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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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解釋道:“昨日在平遠侯府處,我與你說有人要障車,為防生變,先讓你獨自來府?!?/br> 顧粲昨日與林紈提這件事的時候,她并沒有多想什么,鄴朝障車很常見,也有新娘悄悄乘旁的馬車到夫家府上。 她母親便是。 父親那時是洛都風頭正盛的玉面將軍,都會有百姓攔阻。小時候他與林紈講過,他娶母親的時候,還被人障車了近半個時辰。 但那只是百姓的嬉鬧,她聽顧粲這語氣,昨日之事,像是有人故意為之。 林紈又問:“是有人針對我們嗎?” 顧粲頷首,又道:“此事怕是針對我來的,府門外那條路常有百姓經過,不遠處還有數家商鋪,外面興許會被人刻意安上眼線。你若從府中出去,他們定會知道你就是世子妃,很可能會找你的麻煩?!?/br> 林紈心中對顧粲的懷疑漸消。 前世顧粲沒入官場,也沒與任何權貴有交集。但這一世就不同了,林紈比誰都要清楚這官場的可怕。 她想,顧粲的性子有些孤僻,人又倨傲,有可能會得罪了什么人。既是針對他,那他上下朝的路上,會不會有危險? 林紈想到這兒,又對顧粲道:“那夫君出府時,身側一定要多帶些人,別為了貪近,去擇偏僻的路走。最好是經鬧市走,這樣那些人便不敢下手,你也不會被找上麻煩?!?/br> 話說到這兒時,顧粲的眸中已蘊了笑意。 真想下手,又怎會擇地界? 林紈卻還不放心,她看著顧粲,又關切地道:“不如讓我的侍從每日都跟著你吧?!?/br> 顧粲見她如此的惦念自己,心中自然是暖的,不過他還是再一次同林紈強調:“紈紈還沒答應我,未得我的允許,不得出府?!?/br> 林紈只得先應了下來:“我答應你,近日先都在府上待著。等事情平息了,再歸寧?!?/br> 是夜,二人相安無事的度過。 待次日時,林紈終于意識到,顧粲不再是曾經那個閑散的世子了。 他起身時,還沒到卯時,晨日還未升冉,天剛蒙蒙亮。 林紈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想要伺候顧粲理衣,卻被他用按回了床上。 他想讓她再多睡一會兒,不必起那么早。 林紈沒聽他的,還是頂著倦怠,強自讓自己清醒了過來。 顧粲戴法冠,著冕衣后,林紈陪著他一同用了早食。她在閨中,很少這時便起來,所以在這個時辰用食,沒什么胃口。 前世顧粲也同他一樣,睡到日上三竿再起,現下同那時比起來,她夫妻二人都是勤勉了許多。 顧粲見林紈食欲不振,卻認為是她挑食。 前世林紈挑食的時候,他都沉默不語,只當她是小姐脾氣。 但現下,他念及著林紈身子弱,若是還吃得少的話,那會傷了身體。想到這兒,顧粲夾了塊兒甜膩的牛乳香糕放在了林紈的食碟中。 林紈卻只顧看著他吃,不欲用下。 顧粲放下筷箸,看向了挑食的妻子,示意她吃下。 林紈只得拿起了筷箸,小小的咬了口香糕,這時顧粲在她身側道:“紈紈太瘦了,若是再吃得少,將來生小娃娃時會很疼的?!?/br> 林紈聽到這話,臉自是一紅。 他怎么這么早就提生孩子的事了? 顧粲見她不語,避著一旁伺候的丫鬟們,又湊近她,在她耳側小聲道:“行周公之禮時也會難受?!?/br> 林紈聽后,臉變得似是滴血般得紅。 這大早上的,顧粲怎么提起這件事了? 林紈見身側的丫鬟都在,也不想與顧粲再說些什么,只放下了筷箸,再不肯用。 顧粲沒離她的耳側,他聲音很低,弄得她的耳朵微癢:“紈紈若是不聽話,那今晚就補上花燭夜未行的周公之禮?!?/br> 林紈羞于他于這時提及此事,憤而嚼著那香糕,又在顧粲的眼皮底下,用了一碗薏仁粥。 顧粲上完朝后,還要再去廷尉所看各地呈上來的雜案。 林紈在顧粲走后,還同元吉見了一面。 她從元吉那處了解到,顧粲平日,其實很少回府中,很多時候都是直接宿在廷尉所中,忙于公事。 顧粲有了差事,林紈倒也松了一口氣,若是他整日都在府上,她倒真的不知,該怎樣和他相處了。 快到酉時,林紈去了顧粲的書房。 書房內的布局與前世差別不大,置有一紫檀翹頭條型案桌,牙頭處還透雕了卷草紋飾,其后是雕螭紋的六扇圍屏。 上面放著筆墨紙硯等文房用具,但看上去,它們并不大被常用。 看來顧粲卻是不常來這書房。 想他前世時,也并非勤于治學,在國子監時,聽她謝家表哥謝潤說過,夫子最是拿顧粲沒法子。 