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那一瞬間,許游的眼神冰冷、漠然。 紀淳一腳踩住中年男人的手,將身體全部力量都集中在那只腳。 他蹲下身,用力碾壓,同時低聲說:“廢了你丫的?!?/br> 中年男人哀嚎。 許游聽到那凄慘的叫聲,這才醒過神,立刻上前:“紀淳!” 與此同時,褚昭箭步越過他,雙手按住紀淳的肩膀,說:“差不多得了,許游看著你呢?!?/br> 紀淳動作一頓,這才松了腳,回過身。 他先是一怔,眼里再沒有剛才的狠勁兒,只問:“許游,你沒事吧?” 許游低眸掃了一眼,見中年男人還能自己站起來,踉蹌的往門口走,看來沒大事。 她這才松口氣,輕輕靠近紀淳,幾乎貼到他懷里,同時伸出纖細的雙臂,摟住像是小山一樣的身軀。 這還是重逢之后,許游第一次主動靠近紀淳,她的手不再發抖,也不再冰冷,心里除了擔憂,還有許多說不清楚的復雜情緒,有心動,有感激,有喜歡,還有擔心。 “紀淳,對不起?!彼淖竽樫N著他的衣服,輕聲說。 紀淳在原地愣了兩秒,心臟結實的跳動著,沒由來的竟有點緊張,可他出于本能反手摟住了胸前的小身板,一下子就把許游貼到胸口。 許游聽到了那心跳聲,“砰砰砰”的,結實有力。 紀淳:“你說什么對不起,嚇壞了吧?” 許游沒說話,只是笑。 再一抬眼,卻對上始終站在一旁,沒什么表情的褚昭。 褚昭仿佛看戲一樣,背靠著墻。 但他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剛才他什么都看見了。 許游的笑容又落下,別開視線,把臉埋進紀淳懷里。 就算褚昭拆穿她,她也不在乎。 *** 不會兒,門口傳來幾道細碎的腳步,很快出現兩個人。 “哎,這是干嘛呢?”先是一個男生的聲音。 接著又響起一個女生的:“紀淳?!?/br> 紀淳一頓,轉頭看去,是晚來一步的賀緋和方玄。 方玄正跟紀淳擠眉弄眼,意思是——賀緋來了,你還不放手! 賀緋冷著臉,看看紀淳,又看看許游。 直到紀淳把許游松開,對兩人說:“許游剛才受到了驚嚇?!?/br> 賀緋沒說話,只是看著許游發白的臉。 許游垂下目光。 方玄問:“我剛看那個老板挺狼狽的,是不是你打的?” 紀淳:“嗯,他對許游動手動腳?!?/br> 方玄眉毛一豎:“什么,靠!打得好!這都打得算輕的!” 賀緋瞪過來:“你瞎起什么哄?” 方玄禁聲。 賀緋對紀淳說:“這里好在沒別人,萬一那個人報警,咱們還可以說沒看到,要不然,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紀淳皺眉,嗓音很低:“那就給他白摸了?這種人放過他這次,下回會更猖狂?!?/br> “你!” 賀緋有些恨鐵不成鋼,看了低著頭的許游一眼,撂下一句:“那你也犯不上把自己搭進去!” 賀緋甩臉就走。 紀淳臉色隱忍,卻沒有去追,只是看向門口的方玄。 方玄接收到信號,連忙去追賀緋:“賀緋,這才剛來,你怎么就走了!” 一直低著頭的許游,這才輕輕的眨了下眼。 紀淳湊到她旁邊,問:“沒事了吧?” 許游抬起頭:“沒事?!?/br> 她抬頭看向紀淳的眼睛,看著他眼底的關切和不悅,知道他因為賀緋那句話而不高興,可他還是壓著火兒來安慰她。 她已經很高興了。 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看明白了另一件事。 ——紀淳喜歡賀緋,賀緋也喜歡他。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兩情相悅吧? 真好。 第8章 許游和紀淳 08 許游并不知道,自那次見面之后,賀緋就在心里對她有了忌憚。 