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_分節閱讀_430
女孩兒看了看他,離開沙發跪坐在地板上,拿起筆,緩慢地寫下幾個筆畫僵硬的字。夏冰洋蹲在她旁邊,她每寫完一個字,夏冰洋心里的詫異就多一分,因為她寫的是他家的地址,精確到幾號單元樓,幾號房,甚至還有一串房門密碼。 當她寫完后,夏冰洋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何止是在寫他家的地址,她甚至在模仿他的書寫方式;他寫東西時一向習慣把最后幾個字另起一行寫在居中的位置,而且句末不僅加個句號,為了防止被人篡改他留的字,在句末繼續書寫,他還習慣像填發|票一樣在句末劃一道橫。而此時這個女孩寫有他家地址和房門密碼的紙條書寫格式和他一模一樣......簡直像是他寫了一份,這女孩兒在抄寫一樣。 夏冰洋把她寫的那頁紙撕下來,放在她面前,陰寒著臉,一字一句地問:“這是誰告訴你的?” 女孩兒訥訥道:“我......記得?!?/br> 記得?意思就是說,她曾在什么地方見過,所以記得? 夏冰洋開始回想他曾在什么地方寫過自己家的地址......很快,他想起來了,他曾給紀征寫過一份他家里的地址,詳細到幾號樓幾號房,還有密碼。 夏冰洋眼神驟變,一把抓住女孩兒的手腕:“你是誰!你和紀征是什么關系?!” 他兇狠惡煞的模樣似乎給女孩兒造成了某種刺激,女孩兒掙開他的手,抓起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刀,把身體蜷縮在沙發的夾角里,握著刀,對著他。她很害怕,怕的渾身發抖,但夏冰洋不僅僅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懼,還看到了殺氣。 夏冰洋捏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折,輕而易舉地卸了她的刀,然后把她的手腕拉到身前,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她的左手手腕上戴著一條白色手環,那不是普通的手環,手環上打印著‘岳嵐療養院’字樣,后面跟了一串聯系電話,這是岳嵐療養院給病人戴上的識別病人身份的手環。 夏冰洋隱約預感到了什么,把她手腕一翻,看到她手腕內側的手環部位印著一個名字——潘小雅。 他猛地抬起頭看著女孩兒,眼睛里瞬間燒了一團火:“潘小雅......你是邊小???” 她對邊小蕖這個名字毫無反應,只死死咬著下唇用力拉扯自己的左手,夏冰洋在極度的震驚和憤怒下有些走神,竟被她掙脫了。她拔腿就跑,但打不開被夏冰洋鎖上的房門,于是慌不擇路的跑進夏冰洋的臥室,呼通一聲關上了臥室門。 夏冰洋用鑰匙打開被她反鎖的房門,像是惡徒似的沖進房間,一把掐住女孩兒脖子把 她按在床上:“紀征在哪?他還活著嗎?!是不是你殺了他......說話!” 他把女孩兒按在床上,雙手死死掐住她纖細的脖子,眼睛里燃燒著癲狂的痛苦和悲傷,女孩用手抓撓他的手背,身體像是擱淺的魚似的扭曲掙扎,臉色逐漸憋的脹紫......有那么一瞬間,他想掐死眼前這女孩,但是他沒有,就在女孩兒即將在他手中斷氣的時候,他猛然恢復了一絲理智,眼中劇烈燃燒的毒焰被淚水撲滅。 他松開女孩兒的脖子,也像是經歷了一場窒息似的精疲力竭地喘著粗氣,以祈求的語氣對她說:“我求求你......你告訴我,紀征在哪里?.....你帶我去找他,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我求求你告訴我他在什么地方,求你......求你,把他還給我?!?/br> 作者有話要說:‘字條’在第34章。 第136章邪魔壞道【19】 凌晨兩點鐘,夏冰洋把邊小蕖帶到一間私立醫院做全方位的體檢。