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許游整個人都沉浸在泡泡里,瞇了眼睛,五官皺在一起,抬手要去打他。 褚昭一邊笑一邊給她沖水。 許游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用水潑他。 大約是看慣了人體模特, 又經歷了昨晚,說是害羞,也是有的,但還不至于到不敢看的地步,尤其是男人和女人線條的差異,力與美,這些對許游來說都是很新鮮的體驗,而且興奮。 洗到最后,許游感受到他身體的反應,靠在他的懷里,有些好笑的問:“這樣,算不算水□□融?” 褚昭低頭看她:“還得做一件事,才能算?!?/br> 許游對上他的眼神,認真的想了一下,搖頭說:“不行,我要先補眠?!?/br> 褚昭便笑著把她擦干,抱回臥室。 等兩人的頭發都吹的半干,躺在棉被里,許游用腳趾輕輕勾著他的,她的頭就頂著他的下巴,說話時,呼吸會滑過他的脖子和鎖骨。 她問:“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么?” 褚昭:“除了你,沒了。你呢?” 許游:“我接個了活兒,等醒來了要打個線稿?!?/br> 褚昭:“那我上個十一點的鬧鐘,醒來再說?!?/br> 許游已經閉上眼,頭在他脖子那兒蹭了蹭:“嗯?!?/br> 在即將陷入昏迷之前,她還隱約感覺到,褚昭的手指在她背上、腰窩、手臂上,沿著曲線緩慢的滑過。 她有些癢,可她連動都懶得動,就那樣沉浸在溫暖的懷抱中,聞著彼此身上同樣的沐浴乳香,沉沉的睡了。 *** 許游九點就醒來了,因為一通來電。 是褚昭的手機,對方似乎有急事找他,他第一次按掉了,而后又響起,他這才撤回給她當枕頭的肩膀,接起電話。 前面兩句話,許游模模糊糊的聽到一個很著急的男人的聲音,褚昭應了兩聲,便起身下床,走出臥室。 等他講完電話,已經是十分鐘以后。 許游半睜著眼睛,醒了。 她回想著剛才聽到的名字,并不是很確定,可她又想,應該不是幻聽,電話里的男人好像說的就是“賀緋”。 等褚昭回來,重新躺下,低頭一看,對上許游的目光。 許游問:“誰???” 褚昭說:“賀緋她爸?!?/br> 許游不懂,賀緋她爸找褚昭做什么? “他好像很急?!?/br> 褚昭“嗯”了一聲,說:“賀緋失蹤了?!?/br> ??? 許游先是一愣,隨即問:“為什么?” 褚昭刷開手機:“我剛才看了一下微博,紀淳上熱搜了,你先看看吧?!?/br> 許游更懵了,這都哪兒跟哪兒? 為什么上熱搜? 紀淳出事了? 許游撐起身體,靠著床頭,接過他的手機一看,愣住。 熱搜上有一條,大概是說某小花新交往圈外男友,該男友目前正在上大學一年級。 兩人在小花住的地方一起待了一下午,傍晚時兩人一同走到地庫,卻有一個素人女生突然沖出來,找兩人理論。 雙方很快吵起來,最后大打出手。 素人女生手腳并用,來勢洶洶,小花男友替小花擋住大部分攻擊,讓小花離開,可素人女生卻揪住小花的衣服不肯撒手。 緊接著,又有兩個人出來,很快上前幫忙,直到把素人女生拉開。 事情是昨天下午發生的,而且照片拍得十分模糊,幾位當事人也都帶著口罩和帽子,這樣遠距離抓拍了幾張,要是沒有文字解讀,真的看不出來是某小花。 許游皺著眉,將本就模糊的照片放大了仔細辨認,如果不是褚昭說,她也認不出紀淳和賀緋。 許游問:“這男生是紀淳?打人的是賀緋?” 褚昭:“嗯?!?/br> 許游:“那這跟賀緋離家出走有什么關系?” 褚昭點了支煙,將剛才電話里賀緋父親的意思簡單轉述了一遍,這件事要從兩個方面來說。 一方面是賀緋的說辭,她說紀淳對她不忠,她跟蹤了他許久,終于抓到小三是誰,就特意去堵,她當面追問紀淳有沒有背叛她,紀淳否認,她不信,而且又被那個小花頂了幾句,氣不過就打起來了。 另一方面是紀淳的說法,他說他和某小花只是在談工作,而且在小花家里還有另外兩個工作人員,就是后來出來拉架的兩人,賀緋上來質問時,他只是說了事實,但賀緋拒絕聽解釋,就強行認定,歪曲事實,而且某小花也沒有說過分的話,只是為自己辯解兩句,沒想到賀緋當場就炸了。 原本這件事只要雙方坐下來解釋清楚就好,可賀緋打完人,先給父親撥了一通電話,控訴紀淳對她不忠,轉頭就消失了。 一開始,賀緋父親以為是她因紀淳受到刺激而想不開,要做傻事,震怒之余,就找紀淳母親說理。 直到后來熱搜上炸了,很多人都在找賀緋,賀緋父親這才漸漸搞清楚情況——原來前一天鬧事,是賀緋提前通知了媒體去跟拍,而紀淳和某小花也的確是在談工作。 故事講到這里,褚昭說:“紀淳現在實習公司的老板,要進軍影視圈,看中了幾個藝人,這才簽了經紀約?!?/br> 許游從醒過神,下意識問:“你說的人是程樾?!?