以往,紀淳和賀緋之間別人是插不進去的,賀緋不高興,紀淳必然會哄她。 但那天中午,賀緋都氣跑了,紀淳都沒去追,反而是讓方玄去。 *** 下午,紀淳去賀緋家找她。 賀緋質問紀淳,她和許游哪個重要,紀淳卻說,那是不一樣的重要,不能比較。 賀緋問:“怎么不一樣法?” 紀淳說:“許游是我發小,從小一起長大,我還沒懂事就認識她,她沒什么不好,就是膽子小,老被人欺負。出了這種事,我能不幫她么,我可是她唯一的朋友?!?/br> 賀緋覺得好笑極了:“你是不是傻?” 紀淳揚眉。 賀緋說:“她就是扮豬吃老虎,你看不出來?她喜歡你,她才不是拿你當發小,她是想和你發展男女關系!” 紀淳笑了一聲:“你們女生就是小心思多,你看她是個女生,又和我一起長大,就吃醋了?!?/br> 賀緋翻了個白眼,知道無論自己怎么說他都不會信,心思轉了轉,便問:“你敢跟我打個賭么?” 紀淳:“又打賭?上次整那個女生的賭注,我贏了,你還沒獎勵我?!?/br> 紀淳邊說邊去拉賀緋的手,摟她的腰。 紀淳哄了她一會兒,賀緋扭了兩下,終于不再繃著,笑了。 等到紀淳親她,她軟綿綿的靠在紀淳懷里,嗅著他身上陽剛的朝氣的氣息,在他耳邊輕聲說話。 “如果你說沒事,那你敢不敢去試試她。只要證明她對你沒有那種想法,我就相信你。以后無論你和這個發小怎么來往,我都不管,不干涉,不過問,怎么樣?” 紀淳一頓,低頭看她。 賀緋彎著一雙大眼睛,雖還是少女,卻已經有女人的嫵媚,那嘴唇被他親的有點紅,笑起來時雙頰粉粉的,換作任何一個少年都會心動。 紀淳垂眸想了下,說:“好,我就和你賭,但你肯定會輸。到時候,你又多欠我一樣賭注?!?/br> 賀緋只是笑,不說話,一副“我輸了又如何”的模樣。 紀淳湊到她耳邊,低笑道:“等到了十八歲,我贏的,連本帶利一起跟你算?!?/br> *** 就在那天傍晚,許家和紀家先后接到了警局電話。 那個中年男人報了警,說紀淳無緣無故的打人,經過醫院鑒定,算是輕傷。 施暴者是未成年,有監護人,按規矩還是得請到警局問話。 兩家家長坐下來了解情況時,許游的父親都沒等聽完全過程,只聽到紀淳說“那傻逼摸許游”這幾個字,當場就炸了。 還是當著警察的面,許父就去抓中年男人的衣服,要跟他干架。 許游嚇了一跳,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父親急臉,甚至可以說是怒發沖冠,要是當時有把刀,恐怕就捅人了。 許父被大家拉開,他氣得不輕。 警察讓許父冷靜,說要先把情況搞清楚,把事情說明白。 許父氣道:“不用說了,我很清楚,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了,上一回,還是我親眼看見的!” 所有人都驚了。 許父又對許游說,是他這個當父親的沒本事,上回就該教訓這人渣。 許游愣愣的看著父親,心里一陣陣的堵。 那一瞬間,她無比的后悔,后悔鬧了這樣一出,連累了紀淳,連累了父親。 但也因為許父這樣一鬧,這事很快就了解了。 警察建議雙方私了,看待中年男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還問他,你要是什么都沒干,人家干嘛打你,人家父親干嘛冤枉你? 任誰一看,許游都是這件事里的弱者,受欺負的那一方。 中年男人百口莫辯,他解釋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上次動了手不代表這次也動了。 最后中年男人鬧得自己也沒了臉。 紀淳的父親把人叫到一邊,臉色嚴肅的跟他談私了,反正也沒傷到骨頭,塞給他幾百塊錢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