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_分節閱讀_12
“我老公已經被你們折磨死了!難道他死了你們還不肯放過他嗎?!” 閔局的太太哭叫著歇斯底里。 夏冰洋看著墓碑上用紅色油漆寫的‘冤’,眼底也漫出淡淡的紅光,自言自語般低聲道:“是冉婕家人干的?” 婁月似乎聽到了,拿著手機站起身,把手機遞給他,道:“不是?!?/br> 她從墓碑前離開,夏冰洋才知道剛才她在干什么,臺階上被人用紅色油漆寫了一串號碼,婁月剛才在撥這個號碼。 夏冰洋剛把手機放在耳邊,就聽手機里傳來一道嘶啞蒼老的女性嗓音。 “你們在找我嗎?” 女人問。 夏冰洋緩了一口氣,冷冷道:“你是誰?” 女人道:“我是龔海強的妻子,我叫欒云鳳?!?/br> 婁月剛才托局里的技術隊警員調出了龔海強的資料,對方把龔海強的資料發到她的手機上,她把手機屏幕豎在夏冰洋面前,提煉中心簡明扼要道:“龔海強的死因是肇事逃逸,在逃逸途中再次發生車禍,龔海強當場死亡?!闭f完,她揣起手機,左右扭動脖子活動僵硬的頸椎,面無表情地補充道:“當年,龔海強的案子由閔局負責?!?/br> 夏冰洋回頭看著墓碑上刺目又鮮紅的‘冤’字。 欒云鳳低聲啜泣,陰冷的嗓音像一縷寒風似的飄蕩在夏冰洋耳邊。 “我的丈夫,死的好冤吶?!?/br> 第4章黑林錯覺【4】 龔海強是蔚寧市富周縣人,和妻子在縣城里開了一家干貨店。龔海強死于一場事故,死亡時只有四十二歲,事故就在送貨回家途中發生。 欒云鳳在丈夫死后守寡六年,把他們賴以生存的干貨店開到現在,經過幾次對受害者家屬的賠償和向供貨商還債,欒云鳳已經賣掉了房子,賠掉了積蓄。她和丈夫還沒來得及孕育子女,現在她唯一的生計和依靠就是日益飄搖的干貨店。 毀壞閔成舟的墓碑后,她就回到了店里。六年前的小縣城早已被納為發展區,和周圍的縣城組成一片面積可觀的城鎮群,城鎮的樣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她的店依舊開在逼仄的巷子里,墻皮斑駁,貨架稀松。不過勝在價錢公道,乃至低于市價,所以‘海強干貨店’得以支撐到了現在。 夏冰洋在面積不足二十平米的店里轉了一圈,轉到柜臺時看到柜臺上擺著一罐棒棒糖;很廉價的糖果,五顏六色的包裝紙上印著不知名的雜牌子,包裝紙已經落了一層灰塵。估計這盒糖只是當做找零用,不過口味倒是很齊全。 他抬起手虛搭在糖盒上空,目光逐一掃過五顏六色的棒棒糖,看到淡黃色的水蜜桃時,伸手想去拿,卻在即將碰到糖紙的前一秒停住,轉而拿起隔壁的青蘋果口味。 夏冰洋撕開糖紙把棒棒糖含在嘴里,從兜里摸出五塊零錢放在收錢的紙盒里,走進里間。 和干貨店相連的是一間小屋,欒云鳳就住在這里。 屋子正中間擺了一張紅色圓桌,婁月和黎志明以及女主人欒云鳳圍坐一圈,而任爾東不喜歡店里陰暗潮濕又滿是油膩的味道,借故避出去了。 婁月見夏冰洋從外面進來,拉開身邊的一張空椅子,單手拖著下顎略顯不悅道:“干什么呢,抓緊時間?!?/br> 夏冰洋邊在心里哀嘆自己這個領導做的真不像領導,邊在婁月身邊坐下,習慣性斜著身子翹著腿。 婁月每次見他這沒骨頭的樣子都忍不住眼角一抽,想她一個女人都做不到像夏冰洋這樣委頓如春水,她每次都擔心夏冰洋把他那一把細腰扭成脊柱側彎。 夏冰洋嘴里含著棒棒糖,看著對面年過四十的女人說:“欒女士,您丈夫的情況我們大概已經了解了。我想知道……”話沒說完,棒棒糖被婁月從嘴里拔|出|來,扔進桌邊的垃圾桶。 夏冰洋把嘴一閉,摸了摸鼻子,看著欒云鳳正色道:“我想知道您為什么為您丈夫喊冤?他的冤屈在哪里?和閔成舟又有什么關系?” 七月正是暑天,近來蔚寧更是熱,但是欒云鳳穿著微針織衫,屋子也不開窗戶,臉色如白蠟,想來身體虛到了的一定地步。 欒云鳳兩鬢已經霜白,但梳的一絲不茍,對待警察的態度也很不友好,臉上滿是尖酸和冷漠的神氣。 “你了解什么了?” 欒云鳳譏誚著反問。 夏冰洋習慣性想讓任爾東復述事故始末,但是任爾東跑出去躲清閑了,而婁月是他指使不動也不敢指使的,于是只能使喚黎志明。 黎志明接到他的眼色,翻開記錄本,一板一眼背書般道:“2012年4月15號,也就是六年前,龔海強和欒云鳳進城送貨,返回的時候在718國道發生車禍,龔海強違反交通規則撞死一名行人,龔海強撞死人后曾打120報案,事后卻想逃逸,在逃逸過程中再次發生車禍,車輛沖下公路造成翻車,龔海強當場死亡?!?/br> 欒云鳳神情麻木地聽著黎志明陳述當年的案發經過。 婁月問:“既然他已經報案了?又為什么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