/br> 褚昭一頓:“你知道程樾?” 許游點頭:“見過一面?!?/br> 褚昭似是好奇,但他沒有刨根問底那是怎樣的“一面”,很快就把事情的后面交代了。 根據紀淳和某小花的描述,那天賀緋似乎是有意挑起戰爭,當場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也是故意讓媒體拍到這一幕。 現在熱搜上鬧得沸沸揚揚,某小花的名聲也被敗壞了,就連紀淳都被拎出來人rou,現在程樾那邊正在危機公關,也在等“失蹤”的賀緋給個說法。 按照賀父的理解,應該是前陣子賀緋被程樾潑了杯酒,回頭也跟他抱怨了幾句,但他覺得賀緋突然跑去人家應酬的場合丟人,是她失策,況且應酬場合有人叫幾個女大學生都是常事,那也不是紀淳的意思,她也不至于跑去現場,讓程樾和紀淳沒面子,難道紀淳以后不應酬了么,這種場合還會經常出現。 再者,賀家和程家是世交,賀父自然不會為了自己女兒跑去攪局的事去討說法,所以這事到頭來就成了賀緋的自取其辱。 賀父說,應該就是上次那口氣沒咽下去,這回賀緋就想一箭雙雕,把兩人一起報復了。 賀緋大約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所以事情一爆出來就“失蹤”了。 賀父了解清楚情況后,到處找人,還將所有認識賀緋的朋友電話都打了一遍,最后打到了最不可能收留她的褚昭這里。 *** 聽完整個故事,許游許久沒吭聲。 褚昭起身點了根煙,坐在床沿,說:“她越是這么做,越會把紀淳推開,就算要分手,也沒必要鬧得這么難看。牽扯這么多人,很快,賀緋也會被扒出來?!?/br> 許游抬眼,對上褚昭的目光,說:“我倒覺得,她不是在推開紀淳,而是反其道而行。再說,紀淳也不會跟她分手的?!?/br> 紀淳,一定會選擇忍。 他總能忍別人不能忍的事。 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決定了分,對他而言也只是一句話的事,不需要借題發揮。 而賀緋,也只是利用“丑聞”的力量,將一些臟水潑到他身上,加深他身上的道德枷鎖罷了。 他們的心雖然越來越遠,但人起碼鎖住了。 賀緋大約看得很明白,索性也就豁出去了,這一手也夠毒。 許游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和賀緋雖然不熟,卻一下子就能明白她的用心,又或者說,她們都很了解紀淳,才知道如何“對癥下藥”。 褚昭瞅著許游半晌,吐出一口煙,說:“你倒是了解他?!?/br> 許游詫異的看過來,先是反應了一下是哪個ta。 兩人隔著煙霧,四目相交。 許游忽然笑了:“你吃醋???” 褚昭瞇了瞇眼,斜倚在床上:“我吃誰的醋?” 許游也趴下來,雙腿卷著被子,露出一片背脊,說:“因為我說紀淳不會分手,所以你吃醋?!?/br> 褚昭:“我是吃醋,怎么辦。你要不要給紀淳去個電話,關心一下?” 許游拿掉他嘴上的煙,湊上去親了一口,隨即笑著問:“那程樾呢。你要不要也去一個電話,問候兩句?” 褚昭一頓,眼里劃過一絲詫異。 許游也吸了口煙,對著他的臉吹過去:“我見到程樾那天,還用她送你的相機,給她拍了一張照片,你想不想要?哦,對了,賀緋‘失蹤’,她爸給你打什么電話呢,是不是他覺得,你會把她藏床底下?” 平日的許游,很少會這樣咄咄逼人,除非受到攻擊。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米煮熟了,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只是她的話雖然犀利,口吻卻很柔軟,讓人無從生氣。 褚昭最終只是又好氣又好笑的斜著她,湊到她唇邊啄了一口,說:“你也吃醋了?!?/br> 許游學他先前瞇著眼的模樣,反問:“哦,我吃誰的醋?” 不等褚昭答,她又補了一句:“是程樾的,還是賀緋的?!?/br> 這是一語雙關,這兩人既可以指向褚昭,也可以指向紀淳。 褚昭挑了下眉,直接把她壓下去,雙手快速伸進被子,找到她的軟肋。 許游只來得及尖叫一聲,第一反應就是把手里的半支煙扔到地上,隨即就一邊笑一邊掙扎起來。 可她到底力氣不敵,很快就失去了反抗能力,軟綿綿的癱在床鋪里,笑的臉和身上都紅了。 褚昭也停止攻擊,湊上去,一陣溫存。 半晌,他撥開蒙在她額上的發,低語:“你剛才笑的樣子,真想拍下來?!?/br> 許游喘著氣:“你不是只想拍我生氣的臉么?” 褚昭:“生氣的,高興的,還有昨晚那樣……” 他湊到她耳邊:“又痛苦又享受的,我都想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