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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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顧粲在她身旁,陪著她一同布置新府,要比現在有趣味得多。 見天色已晚,林紈準備去后廚看看,以備好吃食,等著顧粲回府??烧l知元吉卻告訴她,今夜顧粲不回來了。 林紈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問。 還有不到一月,便至年節,林紈邊忙于新府修葺之事,一邊發現顧粲或許是在有意的冷落她。 她漸漸覺出了不對勁。 先是休沐之日,他都不在府,且徹日不歸。 再是,平日下朝之后,他也不同以前一樣,對那敦倫云雨之事總是頗有興致。 這一整月,他都沒有碰過她。 林紈自小被嬌養在侯府,母親謝容和父親林毓是極恩愛的,但卻是她所識夫妻間的極少數。 她自小也是聽慣了官家男子的負心薄幸,還有后宅之間的妻妾爭斗。 越深想,林紈越覺,顧粲怕是在府外養了個外室。 林紈覺得一切有據可循。 休沐日他既是不在府中,應是出去陪那個女人去了。 平日他對她無甚興趣,怕也是心里惦記著外面的那個女人。 每日入睡前,她也不敢問顧粲,只默默噙著淚,悄悄地嗅聞著他身上熟悉好聞的氣息,妄圖從中嗅出別的女人的脂粉味。 卻什么也聞不出來。 顧粲身上仍是干凈且微苦的廣藿和雪松的味道,絲毫沒有陌生女人的脂粉氣。 林紈想起前世,她也是如這般,小心翼翼地待他,每日共衾一席之地,卻是同床異夢。 她心悅于他,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卻只有在他睡后,她才敢悄悄地離他近些。 林紈自小被謝容教導,深閨貴女要學會隱忍,要將自己的情緒深斂于心。 可她重活這一世,不想再如前世那般懦弱。 如若顧粲真的違背婚前誓言,有負于她,她絕是容忍不了與旁的女人共侍一夫。 后日便是年節,林紈原定的是攜顧粲回林府過年,也無需提前置辦年貨,只需備些壓祟錢,分發給那些個弟妹。再備份厚禮,送予林夙和宋氏。 林紈決意在此之前,同顧粲問個清楚。 年節的前一日,顧粲又是一早便出府,林紈晨日狀似如常地對顧粲道:“夫君今日能否早些歸府?” 顧粲聽后微怔,她私下喚他子燁居多,很少喚他夫君。 他低首看著林紈正微微踮腳,小心地整飭著他的衣物。 二人呼吸相聞,她纖長的羽睫上下輕掀,顧粲見此,冷峻的眉目柔和了許多,便頷首道:“嗯,今日我早些回來陪你,正好也有些事要同你商議?!?/br> 林紈聽后心跳卻是一頓。 有事要同她商議? 看來終于要同她講那個外室了。 今日他可能就要同她商議,要將那個女子接進府中。 之前林紈有些糾結,想要派個人在休沐日去跟蹤顧粲,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可是猶豫再三,終是決定等他自己與她說。 林紈強忍著心中的酸澀,悄悄握緊了拳頭,卻覺得胃里也涌起一股子酸意,讓她直想嘔吐。 一想到顧粲碰了別的女子,她便惡心得想吐。 待顧粲出室后,她慌忙喚香蕓拿來了盆盂,蹙眉捂著心口,將清晨吃的那些飯食都嘔了出來。 香見擔憂地伺候著林紈漱口,關切道:“小姐,用不用奴婢去喚醫師給你瞧瞧?” 林紈剛欲開口,又是一陣嘔意襲來,她擺了擺手,又嘔了起來。 可胃里的東西終是吐無可吐。 折騰了半晌,林紈終于覺得身子好受了許多,顧不得多歇,便喚香蕓香見為她好好梳妝打扮。 林紈端坐在鏡臺前,看著自己憔悴卻清麗的面容,暗覺自己終歸也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女子。 她想知道,顧粲在外豢養的那個女人,到底長了副什么模樣? 有沒有她皮膚白皙?有沒有她生得貌美? 那外室的身姿身段又是如何? 會不會是因為那女人腰骨纖軟,能滿足顧粲的那些個喜好…… 林紈苦笑,為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從香見手中奪過了石黛,自己描畫著眉間。 香見香蕓倒是不覺奇怪,后日便是年節,林紈細心打扮也如常理。 新的一年即將來臨,哪家的貴女不是費盡心思的裝扮著自己? 待至申時,顧粲提著裝著新制的蟹黃畢羅的食盒歸了府。 年節之前,他的籌劃基本事畢,惟青州臨淄那一地,他猶豫再三,難下決定。 