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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花狐貍,你這次下山打算去哪兒?要是沒什么事兒,跟顏丫頭和雪韻同行啊?!?/br> 花容兮有九等大乘期的修為,吳良想,若是花容兮跟著白雪韻和顏樂,那保障會多很多。 “老無賴,居然還想我做打手?” 吳良:“.…..” 顏樂:“.…..” “現在的我跟著她們才不安全?!?/br> 花容兮說完,眸色閃過一絲惆悵,吳良眉頭一蹙,問道:“天劫要到了?” “嗯,快突破了,再一個月左右,怕是天劫就要到了?!?/br> 顏樂聽著他們說的話,不禁緊蹙著眉頭,‘天劫’她是聽過的,在金丹突破到元嬰的時候便會經歷第一次天劫。 若是金丹是一顆蛋,那么元嬰就是破殼而出的嬰兒,是天地間的異物,而天道有規則,異物出世是便是違反了生老病死的自然道律,是需要歷天劫的,渡過天劫就是半仙體了,但是渡不過,輕則修為遭受重創,重則灰飛煙滅。 “你心也是大,天劫都快到了,還不去找地方準備渡劫?!?/br> 花容兮一直以來都是不拘小節的,但是吳良可沒想過就連渡劫這事兒,她也能表現得如此輕率。 “人生在世,不,妖生在世,就是要及時行樂嘛,我這不是為了好好享受這月圓之夜嗎?若是我渡不過豈不是會遺憾錯過了這口酒?” 花容兮舉起手中的葫蘆,搖了搖,還能依稀聽見那葫蘆里酒水翻滾的咕嚕咕嚕聲。 “呸,什么渡不過,你少說喪氣話,喝完今晚你趕緊去找地方渡劫!” 吳良知道雖然花容兮嘴里說得風輕云淡,但是她還是很緊張的,否則剛才她不會露出那惆悵的神色。 人要渡劫難,妖要渡劫更難。 人要承受的是三十三道紫雷的轟炸,而妖卻是要承受六十六道紫雷的轟炸的。 “行了,什么時候學了阿苒的啰嗦的?” 古書苒一聽,馬上道:“我啰嗦嗎?” “是!” 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在場所有人包括白雪韻都說了一個‘是’字,說完后,眾人登時面面相覷,然后相視一笑。 “花jiejie,祝你渡劫成功?!?/br> 顏樂敬了花容兮一杯,隨后每個人都敬了花容兮一杯,祝她渡劫成功,言語之中,也有著絲絲擔憂。 畢竟這一別,可能就天人永隔了。 ** 相聚結束之后,花容兮沒有立刻離開七星宗,而是去了天璣峰,在渡劫之前,她想要見那人一面,也必須見她一面。 “來了?” 司徒音在撫琴,每個月圓之夜,她都會在自己的寢房前撫琴,花容兮知道司徒音在等她,但是司徒音從來都是否認的。 “嗯?!?/br> 花容兮坐到了司徒音的身邊,伸手過去,在琴弦上撥動了幾個音,司徒音眉頭一蹙,道:“你心情不好?” 花容兮的手一僵,凄然一笑,她怎么會忘了,司徒音精通音律,對音律的了解到了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境界,她暴露在琴弦上的心情怎么能瞞得過她。 “嗯?!?/br> 花容兮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嘴角依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讓司徒音看不出她真正的心思,只是她卻也不敢撥動琴弦了,怕又會一不小心暴露了心情。 司徒音唇角翕動,卻又沒有說什么,嘆了口氣后,道:“你回吧?!?/br> 她大袖在琴上拂過,那把琴已經被她收入了儲物戒指里。 花容兮知道司徒音生氣自己不把事情告訴她,心中一慌馬上拉住了司徒音的手,道:“阿音,莫生氣?!?/br> “沒生氣?!?/br> 她怎么會生氣?她已經不知道生氣是一種什么感覺了,有時候真的想嘗試一下氣急敗壞的感覺,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再過一個月左右,我的天劫就要來了?!?/br> 花容兮終是告訴了她,而司徒音眉頭輕蹙,咬緊了牙才能把心中的異樣給壓了回去。 “你打算在哪里渡劫?” 花容兮看向司徒音,道:“藏花谷?!?/br> 司徒音聽到這個名字,在那一瞬間似是有些晃神,宛如回到了第一次相遇,那時候的花容兮還是一只懵懂的少女,剛化形不久的小狐貍… 藏花谷,她們初遇的地方。 “如果我渡不過,你偶爾可以去那里…緬懷一下我?!?/br> 司徒音還來不及回神,便聽得花容兮說得這一句話,心口一疼,喉嚨一甜,便是有血氣要攻上來。 那幾乎要把自己胸口剖開的疼,幾乎把司徒音給吞沒,可她臉上依舊不動聲色,除了額頭上那沁出的冷汗,根本看不到這個人的變化。 “我等你回來?!?/br> 司徒音忍住喉間的一口血,淡淡開口,不再跟花容兮說什么,正要回到自己的寢房里。 “阿音?!?/br> 司徒音輕輕喚了司徒音一聲,司徒音頓住了腳步,空氣中蔓延的安靜,帶了詭異的安寧。 “我…” 花容兮只是說了一個‘我’字,看著司徒音的背影,苦笑,無聲地說完了后面的兩個字,轉身離開。 這一次沒有告別。 司徒音能感知道花容兮已經走了,剛才那個‘我’字的欲言又止,讓司徒音腦中閃過了花容兮會說的很多話,越是想,胸口的痛便是更劇烈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