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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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粲伸手,將林紈散落的長發別到了耳后,他見她耳尖都是紅的,耐住了笑意,回道:“夫妻合該同衾,所以為夫只備了一床喜被,紈紈喜歡嗎?” 喜被的顏色簇新,上面的紋繡也很精致,它攤開后的面積很大,林紈很自然地便回了句:“喜歡?!?/br> 顧粲見她還是那般乖巧,微微低首,順勢摸了摸她的發頂,唇畔的淺笑帶著淡淡寵溺:“喜歡就好?!?/br> 他知道林紈的皮膚細嫩,不喜歡扎身的面料,這喜被里面的內襯,還是他命人親自挑選的,為的就是能讓她睡得舒服。 林紈有些懵住了。 顧粲似是從未像剛才那樣,摸過她的頭。 這動作,就像是長輩獎賞小孩似得,但顧粲做,卻讓她的心又是一陣悸動。 林紈在心中安慰著自己,這一定是因為她喝了酒的緣故,便自顧自地先鉆入了那喜被中。 她欣喜的發現,這床被子里面的面料與外面不同,它的內襯是柔軟的。 林紈不喜歡那些昂貴,卻扎身的料子,這床喜被蓋在身上,很是舒適貼身。 顧粲看著新婚妻子鉆進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張小臉,雙眼不斷地眨著,看著四柱床的床頂。 與平素的清冷沉靜不同,這時的林紈,竟是帶著稍許的稚氣。 顧粲想,紈紈前世去了的時候,也才十八歲。 因著自幼被父母寵愛長大,她的心思不算特別成熟。同他生活的那一年中,紈紈應是想讓他覺得,她是個體己和完美的妻子,所以她總是很努力的做著一切。 那有些笨拙,卻又努力的模樣,于前世的他而言,也很是可愛。 顧粲沒有任何兄弟姐妹,在涼州時,身側的親近之人,只有元吉一個。 所以當林紈這樣一個,生性溫懦,且或多或少有些嬌氣,心思也有些脆弱的小女孩突然嫁給他后,他真是不知,該怎樣與她相處。 他也不是沒與女子相處過。 他沒有母親,只有自小看顧他的乳娘,后來他六歲時,乳娘也去了。 幼時的記憶早已不在,他連乳娘的模樣都記不大清了。 再就是那些丫鬟們。 因他相貌出眾,自小身側的婢子丫鬟就對他存著別的心思。 顧粲能夠看出那些女子的心思,他還在涼州時,年紀也已過十七,按說這年紀的世家子早就該有幾個通房伺候了,但他卻對此不屑一顧。 與丫鬟的相處方式,是純粹的主子對下人的方式。 當待林紈時,他完全是手足無措。 他并不愚笨,相處了那么多時日,怎會看不出林紈對他是有愛慕之心的? 他錯就錯在,明知那時妻子是愛慕他的,他卻很少對妻子的舉動做出回應?;叵肫饋?,那時也確實是冷遇了她,以至于,他稍稍對紈紈笑一笑,她都會手足無措,激動良久。 父親顧焉自他生下來后,就從未給過他任何好臉色看,他的父親,不茍言笑,對著他時,也總是冷沉著一張臉。 顧粲自小就沒奢求過父親顧焉對他的慈愛,只是顧焉看向別人的眼神,是漠然的,不帶任何感情的。 但看著他時,卻總是復雜莫測的。 入洛陽后,林夙對他視若親子,很是照拂,他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情。 他知道,他同林夙的孫女有婚約,可他雖感念著林夙,卻不想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但又不好直接拒絕林夙。 顧粲初見林紈時,覺得她相貌生得清麗,皮膚似新雪一樣白,是個看著乖乖軟軟的小女孩。 這樣的女孩又怎會讓人心生厭煩?后來在承初宮,他看著那樣一個乖巧的女孩被人欺侮,自是看不過眼。 因一時意氣,他終于松口,答應了要娶她。 其實就算是不娶她,他也看不得別人欺負她,一見她受了委屈,他就想保護她。 按林顧兩家的交情,就算他與林紈沒有成為夫妻,林紈也可喚他聲哥哥。他也只盡到了兄長對meimei的保護,但林紈想要的那種,如夫妻間至親至密的關系,他卻沒能給她。 上一世他兩人存了遺憾,紈紈受了委屈。 那今生,他便加倍補給她。 思及此,顧粲將一側的床幃輕拽,大紅的綢料順勢而落,四柱床內頓時變得昏暗了許多。 林紈見此,心中有些慌亂,見顧粲為自己更換衣物,她忙將頭縮回了被子里,蒙住了眼睛。 顧粲看著她,又是失笑連連。 林紈悶在被子里,她實在是抑制不住緊張。 顧粲又成了她的丈夫,她理應敞開全心的接受他。但于目前的她而言,做到這處,仍是困難的。 正當她在心中糾結時,顧粲已經掀開了被子,進了里面。 林紈被他用臂一撈,圈在了懷中。 外面的喜燭都未燃滅,隔著床幃,隱隱可見紅燭的影兒在搖曳著。 