排擠在外,比起其他人昂貴華麗的裝扮,她衣著樸素過頭,就像是混在鳳凰堆里的小麻雀。 “她是誰?”蕭時靠在伊桑耳邊,輕聲問。女孩的臉她毫無印象,這得存在感多低。 伊桑也是同樣想法,不確定的說:“可能是愛默沙家的三小姐,我記得宴會邀請的是二小姐,但她沒來?!?/br> 兩人悄悄咬著耳朵,沒注意到伯爵夫人走到她們面前,眼底全是歹毒和陰冷。 “二位感情真是好?!?/br> 蕭時和伊桑皆下意識露出一臉吃屎的表情,互相覺得對方是屎。 “外界傳言到底是不可信,聽風是雨的?!辈舴蛉苏f,“竟然能傳出兩位小姐眾目睽睽之下,在集市中粗魯動手這種可笑流言?!?/br> 蕭時和伊桑不約而同沉默。不,那是真的。 發覺兩人神色不對勁,伯爵夫人沒再繼續那個話題,建議伊桑去換身衣服,她讓女仆準備好了干凈的衣裳。 伊桑說好,跟著女仆上樓,路過轉彎口時聽見蕭時說了一句:“抱歉夫人,我恐怕要先行離開?!?/br> 她望過去,在扶手縫隙之間,看見伯爵夫人艷紅的唇勾起了一個十分夸張的弧度。 “真是可惜了?!辈舴蛉舜乖趦蓚鹊氖诌o,不可抑止的顫抖,連說出的話都有些不連貫,“既然您有事要做,那我也不做挽留?!?/br> 蕭時看她這個模樣,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高興,總之怪異得很。 和幾位貴族小姐一一告別,除了在樓上換衣服的伊桑不在場。蕭時步伐輕巧地出了宅邸,心情愉悅地走在干凈無人的甬道上,慶幸自己頗有先見之明早早支使車夫離開,讓他們晚上再過來。 現在約莫下午四點,三個小時應該足夠去平民區晃晃路了。 蕭時感嘆今天還真是諸事順利,雖然土里埋尸這事的確膈應人,但也輪不到她管,中間說不定彎彎曲曲藏了一堆數不清道不清的隱情,她沒興趣它們扯出來,也扯不動。 在陌生異世界,蕭時胸無大志,只想做條美滋滋曬太陽的咸魚。 下一秒,一根木棍刮著風速揮向蕭咸魚腦袋。耳邊炸出“嗡”的一聲,蕭時筆筆挺挺往地上一倒,不得不說,那模樣的確像是一條被曝曬成干的咸魚。 把人砸暈的侍從臉上不見絲毫慌亂,所有的人都在宅邸里,偌大的庭院里沒有其他人。他扛起蕭時飛快地朝一處隱蔽的小屋走去。 屋子里候著兩個神情焦慮的女仆,其中一個黃發的就是撞到伊桑的人。 “哈德,你說夫人想做什么?”那人揪著圍裙,不安地四處走動,“這位可是諾曼公爵的meimei,怎么說也不能......” 被稱作哈德侍從沉默著用繩子牢牢系住昏迷的貴族小姐的手腕,沒做回答。 另一位紫發女仆說:“諾曼公爵害死了大少爺和二少爺,夫人肯定忍不下這口氣?!?/br> 說罷,她狠狠瞪了眼對方,埋怨道:“你今天差點害死我們,不過是送個藥都能撞到人,要是露餡了,夫人懲罰下來怎么辦!” “這事怎么能怪我!”黃發女仆也因這事擔心害怕了一整天,現在又被責怪,火氣自然上來了,“你又沒見過瑪格麗特小姐的模樣!那...那可是吃人的惡魔,你不知道每次我多么害怕?!?/br> “唉,老伯爵話是對的?!弊习l哀哀嘆口氣,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蘭波家族被詛咒了,如果有一天輪到我們該怎么?我不想變成那樣,丑陋又惡心,還不如死了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