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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先帝臨終前竟將兵符給了尉遲霜。眾人都以為陸戰選對了路,不料陸戰交了兵權,辭官歸家。 兵符落在尉遲霜手里,本就令群臣不滿。陸戰辭官,滿朝文武更加確認,一定是長公主使了什么手段。 尉遲霜回到公主府,剛一坐下,還未來得及飲茶,只聽下人來報,金吾衛已經被盡數處死。 尉遲霜抿了一口茶,“很好?!?/br> 尉遲霜身邊的丫鬟韶月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公主,您為何不將金吾衛勾結藩王的證據呈上?十二支金吾衛盡數被處死,那些大臣又該上奏您的不是了?!?/br> 尉遲霜撐著腦袋,懶懶地說:“即便他們不勾結藩王,我也要把他們除了去。陸戰為了辭官,硬是把這些證據送到我面前,又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是有不臣之心又如何,滿朝文武能奈我何?” 不過是想除去那群礙事的金吾衛,何須理由? 韶月還想再說什么,硬是被尉遲霜凌厲的眼神嚇得啞口無言。 尉遲霜處死金吾衛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太后那邊傳主父晴過去,長清殿的人又來報,說小皇帝開始哭鬧,怎么哄也哄不好。 主父晴顧不得哄這個鬧脾氣的娃娃,她整理了一下衣裳,往長信宮去了。 到了長信宮,只見長信宮外有兩名赤頭軍在巡邏。他們見了主父晴,便行禮,看上去恭敬有加。 主父晴遣了宮女去通傳,宮女說太后正在更衣,主父晴深吸一口氣,心知這是太后在給自己下馬威,卻也只能在烈日炎炎下候著。 過了半柱香,宮人才來請主父晴進去。侍畫遞來帕子讓主父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才與主父晴一同進去。 才到殿門前,長信宮的嬤嬤攔住了侍畫,“皇后娘娘,太后只許您一人進去?!?/br> 這個時辰日頭正大,太后不能讓主父晴一直站在外頭,便想殺雞儆猴,給侍畫一點教訓。 主父晴心中了然,便對侍畫說:“侍畫,你且去御膳房拿些點心,送到長清殿?!?/br> 那嬤嬤面露難色,卻也不好阻止,只能眼看著侍畫離去。 主父晴款款走到太后面前,太后是主父晴的親姑母,主父晴并不怕她??稍撚械囊幘剡€是該有的,主父晴微微福身行禮,“不知姑母傳召,所為何事?!?/br> 太后沒有賜座,主父晴便站在一旁,蘇嬤嬤取了白玉扇替太后扇風,只聽太后怒道:“尉遲霜殺了金吾衛,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稟報哀家!” 主父晴低下頭,太后和尉遲霜向來是水火不容,這事先帝也知道。太后幾次想對尉遲霜下手,不知怎么,都敗了。如今,皇宮里里外外都是尉遲霜的人,那些文官只會進言,又拿不出什么法子。 主父晴只能安撫道:“侄女無意隱瞞,只是刑部尚書來報,金吾衛的統領與藩王勾結。侄女想著,也許長公主此舉是為了皇上著想,便打算徹查清楚再來稟報?!?/br> 太后自是不信這番說辭,她拍案道:“為了皇上著想,用得著把哀家的寢宮都圍起來?我看她是想造反!” 主父晴低著頭不說話,太后更加不悅,“如今,哀家的話你也不聽了?” “不敢?!敝鞲盖缬X得她好難,對外要應付那些朝臣,對內還得思考如何讓太后不動怒。 太后冷哼一聲,一雙吊眼不怒自威,“是不是你爹對你說了什么?” 主父晴的父親主父城是當朝宰相,又是當今太后的親哥哥。先帝駕崩,朝臣多依附于他。小皇帝年幼,有人說,如果沒有長公主,這天下早就已經是主父家的天下了。也有人說,尉遲主父共天下,西魏也算是改朝換代了。 不過,主父太后向著的是自己的親兒子,她雖姓主父,卻聽不得這樣的話。 主父晴從前常進出皇宮,也算是看著小皇帝長大的。她不希望小皇帝被傷害,也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成了亂臣賊子。 “姑母,父親他并無此意?!?/br> “明日晨兒第一天上朝,你一定要好好輔佐……咳咳……”太后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咳嗽。 主父晴道:“姑母,身體要緊?!?/br> 太后還想再說什么,可她只覺得頭暈腦脹,只得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明日下了早朝再來見哀家?!?/br> 主父晴如釋重負,起身告退。 才出了長信宮,沒有多久,便見侍畫迎了上來。 主父晴責備道:“不是讓你先回去,這中午頭的,日頭正大,你候在這做什么?!?/br> 雖已過了中秋,盛京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可中午頭的日頭也不是鬧著玩的。 侍畫知道主父晴不是真的動怒,她嘿嘿一笑,“娘娘息怒,是那邊的侍衛大哥讓奴婢過去涼亭待著,等您出來了,他們就去把我喊過來?!?/br> 主父晴蹙眉看著長信宮門口的赤頭軍,“以后少和他們來往,免得落人口舌?!?/br> 侍畫嘟囔道:“我覺得他們也不是壞人?!?/br> 主父晴也不希望他們是壞人,“可他們是長公主的人,如今的形勢,容不得紕漏?!?/br> “是?!笔坍嬤@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跟在主父晴身后,往御書房去。 御書房里,還有一堆折子沒批。主父晴忙得焦頭爛額,偏生尉遲霜來了這么一出。 看著成堆的折子,主父晴覺得自己難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