顧粲環著她的纖腰,細細地看著她的眉眼,見她仍故意閉著目,他低聲道:“紈紈,你把眼睛睜開一下好嗎?” 林紈依他的話,睜開了眼。 顧粲輕撫著她的烏發,示意她同他結發,林紈配合地將她的一縷發絲,同他的墨發交織在一處。 二人湊得極近,連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之聲都能聽見,林紈這才注意到,顧粲的側頸處的那道疤痕。 雖然那道疤看著快好了,但林紈卻覺,如他這般的人,身上有著一點疤都令人惋惜。 更何況是前世,有惡人在他臉上劃了道口子。 他原也是為了娶她,才挨了林夙的一頓打,林紈下意識地伸向了那道疤,她輕輕撫著,眸中帶著心疼:“還疼嗎?” 這話剛一問完,林紈便覺失言,顧粲的傷早好了,又怎會疼? 她剛一要抽回手,顧粲卻又抓住了她的手。 顧粲心中清楚,等會兒睡下的時候,林紈肯定不會再讓他抱著她,反正現下,他身上的傷她也看不見。他便握著她的手,往他身上的傷處逐個探去:“這幾處打的比較重,傷還沒好,偶爾還會疼?!?/br> 林紈小心控制著自己的力道,怕將顧粲的傷處弄痛,心中覺得有些對不住顧粲。 若她當時清醒警覺些,安瀾園的事便不會發生,顧粲也不會挨上這樣一頓毒打了。 林紈只得任由他攥著她的手。 倏地,她的額上被落了一吻,顧粲閉著目,順額而下,輕啄著她的眉眼,動作小心又克制。 林紈又閉上了雙目,感受著如細雨般密密匝匝的親昵。 他的氣息混著酒香,冷冽微濕。 但林紈的心,卻像是被捂熱了般,變得暖意融融。 像顧粲這般的人,如此的待一個女子,任誰都會意志松懈。若是此時,他真要同她云雨,她怕是難以拒絕。 至她的唇時,吻開始變得帶著侵占性。 她被拉回了神智,慌忙制止了顧粲,他的眸色已經轉晦為暗,深沉得有些可怕。 林紈小聲地同他商量:“子燁,能不能改日再……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顧粲看著懷中神情可憐兮兮的她,方覺自己失了態。 他一直念及著林紈的身子,原也沒準備今夜便欺負她。他看著她的小臉,回道:“依你的,我們早些歇下?!?/br> 林紈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剛要從顧粲的懷里掙脫,顧粲卻又將她制?。骸凹w紈,你若亂動,我身上的傷會疼?!?/br> 林紈立即停住了動作,可細一想想,又覺不大對勁。 若是真疼的話,直接松開她不就成了嗎? 這般想著,顧粲扣住了她的后腦,林紈的額只能再度貼在了他的胸膛處。 顧粲又道:“我抱著你睡就不會疼了?!?/br> 林紈沒再掙扎。 她只當顧粲今夜是醉的不清,不只同她說了好多的話,待她的方式也與之前不大相同了。 她在顧粲的懷中闔上了雙目。 她本以為離了侯府的拔步床,她這種擇床的人會睡不下,可沒想到,在顧粲的懷中,她竟是覺得很有安全感。 林紈的頭腦愈發昏沉,nongnong的困意往上涌著 還有好多事要等著她做,母親的死、陳氏、林家和謝家,還有顧粲的父親顧焉…… 林紈一直都弄不清楚,顧焉去涼州后,隱忍了那么多年,怎的突然就在太武五年,要同景帝決裂。 她憶得,前世的太武四年的年末,顧焉從涼州,被景帝召入過洛陽。而后他回涼州后不到兩月,便發動了雍涼之叛。 他率軍隊攻陷了雍州,洛陽所在的司州同雍州接壤,直接面臨著大軍壓境的威脅。 再然后便是,她前世經歷的那些事。 一想起這些,林紈便覺得心口似是壓著些什么似的,令她喘不過氣來。 顧粲似是已然沉睡,林紈決議不再多想也準備趕快睡下。 剛一閉目,顧粲竟突然將懷中的她擁得更緊,林紈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卻聽見顧粲就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在她耳側低聲喃喃著:“紈紈,我該怎么愛你?” 林紈聽到他講的這句話時,睡意頓消。 愛她? 顧粲到底還是醉了吧,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 她到現在都想不通,顧粲這一世為何會如此執著的要娶她,她以前覺得,是他的自尊心再作祟。 可經過了這么多的事情,得林紈又覺,他好像是……對她真的有情。 林紈從他的懷中微微仰首,定定的看著他的睡顏。 良久后,方才闔上了眼,沉沉睡去。 次日辰時。 丫鬟們一早便醒了,但怕礙到主子們溫存,不敢打擾。 顧粲醒轉后,聽著屋外燕鳥的嘰啾之聲,神色有些輕怠,懷里的小人兒正貼著他,仍在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