他沒有把邊小蕖送到警局是因為他不想讓執|法機關約束邊小蕖的行動,他需要邊小蕖的引領找到紀征,更重要的是,當他找到答案后,他想自己‘處置’邊小蕖。 半夜幾乎沒什么人,大廳里很安靜,夏冰洋獨自坐在一整排空蕩蕩的長椅上,抱著胳膊閉眼養神。大堂里忽然響起腳步聲,皮鞋篤篤篤地磕在地磚上,聲音響亮。夏冰洋睜眼睛,恰好看到那人站在了自己面前,他抬起頭,看到婁月冷冰且慍怒的臉。 他是男人,不方便陪邊小蕖做檢查,所以叫來了婁月。邊小蕖的體檢結果還沒出來,婁月就忍不住出來找夏冰洋,一雙泛著冷光的丹鳳眼中壓著極大的怒意。 “這個女孩兒到底是誰?” 為了確保邊小蕖能留在他身邊,夏冰洋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邊小蕖的身份,就算對方是婁月,他也隱瞞了。他沒有回答,又把眼睛垂下,一臉與己無關的冷漠。 婁月轉身在他身邊坐下:“你知不知道她做過手術?!?/br> 夏冰洋現在從內到外都冷透了,看起來沒有絲毫人情味:“什么手術?” 婁月扳動他的肩膀讓他面朝自己,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道:“她做了前額葉切除手術?!?/br> 夏冰洋的胸腔和腦子里是麻木且空洞的,他漠然地看著婁月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把她的話理解透徹,“......哦?!?/br> 相比婁月表現的悲憫和憤怒,他依舊表現的很冷酷,當他暫時刨去邊小蕖是殺害紀征的兇手這一身份,想起邊小蕖和紀征存在的血緣關系,他心里才升起一絲人之常情的同情。他自然知道前額葉切除是什么手術,一些科學家和專家學者將前額葉切除手術當做治療精神病人的手段,前額葉切除手術能夠抹殺精神病人的瘋狂的想法和行為,讓瘋狂的病人變得乖巧。雖然有效,但無疑是一種‘絕戶’的治療手段,甚至可以說是殘忍。被施以這種手術的精神病人接受的不是治療,而是殘害。 現在的邊小蕖的確已經不再瘋狂,她癡傻、乖巧,像一只破碎的布娃娃。 夏冰洋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閔成舟,閔成舟代替紀征照顧了邊小蕖六年,那是否是閔成舟授意給邊小蕖做手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夏冰洋很快篤定不是閔成舟授意給邊小蕖做手術,邊小蕖以潘小雅的身份入院,她的監護人不是閔成舟而是潘岳,潘岳有權且有資源為她安排任何手術。所以把邊小蕖送上手術臺的人只有潘岳一個人。 想到這里,夏冰洋似乎理解了邊小蕖為什么會殺死潘岳,正如他所說過的,潘岳的確該死。 婁月的語氣聽起來很絕望,因為她無比同情那個被‘摘掉大腦’的少女:“她......她之前遭受過虐待,是性|侵?!?/br> 夏冰洋低下頭,很無力地冷笑了一聲。 他不知道他在笑誰,潘岳還是邊小蕖,他只知道他現在對邊小蕖難以涌起過多的同情,因為他已經失去了紀征......他現在只想查清楚當年紀征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婁月從未見過他這么消沉,這么冷酷過,她知道夏冰洋此時這樣子一定有情可原,原因或許就在那女孩兒身上。但是夏冰洋不想告訴他,他似乎想瞞著所有人,婁月也只好放棄從他口中得知那女孩兒的身份。 五點多,邊小蕖做完了全套體檢,婁月牽著她的手把她領到夏冰洋面前,她像一只隨意被人擺弄的人偶般乖巧又呆滯,她低著頭,沒有選擇婁月和夏冰洋之中任何一個人為訴說對象,低聲道:“困,想睡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