青州臨淄是林紈的封地,與林紈有關的事物,顧粲總要猶豫些,是謂愛屋及烏。 顧粲好些時日都未陪林紈好好吃上一頓飯,也覺近來因著種種原因,確實冷落了她,便想著今日好生哄哄她。 香見進室通稟,說:“翁主,司空大人回來了?!?/br> 林紈靜坐在嵌玉彤幾前,全無平日恬然美好的模樣,反倒如西子一般,顰眉沉思。 顧粲著了一身髹黑的外氅,眉目之間總是蘊著股矜傲疏冷之意,讓人不敢靠近。 他一回府,丫鬟小廝們連呼吸都小心了幾分。 甫一進室,顧粲便瞧見了今日精心裝扮的林紈,可她面色卻有些難看。 直到顧粲走到林紈的身側,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偏廳的家具擺件多數都搬到新府去了,那嵌玉彤幾是仿古之物,平日二人并不大用。但大鄴也有文人雅士喜歡前朝遺風,喜用幾案。 林紈跪坐在蒲墊上,覺得周身突然有了寒氣,方覺是顧粲回來了。 她下意識地起身,顧粲將手中食盒遞與下人,讓她不必起身,繼續安坐。 林紈烏發輕綰,其上綴著垂珠玉簪和紫萼。 現下不是玉簪和紫萼的花季,但那飾物卻栩栩如生,十分逼真。 顧粲想起,府內初夏,玉簪剛綻時,林紈同他于傍晚散步。 見籬中綴滿了新雪般白的玉簪,林紈便感慨,那玉簪肖似美人之遺3。 顧粲見她神色恬和,生活中的點滴小事都能讓她發出喜悅的感慨,心中難免動容,便隨手擷下一朵玉簪,插在了她的發邊。 林紈摸了摸發邊的玉簪,問顧粲她可襯著玉簪花,顧粲自是贊她極美,這也是由衷的心里話。 沒成想林紈將其記在了心里,玉簪花期不長,她便命人專門制了仿真的玉簪花飾,每逢重要日子才佩戴。 顧粲憶著往事,林紈已經恢復了平日的神色。 林紈會生活,卻也從不鋪張。她與尋常女子一樣,也愛美好美,卻從不過分裝飭自己。 她的衣發妝容與其端淑清冷的氣質相得益彰,在細節上極其用心。 雖素簡,卻又別致,有種出身于書香世家的智性美。 顧粲心中贊許著林紈,順便掃了眼桌上的菜肴,認出了桌上的幾樣菜品并非府中庖廚所制,而是林紈命下人在伽淮新開的寶和樓買的。 林紈不知道寶和樓實則是他的產業,顧粲將其交予信任的手下打理,實則在其中安插了眼線,有名流達官來此一聚時,或多或少能探得些消息。 案上有宜佐酒的甜脆脯脩,上面灑了西疆的胡麻。 一碟色澤鮮紅的紅曲緋羊、一道腩炙牛rou、湯羹則是藏于冰窟的露葵所烹。 林紈嗜甜,菜中也有蜜餌糖姜、澄沙圓子、苡仁糕4等點心。 顧粲唇角微勾,未等林紈開口,便道:“給你買了你喜食的畢羅,還熱著,先嘗嘗?!?/br> 這時令鰲蟹難得,林紈看著香見掀開了食盒,畢羅果然還冒著熱氣,心中卻是澀澀的。 若是之前,她必定欣喜,但今日她本就沒胃口,顧粲這時給她買點心,也頗有用這些點心來說服她,讓那女人進府之意。 林紈并未動筷,而是終于將這幾日心中積攢的疑惑問出:“夫君今日到底要與我商議何事?” 顧粲面露了笑意,親自拾筷,為林紈夾了個畢羅放在了食碟中,道:“你先用食,一會兒為夫同你去書房詳說?!?/br> 林紈聞著鮮甜的蟹黃味,卻覺得有些惡心。 她環視了一圈,發現身旁站著數名下人。 倒是給她留足了面子,下人都在,也不好當著正妻面前提納妾之事。 林紈抿唇,揮退了一眾下人。 顧粲不明所以,還以為是林紈想要同他獨處。 蟹黃味讓林紈愈發難受,她強忍著嘔意,也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靜:“子燁,你現下便同我說罷,那女人……” 話還未畢,林紈終是忍不住那股子嘔意,干嘔了幾聲。 顧粲一驚,忙厲聲喚下人進室,他邊撫著林紈的背,邊冷聲命道:“還不快去尋醫師?!?/br> 林紈剛想制止顧粲,卻因著惡心說不出話來。 顧粲了解林紈,她經常疾病纏身,又怕他嫌她總是病病懨懨,所以如有小疾,也總是悄悄忍耐,或多或少有些諱疾忌醫。 見顧粲冷著臉,丫鬟絲毫不敢輕怠,馬上請來了附近醫館的醫師,那醫師之前也給林紈瞧過病。 顧粲已扶著林紈進了內室休息,林紈心中雖憋著氣,卻也還是安靜地等醫師來瞧病。 好端端的,卻總是惡心想吐,也確實不正常。 醫師在顧粲陰沉目光的注視下,為林紈診著脈。 林紈神色微懨,半躺在床,正用帕子拭著唇邊的水漬,卻聽見那耄耋醫師用頗為欣喜的聲音道:“恭喜司空大人,夫人已有孕一月?!?/br> 顧粲聽后,一時有些無措,隨即便是難掩的興奮,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紈紈,你聽見了嗎?我們有孩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