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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著眼,面色如常,纖細的手指將白襯衫的扣子一粒一粒解開,露出里面的白色內衣。她很瘦,皮膚是冷白色,那種只有常年不照陽光才能養出的精致顏色,但是這樣精致的皮膚上卻橫亙著許多長條狀的疤,看起來像是什么利器劃的。脫下襯衫后,她開始脫褲子,黑色緊身褲的拉鏈一拉開,就露出了平坦緊致的小腹,窗外的陽光斜著打過來,勾勒出優美的“川”字腹肌輪廓,和那片皮膚上細小軟薄的絨毛。 很好看的身體,一定經常鍛煉,每一塊凸出的骨骼肌理都是那么完美。 三十五歲的身體能保養成這樣,真的很難得。 祝輕歡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正在緊緊地盯著一個女人換衣服的一舉一動,看著她一點一點把自己脫到只剩內衣褲,她似乎意識不到這是一件非常無禮的事。 禮服是抹胸款,南泱的手指搭上了自己的內衣扣子,正要解開,卻又一頓,偏過頭來看向祝輕歡:“我要脫掉嗎?” 祝輕歡猛地回神,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有點匆忙地說:“你……你先不用,我明天會讓他們送來禮服專用的隱形內衣?!?/br> 她為什么要待在這里看南泱換衣服? 這么親密又**的事,怎么會在她們之間發生? 祝輕歡抱起自己的禮服盒子,也不管南泱在干什么,直直向門外走去。她腦子是亂的,甚至都忘記了開門的瞬間可能會有人從外面看見沒穿衣服的南泱,就那么徑直離開了。好在,走的時候還能記得順手關了門。 南泱看著她忽然離開,拿禮服的動作也頓住了。 輕歡是……害羞了嗎? 她走的時候,好像耳朵上有一點點紅。 良久,南泱輕輕一笑,低下頭,手指輕緩地撫摸過自己的肩胛、鎖骨,再摸到小腹。 這些地方她都不知道吻過多少遍了,現在,居然看一眼就會害羞。 南泱的手指又慢慢往上移,移到左胸口心臟的位置時,眼底的情緒驀地一頓,然后漸漸冷下來,凝成了冰。 指尖微微一動,顫抖著碰了碰那里的一道疤。 。 時間很快到了晚宴這天。 白天的時候,祝輕歡又去趕了兩個通告,小葉跟著她連軸轉,下午的時候七手八腳地把她送回家,她幾乎是回房換了禮服補了個妝就馬上又出來了。 南泱已經換好了禮服,提前在客廳等她。 祝輕歡下樓的時候,看見穿著一身紅色長裙禮服的南泱,有一瞬間的失神。 很奇怪,這女人就算穿上紅色,依然感覺她是冰冷的,是不落凡塵的,是被火焰裹住的一捧雪。人和衣服帶來的極致反差,反而讓她看上去更神秘迷人,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靠她近一點,看她脖頸與肩頭冷白的皮膚,看她抿過唇后、下唇上沾染的一點泛著水光的濕痕。似乎只有這樣看著她,才能確定她是個真實存在的女人。 真好看。好看到祝輕歡有點不太想把南泱帶出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什么心理,她自己也琢磨不透。 可能對于過于美好的事物,人們都會本能地泛起獨占的心思吧。 她沒時間發太久的呆,小葉的微信嗡嗡嗡震個不停。祝輕歡忙走向大門,叫上南泱:“走吧,快點,來不及了?!?/br> 南泱跟在她后面,一言不發。 兩個人上了小葉停在門口的保姆車。小葉從駕駛座上回過頭,看見正在關門的南泱,神色一怔:“你是哪個藝人?怎么在祝祝家里?” 南泱垂著眼,淡淡道:“我不是藝人?!?/br> 她一開口,小葉就認出了她的聲音,前兩天南泱一直有給自己打電話,叮囑祝祝的一些事情。小葉嘴張得老大,大得能塞三個雞蛋,腦子里來來回回響著那天祝輕歡給自己說的兩個字—— “很丑?!?/br> 她錯了。原來顏值和金錢真的可以同時存在。 “南、南、南老板,我……”小葉激動地抑制不住臉上的笑,“真沒想到,您……您……很榮幸見到您,您太漂亮了!真是沒想到……” “小葉,開車吧,要遲到了?!弊]p歡體貼地提醒小葉眼下她們馬上要遲到的事實。 小葉瞪了祝輕歡一眼,似乎在埋怨她在外面亂說南泱的顏值,散布不良言論。 “祝祝,我說真的,”小葉打起了引擎,“我覺得你出坑的粉絲馬上要屁滾尿流地回來了。你倆的照片只要發到微博上,原先叫你老婆的那批女粉,都會恨不得變成你的情敵的?!?/br> “是嗎?”祝輕歡忍不住笑了笑,“那她們都成為我的情敵了,豈不是要把我黑得更慘?” 小葉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南泱一直沒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祝輕歡,注意到了她眼底疲憊的血絲。 工作了一整天,很累吧。 “你睡一會兒?!蹦香蠛鋈徽f。 “我沒事,不是很困?!弊]p歡勉強地扯起一個笑。 她到底困不困,南泱比她自己都清楚。過去的那些年,她們朝夕相對十幾載,只要一個眼神,或一個唇角的起伏,她都能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輕歡發困的時候,整個人都會變得有點愣,偏偏她還特別喜歡逞強。有一次,她在給南泱的牛奶里面倒糖,眼神呆滯得跟死人一樣。南泱說,你去睡會兒吧,我可以不喝牛奶,她艱難地搖著頭說,我不困,師父睡前一定要喝牛奶的。然后她說完這句話還沒兩秒,腦袋就栽了下去,一頭砸進了牛奶碗里。南泱手忙腳亂地把她的臉從牛奶里面撈出來,撈出來的時候,她都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