顧粲聽太師授課時,總會打瞌睡,可當夫子向他提出什么問題時,他都答得字字珠璣,引人深思。 更不必說,殿考時總是位居榜首。 只有一次,顧粲考了第二。 那門科目是六學中的算學,幾頁絹紙上有數道題目,顧粲卻只答了一半。 因著那日天氣悶熱,下午時人便容易困倦,在顧粲心中,名次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午后的夢寐都要比它重要。 于是他便在書案上睡下了。 但因著國子監中,那些權貴子弟不善算學,更善儒學和玄學,所以顧粲雖只做了一半的題目,卻還是考了第二。 林紈想起這事,就不免失笑。 顧粲原是最不在意功名的,這一世,他卻變了。 林紈走近了那翹頭條桌,發現上面還放著她落在伽淮石舫處的那柄折扇。 她拿起了折扇,又發現扇子的旁邊,有一鑲有螺鈿的木匣。 她有些好奇木匣中的物什,尤其是,當看見條拴處還上了鎖時,她便更好奇了。 林紈剛要摸那鎖頭,元吉已經到了書房外,對里面的她道:“世子妃,世子爺回來了?!?/br> 林紈收回了手,回元吉道:“知道了,我這就去迎他?!?/br> 看著那木匣,決議不去打探顧粲的隱私,他之所以鎖,就是不想讓人瞧見里面的物什。 林紈想著,這里面的東西,應與顧粲的公事有關。 快入夏了,天黑得很晚。 這時辰,火紅的夕日還掛在天邊,天色尚明,濃云緋紅。 顧粲并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后面還跟著一書生打扮的人,他手中還提著一紅木書箱。 林紈瞧著,那書生應是個主簿。 顧粲的手中則提著一食盒,他同那主簿穿過洞形門時,倚墻翠竹的竹葉還搖了搖。 他將食盒遞與了元吉,并讓他備好他身后之人的飯食,而他,則要陪著林紈用。 元吉應是后,接過了主子手里的食盒。 原來,顧粲為了多陪她,便將公事挪到府中的書房來做。 為了時刻能看見林紈,還在書房處置了香案和胡床,因著入夜天氣還是有些涼,上面還置了皮絨。 林紈坐在舒適柔軟的胡床上,看著丫鬟們端來了紅棗茶和點心,又拉了扇屏風擋在了她的前面,這才退下。 她腳邊的炕桌上,還放著話本,是元吉買來為她解悶的。 一切料理妥當后,顧粲才喚了那主簿進室。 林紈拾起了一話本,隨意翻了幾頁,上面是狐仙和帝王的故事,她有些懼怕那些神鬼之說,便放下了話本。 顧粲將書箱里的卷宗都拿了出來,放在了桌案上,林紈從這處瞧著,大抵有數十卷,也不知顧粲是否要一夜看完。 主簿幫顧粲分好了門類,洛陽當地的是一類,其余各州郡的又是一類。 隨后,主簿坐在了元吉為他備的案前,提起筆,等著記錄。 顧粲看案件很快,而且也不翻閱任何律條,大體看完一卷后,便能對那主簿說出判案的結果。 但他卻不提筆寫字,全部的判處方式都由主簿一人記錄,主簿畢竟是做這這個的,寫字的速度也是飛快。 每寫完數卷,主簿便會停下一次,將那些文書呈給顧粲,讓他再過一遍目。 顧粲確認無誤后,會在紙上蓋上印鑒,這些書文會被主簿帶回廷尉所,再托專人,送到各郡的府衙。 林紈坐在顧粲的斜對面,她還是頭一次看顧粲辦公事,心中生出了許多的新鮮感。 回府后他便脫下了繁重的冕服,換了身素白的深衣。 書案上立著燭臺,燭火正微微的搖曳著。 顧粲半散墨發,戴青玉小冠,與主簿講話時,眉目間冷峻又矜然。 林紈看著他側顏的輪廓,有些出神。 顧粲沉浸在公事中,并未注意到林紈的注視。 他給元吉的食盒中裝的是西街鋪子的新式糕點,名為四小酥,外面的皮呈淺褐色,上面并無花式,里面裝有云腿、玫瑰等內餡。 林紈覺得無聊,便吃起香案上的點心來,用了幾個后,天色已經不早了。 但顧粲似是囿于一個雜案中,正來回在書房內踱步走著,主簿也終于能得空歇歇。 林紈今日才知,顧粲手中的差事當真是繁重至極,畢竟這些案件或多或少都關系到旁人的生死,他肯定要慎重考慮。 若要是陳氏的罪行被揭露出來,這毒害他人一事,顧粲又會怎么判決呢? 想著想著,林紈竟是覺得困意上涌,漸漸在胡床睡了過去。 再度恢復意識時,顧粲正半撐著胡床,俯身吻著酣睡中的她,林紈被吻醒后,發現主簿已經走了。 屏風也被撤去,棱格窗外,月已爬枝,夜色如墨。 顧粲見她醒轉,將她抱在了懷中,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林紈的手有些冰,他便將她的雙手包裹在掌心中,替她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