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也沒說話，秦弋只當他是不清楚這些，畢竟傻子怎么可能把握得準自己的智力水平呢……

    “哥哥很希望我好起來嗎？”過了很久，方牧也從秦弋的懷里脫身出來，看著他的眼睛問。

    “很希望?！鼻剡f，“你從前那么聰明，那么優秀，不應該，像現在一樣，什么都不懂?！?/br>
    “哥哥希望我懂什么？”

    秦弋看著方牧也的眼睛，他總隱隱覺得有什么變了，從前這雙眼睛里，不會有細微的情緒，只有快樂、傷心、生氣這些廣泛明顯的呈現，很直白，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什么心情。

    但是現在，秦弋看不出他眼里的詢問，反而覺得是一種……試探？

    他還沒有在方牧也的眼睛里感受過這種意味。

    “我希望……”秦弋想了想，無法給出一個具體的要求，他只是說，“希望你能像我一樣，像一個真正的成年人一樣，懂你這個年齡應該懂的事?！?/br>
    “如果懂了，哥哥還會像現在一樣對我嗎？”方牧也問。

    “應該不會，你是個大人了，我得用對待大人的方式對你?！?/br>
    秦弋不想帶著方牧也深究這個問題，這會讓方牧也心里有壓力，所以他開始把話題轉移到另一個方向去了。

    方牧也看起來還在認真地思考，他傻乎乎地問：“怎樣才算是對待大人的方式呢？”

    秦弋看著他，握在尾巴根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下，低聲說：“就是這樣啊?！?/br>
    方牧也一顫，不自覺地“唔”了一聲，身子都縮起來，有些慌亂地去抓秦弋的手腕。

    秦弋看著他被緊張占據的瞳孔，純良一笑：“成年人的世界很下流的，小也?！?/br>
    他松開手，拍了拍方牧也的屁股，說：“好了，起床，早飯要到了?！?/br>
    吃過早飯，秦弋摟著方牧也在沙發上看電視，方牧也現在看動畫片都看得心不在焉了，腦袋在秦弋懷里蹭來蹭去，好像有一大堆的話要講。

    “哥哥?！彼袷峭蝗幌肫饋硎裁此频?，問，“樓上的小燕子吶？”

    “小燕子??？”秦弋的手從方牧也的肩膀往上伸，捏了捏他的臉，說，“飛走啦，它們長大了?！?/br>
    “小燕子飛走了，我就回來啦！”方牧也歡快地說，他摟住秦弋的脖子，用鼻尖蹭蹭他的下顎，“哥哥，小燕子出去找它的好朋友了，但是我不會像小燕子一樣的，我一直陪在哥哥身邊?！?/br>
    這不公平，秦弋心想，明明是他當初沒能留下方牧也，現在卻是方牧也來向他承諾自己不會離開。

    也許不是承諾，而是請求，他希望能夠在秦弋身邊，他希望自己不再被送走，不論是什么理由。

    秦弋將他摟緊了，認真地看著他，說：“小也，不怕了，哥哥也一直陪著你，不會再跟你分開了?！?/br>
    像是終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方牧也笑起來，撲到秦弋懷里，舉著右手，豎起小拇指：“哥哥要說話算話，拉鉤?！?/br>
    秦弋笑著勾住他的手指，低聲說：“拉鉤，永遠都不會把小也丟掉，一直跟你在一起?！?/br>
    在家的這幾天，方牧也簡直像個樹袋熊，時刻都要扒拉在秦弋身上，也不要秦弋買棒棒糖了，嘴巴空了就去親他哥，親還不算，還要亂蹭，秦弋把他按住了，他還要投去無辜的眼神。

    秦弋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他疲憊地捂著額頭，說：“再這樣下去，我的生理功能要給你整壞了……”

    “好想哥哥啊……”方牧也根本不管秦弋有多憋屈，他黏糊糊地湊上去，“要把之前的，都補回來……”

    秦弋于是報復性地去捏方牧也的尾巴，結果把方牧也捏得輕喘連連，秦弋光聽著他的喘氣聲就覺得大事不好，突然意識到無論怎樣受罪的永遠是自己。

    他仰著頭靠在洗手間里，深藍色的眼睛里充滿了絕望，一邊咬著嘴唇悶哼一邊決定明天必須去公司，這個家不能再待了。

    助理在秦弋的辦公室里看到方牧也的時候，驚奇地睜大了眼睛，極其敬佩地朝秦弋豎起了大拇指。

    我老板真牛批！請了三天假，就把人從國外給拐回家了，這個追妻效率太可以了！

    秦弋對她報以心虛的微笑。

    “哥哥，有零食吃嗎？”方牧也跪坐在沙發上，仰頭問。

    “有，等會兒我讓人幫你去買?！鼻剡f著，伸手去撓方牧也的下巴。